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沈之渙不再理會她，徑直坐著輪椅轉身離開。
阿笙心有不忍地看了阿妙幾眼，小聲道，“你最好還是別再惹少爺生氣了，還是先去別的院裡幹活，總比被趕出沈家的好。”
說完也轉身走了。
阿妙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間。
黑暗中她並沒有點燃蠟燭，而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凳子上。
“砰——”
一套茶壺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許靈竹，我不會放過你。”
她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了一句，眼睛裡的恨意亮的發光。
第二天一早，阿妙拎上包袱，依依不捨地看了眼沈之渙緊閉的房門，隨即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小院。
阿笙長舒一口氣，這下少爺應該不會再因為擔心許姑娘誤會而輕易動氣了。
生氣的沈之渙實在有些可怕。
……
許靈竹來到沈家處理輪椅的事情，剛好遇上一名孕婦被人慌里慌張地抬了進來。
“沈大夫，你快救救我家娘子吧！”
走在最前頭的年輕男人拉著沈大夫的手就要磕頭，他急得臉色煞白，可是額頭卻沁出豆大的汗珠。
“怎麼了？你好好說。”
沈大夫阻止了他想下跪的舉動，嚴肅著臉問道。
“我家娘子她難產了，產婆說她也無計可施，她們都讓我來找你！”
沈大夫眉頭緊皺，“先把她抬進去再說。”
孕婦一直在呻，吟喊痛，即使處於寒冬臘月，她也被疼得一身大汗。
沈大夫此時也顧不上禮節了，直接將手搭在她的脈上。
過了幾分鐘後，沈大夫的眉頭皺得更緊。
“怎麼了，沈大夫？”
見他這副模樣，那名男子急忙追問道，“是不是我家娘子不好了？沈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
他說著竟然掉下淚來。
“胎位逆轉，孩子的腳朝下，卡住了，所以導致你家娘子難產。”
“那怎麼辦！？”
沈大夫舔了下嘴皮，無奈地說道，“只有保大還是保小了。”
“什麼？”那男子猶如晴天霹靂，一臉呆滯。
“相公，保小……”
此時孕婦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恰好聽到沈大夫的話。
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再次重複了一遍，“保小。”
男子聞言立馬紅了眼眶，他顫抖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背過身子，輕聲對著沈大夫道。
“沈大夫，保大。我家娘子她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身後的孕婦聽見他的話也跟著紅了眼眶。
“不行，相公！”
就在沈大夫也為之動容的時候，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道纖細的身影。
“我有辦法能保住她們母子二人。”
沈大夫一愣，下意識地看去。
“是許姑娘啊，你當真有法子？”
看清楚是許靈竹時，沈大夫眼前一亮，立馬燃起一絲希望。
許靈竹點了下頭，一臉沉穩地走到那名孕婦面前。
作勢就要將她扶起來。
“你幹什麼？！”男子急了，“你想對我娘子做什麼？”
“你要想救她，就要抓緊時間，別再質疑我的做法。”
雖然眼前這名女子長相醜陋，可是她平靜的聲音卻讓人沒由來地冷靜下來。
見男子怔楞，一旁的沈大夫趕緊將他拉開。
“你相信她吧，別看這位姑娘年紀輕，可是醫術卻在老夫之上。”
沈大夫的話讓男子吃了一驚。
此時許靈竹已經將孕婦扶了起來。
“來，先把這參片含在嘴裡。”
許靈竹將一片紫參片放進她嘴裡，而後又道，“等你恢復力氣後，就跟著我的動作做，懂了嗎？”
孕婦艱難地點點頭。
“你再去找個產婆來，一定要找那種膽大心細的。”
孕婦的相公連忙吩咐人去了。
“去準備酒，剪子，和幾盆熱水來。”
等吩咐好這一切，那名孕婦已經恢復了些力氣。
“先深呼吸。”許靈竹將腹式呼吸法簡單地說了一遍，隨即又讓孕婦跟著她做下蹲和一些孕婦臨產前的運動。
這些都是為了讓腹中的孩子胎位逆行回去。
孕婦疼痛難忍，許靈竹不住聲地鼓勵她。
“為了你的孩子和相公，接著做，你想想，你難道想和他們陰陽兩隔嗎？再想想，如果你的孩子沒了娘，以後誰都能欺負他，他得多可憐？”
許靈竹的激將法果然很有用，那名本來沒有什麼力氣的孕婦在聽到孩子沒了娘會被欺負的話時，忽然就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意志力。
她緊咬牙關一遍又一遍地做著那些動作。
就在人快虛脫的時候，產婆也終於來了。
“娘子，你怎麼樣了？”
“行了，無關人員先出去。”
許靈竹轉頭說道，“沈大夫，去熬些吊氣血的湯藥來。這裡有我和產婆就可以了。”
產婆驚訝地望了她一眼，有些遲疑，“姑娘，房裡等下血氣會比較重，恐怕比較晦氣，你不怕嗎？”
許靈竹彎唇一笑，“不礙事。”
心中想的卻是，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能有誰比她更加晦氣？
“你先看看她的胎位回去沒有。”
產婆伸手在孕婦底下摸索了一陣，驚訝道，“咦，竟然回去了？”
許靈竹道，“那就好，快開始吧，我擔心紫參片的藥效快過了，她支撐不了多久。”
產婆隨即替那位孕婦接生。
過了一陣，產婆有些急道，“孩子太大，不好生啊！”
許靈竹拿起消過毒的剪子遞過去，“我教你一個法子。”
她輕聲說了幾句，驚得產婆下巴都險些掉了。
“愣著幹嘛，快啊。”
“可是，可是……”
“我是大夫，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聽到許靈竹的話，那名產婆也沒再猶豫了。
她按照許靈竹的說法對孕婦的下體進行了側切。
此時的孕婦早就疼得沒知覺了，即使在無麻藥的情況下，她也沒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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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
“哇，哇——”
一道清脆響亮的啼哭聲從裡面傳來。
待在門外的男子和沈大夫都激動不已。
“生了，生了！”
產婆喜笑顏開地出來報喜。
“恭喜，是一位公子哥兒。”
“我娘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