苟歸元的經歷如此坎坷，讓我同情心大發作，再一次伸手撫摸了他的大腦袋上的頭髮，這樣做的時候，感覺他很像一隻狗，而現在他的姿態也很像，他上半身趴桌子上，眼睛水汪汪的，舌頭伸出口腔之外約有十五釐米。
他誠懇地說：“其實我很懷念當年做狗狗的日子，雖然那時候吃得很差勁，基本上就是剩飯，有時還得和雞和豬搶食，但是只要有根豬骨頭啃，我就覺得幸福無邊，只要主人摸摸我，就感覺渾身上下都舒服。”
我試圖安慰他：“現在你是很厲害的妖怪了，進化了，不用再做狗。”
苟歸元：“可是我喜歡做狗，跟著主人走，幫主人做事，享受主人的表揚和愛撫。”
不知是哪位高人說過，有的人做狗習慣了，無法真正做人，可能就是這樣的情況。
我：“如果你能夠始終做一條狗，我倒是不介意做你的主人。”
苟歸元：“我很樂意每天變成狗幾個小時，讓你帶著我散步，這對我來說是很幸福的事。”
我：“你不會吃我吧？”
苟歸元：“當然不會，我還要保護你。”
這話說得，讓我心裡暖洋洋的。
我：“好啊，每天帶著你外出散步一次。”心裡想的是，每天散步三公里，對身體大有好處，而這樣一只能變身的聰明大狗狗，真是極好的保鏢，我還不用喂他，而他可以買烤鴨和燒雞來給我吃，還可以開著他的黑車帶我去兜風什麼的，這樣的夥伴關系實在有百利而無一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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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我還有一隻貓，感覺生活真是幸福，貓狗雙全啊，就差一個漂亮溫柔斯文有愛並且富有的男友或者丈夫了，當然，從自私自利以信貪婪的角度考慮，如果兩者都能同時擁有，那麼會更好。
苟歸元蹲在地上，伸出雙臂抱著我的一條腿，滿臉幸福地傻笑，嘴裡喃喃說：“如果現在我有尾巴的話，一定大搖特搖。”
我：“趕緊起來，當心被人看到。”
苟歸元很開心地站起來，回到椅子裡，兩隻胳臂縮在身前，雙手下垂，舌頭拖在口腔外面，可能正把自己當成了一隻大狗。
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主人？”
苟歸元激動地說：“是啊，我早就把你當主人，那是三個月前，你在辦公室裡吃一份洋快餐，把一根雞腿骨往五米之外的垃圾簍裡扔，我從旁邊經過，一伸手就接住了你扔出的遠遠偏離的骨頭，就在那一瞬間，我已經把你當成了主人。”
我：“當時你不是把那根骨頭拋進垃圾簍裡嗎？我還為那個事慚愧和緊張了整整半個月，至今想起來還有些難過。”
苟歸元：“那是假裝的，我只是比劃了一個動作，其實沒扔掉骨頭，而是握在手裡，進入衛生間，在裡面悄悄把它吃掉了，享用這根骨頭時那種奇妙的愉悅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和形容，並不是骨頭本身有多麼的美味，而是由於巨大的心理滿足，我覺得自己時隔百年，又一次有主人了。”
我長出一口氣：“原來這樣啊，你真——可愛。”其實想說真是莫名其妙。
整個事都有些奇怪，他明明是能夠吃人的妖怪，堪稱萬物之靈上面的靈，卻表示希望做我的狗。
苟歸元：“有個事得說一下，因為我早已經把你看作主人，所以我在你周圍打了記號，這樣做對你有好處，別的妖怪就會知道你是我的保護物件，因此不大敢傷害你，但是也會有一點麻煩，因為妖怪往往會相互吸引，所以你會有較大機率遇上妖怪。”
我：“你用什麼樣的方式留下那個記號？”我擔憂的是，這傢伙會不會像狗狗劃領地那樣到處亂尿尿。
苟歸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舔過你用的電腦鍵盤和滑鼠，在你的座位上蹭過腦袋，坐過你的座墊，這樣就能夠留下我的專屬氣味，我還釋放了一丁點妖力進入你的體內，讓你氣色更好，精神狀態更佳。”
怪不得最近以來我臉上的皮膚挺白，比從前更白淨光滑，幾個小斑點自行消失了，看來是那點妖力的奇妙作用。
他能不能讓我長生不老？這事得找機會問問清楚。
我：“你有沒有舔過我的茶杯？”
“舔過幾次。”
“那只茶杯送給你了，以後未經許可，不得再舔我的杯子。”
“遵命，主人。”
“以後別叫我主人，像從前一樣稱呼就可以了。”
“是，主人。”
“叫我小孫吧。”
“是，小孫。”
“真乖。”
他立即把腦袋伸過來了，我只好伸手輕輕拍打了幾下以示鼓勵，畢竟是自己的狗，並且是一隻妖怪，要讓他感覺到被關照和被寵愛。
總體看來，這個事貌似有些不對勁，就好像是我認養了一隻聰明過頭的狗，吊詭之處在於這只狗是我的上司，但是他堅持把我當成主人，要變成狗狗跟著我散步，還表示喜歡我散發出的氣味，喜歡我啃過的骨頭。
我是不是應該為此感到高興？
出於禮貌，應該高興一下。
走出主任辦公室，回到我應該待的辦公區，故意粗魯地搬動椅子，弄出響亮的聲音，把熟睡中的楊正剛和魯妮弄醒了。
這兩位滿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距離下班還有兩個鐘頭，兩位是不是應該做點工作了。”
自從做了副主任，隨著身份的改變，對於工作我有了更多的熱情，每當看到同事們懶散的表現，我就覺得應該開除他們，然後再招聘兩個勤奮而聽話的新員工進來，只是由於往日的一些情誼，所以我沒有向上級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我希望這兩位能夠變得勤奮起來，至少別像這樣每天來公司裡睡五個小時。
楊正剛：“小孫，你也知道其實沒什麼事可做，公司裡的網路和電腦都能夠湊合著使用，也就是說一切正常。”
要怎麼才能夠讓他稱呼我孫副主任呢？唉，算了，其實我也不怎麼在乎這事。
我：“你可以找些事做，比如幫忙看看其它人的電腦是否需要防毒或者更新軟體以及修補漏洞清理垃圾什麼的。”
楊正剛：“我做過必要的設定，每個月檢查一次差不多就可以了。”
魯妮：“我做的圖表早已經完成了。”
其實這間辦公室內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大家都太輕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