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塑膠勺子喂到嘴裡的奶油蛋糕, 夾層裡含了水果的清甜。
祈本裡香機械地咬住勺子,斜光覷了一眼臉頰莫名飄上霞紅的乙骨憂太。
她兩隻手都不知該放何處,只能攥著乙骨憂太的袖口, 隨他餵食的動作而擺動。
裡香有些不舒服地蹙著眉, 她微微地掙扎了一下。
……黏得太緊了, 憂太。
“憂太……”
“裡香醬,這裡沾到了奶油哦。”
輕柔的聲線率先鑽入耳中,隨之而來的, 是在唇角蜻蜓點水般的溼熱, 一觸即分的吻, 舌尖舐走了她唇邊的奶油。
祈本裡香:“……那個,憂太, 你還好嗎?”
自從半個小時前,她讓自己成為憂太的術式之後,她的未婚夫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
目光灼熱得可以把她燙傷, 其中的繾綣纏綿如白雲無盡,彷彿她就是全世界的中心。
他整個身體都貼了上來,雖說以前也經常兩個人黏糊糊的, 但這一回, 顯然有什突破了臨界點, 又親又咬又抱抱, 宛如吸貓薄荷上了頭的貓貓。
沒有貓貓能抗拒貓薄荷。
所以沒有乙骨憂太能抗拒祈本裡香。
口的術式還在滾動著岩漿,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乙骨憂太從頸後咬住女孩的髮絲, 哼唧出軟綿綿的嗚咽聲。
“唔……裡香,裡香,再近一點……”
祈本裡香渾身動彈不得, 她無奈地說道:“裡香已經快被你揉進血肉裡啦——憂太,你不對勁啊。”
乙骨憂太睜開雙眸,碧色的虹膜前似乎覆蓋了一層溼潤的水汽,幾欲滴落,如小動物般的可憐可愛。
“哎?有嗎……可是裡香真的好香啊,想再貼近一點,唔,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憂太是喝醉了嗎。
無怪裡香會產生這個想法。
看看乙骨憂太此時的樣子吧。
原先整齊滑順的髮絲被揉得凌亂,兩頰處的酡紅暈開了醉意,散發出驚人的熱度,他眼眸半眯著,幾欲闔上,流露出的唯一一絲碧色,如融化開了的畫糖,嘴裡一直呢喃著的,仔細一聽,全是“裡香”、“裡香醬”,中間還夾雜著數不勝數的“喜歡”。
完全是醉倒了的姿態。
那個刻印術式……效果有這強大嗎?
他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裡香甚至能感受到她擱在一邊的手,被乙骨憂太握住,然後放在他的唇齒間細細啃咬親吻,黏人程度上升了兩倍不止。
裡香努力讓自己抽身出來:“憂太,裡香動不了了!咱們不是還有蛋糕沒吃嗎?”
“蛋糕……?”
吸裡香吸到醉的乙骨憂太迷迷糊糊地揚起頭來,下意識先蹭了兩下他的裡香,然後才嘴唇囁嚅著音節,“對了,還要給裡香喂蛋糕,裡香下蛋糕最棒了……”
祈本裡香眨眼:“憂太是想吃了裡香嗎?”
“嗯……想,不想……”黑髮少年點點頭,思索片刻又搖了搖頭,他被為難得快哭了出來,“但是又想……想要裡香,不想讓裡香難受,喜歡裡香……”
裡香:“嗯嗯,好乖哦乖哦。”
啊,看樣子是醉得不輕了,已經神智不清醒了呢。
原來把自己烙上術式,會造成這種奇妙的醉酒效果嗎。
裡香下感嘆,她像哄鄰家弟弟一樣說道:“那憂太不願意放裡香走,只能你來喂裡香了?”
她把塑膠勺和盤子都交給了他,眼神含笑地看著乙骨憂太呆呆地端著盤子,接著便像觸動了某種機關,開始自發地繼續之前的餵食工作。
他的眼眸迷醉,像是上世紀的葡萄陳釀,發酵,靜置許久,飄出了無比誘人的醇香。
醉裡香期間的乙骨憂太,哪怕是投喂都不安分。
他起初還乖乖地用勺子投喂,後來就手有了自己的意識,在裡香放鬆了警惕,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忽地把塑膠盤子倒扣,將上面的奶油全部抹在了女孩的臉上。
差點被嗆死的祈本裡香:“憂太?!”
好啊你居然玩偷襲!
滑溜的奶油沾了滿臉,裡香即一個反手奪盤,下一秒便要扣回去——如果沒有突然貼上來的雙唇的話。
他就是一隻吸貓薄荷上頭的碧眼大貓貓,趴在主人的身上,伸出貓舌頭,細膩地舔舐著裡香臉上的奶油,偶爾還會壞心眼地咬兩下,但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小力道。
……聽說貓貓都很愛乾淨,自己清潔東西,也都喜歡用舌頭去舔。
但還有一個說法,那就是,貓貓在標記它們的氣味,宣告自己領地的所屬權。
那麼現在是哪一種呢?
裡香失去了反應能力,被動地承受著自家碧眼貓貓的親暱。
憂太,好會撒嬌。
他是吃準了她的弱點嗎?
“憂太,可以了,奶油都被你吃乾淨啦……”
感覺臉部發癢,裡香把乙骨憂太的頭部推開,身邊的熱源遠去,她才勉強擁有了喘息的空間。
“裡香。”
他卻仍然是意識不清的燻醉的神情,裡香輕嘆了一口氣,半開玩笑地說道:“說起來,我都快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上一次過生日是幾年前了呢?”
“裡香……”他的聲音弱了下去,宛如害怕驚擾了什。
“沒想到憂太還記得呀。”裡香驀然淺淺一笑,笑容毫無陰霾,“裡香和憂太的緣分太奇妙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別的情侶戀人都只能慶祝生日,但是在我們這裡,除了生日,還有逢日,甚至還有忌日……”
塑膠制的勺子突如其來,成功堵住了女孩不休的嘴。
“裡香?”乙骨憂太的聲音沉了下去,他的嗓音沙啞,像是在命令,“裡香。”
有些話,不可以說哦。
對自己的死亡全然不敏感,乃至於和乙骨憂太站在兩個極端,祈本裡香愣了幾秒,才愧疚地低聲說道:“對不起啊,讓憂太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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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少年搖了搖頭,微笑道:“我們只需要記住美好的日子就夠了。”那些分離我們的時光,就讓它們隨風而逝吧。
裡香乖巧地應好。
不過……他真的意識不清醒嗎?
夜色漸濃,室內歸於沉寂。
雖途中多有波折,但總的來說,結局是美好的。
經此一事,小情侶的感情再度升溫,到了什地步呢——
五條悟看到後,連夜買票逃離東京,嫌新幹線太慢,他扛著火車頭跑了。
他發誓,他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們一眼,就被六眼傳遞回來的資訊整懵了。
“毀滅吧,趕緊的。這個滿是戀愛腐臭味的高專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五條悟朝窗的天空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夏油傑表現平淡:“你又怎麼了?”
“今早碰到一年級那對未婚夫妻……你說怎麼了。”五條悟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連術式都給我烙上了,厲害啊。”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們是五百年前哪對苦命鴛鴦轉世嗎??
他們的術式,要靠血脈,要靠傳承。這對厲害了,靠愛(?)。
“你過把婆名字成術式的嗎?”五條悟戰術後仰,“我算是見識到了。”
今早無意間瞥到的那一眼,讓他差點以為六眼都要被閃瞎。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夏油傑:“哦。”不但不憐憫,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嗯,他的本性當然還是溫和的,但是吧……夏油傑最近實在是忙,忙得連覺都睡不好,為了給從偏僻村子裡帶出來的那對雙胞胎姐妹安排生活,腦袋都是脹痛的。
初回來時,本來菜菜子和美美子是應該被警方帶走的送去福利院的,但是這倆孩子是咒術師,那就不能用普通方式對待了。
五條悟背後有五條家撐著,但他自己不願意讓這倆孩子和五條家那些頑固接觸,五條家是什腐朽樣子他比誰都清楚。於是他們討論了許久,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讓夏油傑收養最好,他是普通家庭,成長環境良好,而五條悟可以提供資金方面的幫助,並沒有什壓力。
說到底這倆自己都是dk,能安排好兩個小女孩已經很不錯了。
值得慶幸的是,菜菜子和美美子也都挺親近夏油傑的,於是夏油的男媽媽稱號再一次被坐實。
兩隻dk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五條悟把大長腿擱在書桌上,吊兒郎當地晃著椅子。
“悟,太失禮了。夜蛾老師看到會責罵你的。”
“啊,他哪有那麼快來,現在這早……”
五條悟忽然噤聲。
教室的門被轟然開啟,大步流星走進來的夜蛾正道,果不其然先是斥責了一番坐沒坐相的五條悟,在後者不甘情不願地調整好坐姿後,夜蛾正道方才平靜下來,看向了講臺下他最頭疼也是最驕傲的兩個學生。
“接下來的任務,你們聽好——”
“守護‘星漿體’的適格者,天內理子。然後將其抹消!”
“這一次的星漿體任務,只有你們二人執行。”
………
突然空閒下來了?
怎麼可能呢。為咒術師,就要做好一年全天加班無休的理準備。
“聽說兩個前輩也接到任務了?……現在是咒靈高發期嗎。”
裡香站在乙骨憂太的身旁,她抬手遮擋住刺目的陽光,皮膚似乎都被太陽炙烤著。
“是因為苦夏吧?”
“唔……不管了。憂太,這次又是我們兩個的二人時間呀~又要出差玩嗎?”
“是任務哦,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