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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生日快樂

奉君方才走出禮堂之後,便帶著譚徵迎上了走向他二人的黑Jack與空月。

他將肢解狂身份之事暗示於秦仁,而這黑Jack來說無疑是個打斷其愉悅的壞事。

“王羽,啊你果然是個壞傢伙,”黑Jack走於奉君面前,用著不懷好意的和善語氣緩緩說道:“你不只是傷透了我的心,還傷害了白寧墨的心,下一步呢,你準備去傷害如溺水般身陷沼澤的皇甫南的心嗎?”

奉君面對這位已大不如尋常的青年,只是面上熟練的掛上了微笑,與依舊不停的嘈雜聲中低聲說道:“你不該破壞規則,你為什麼要殺劉青笛,難道你害怕那個信「狂信徒」嗎?”

黑Jack攤開手來,臉上亦是掛上了微笑,他說道:“再強大的人也會有無法逾越的巨浪,不要妄想突破秩序,一定要在規則之內行事。你是想告訴我這個道理嗎?

但是你自己又如何?你不遵守明面上的律法,也不遵守暗處的規則,以混亂的手段肅清秩序中的漏網之魚,聽著多麼美好啊,可我憑什麼要遵守你那可笑的規則?”

他已是與奉君一般,踐踏了明面與暗處的規則,自然不會在意奉君夾雜於兩者之間的規則,若是選擇遵守,自己不就是另一個「清道夫」,不就是害怕於「清道夫」了?

“憑什麼啊?那當然是因為……我隨時可以玩死你。”

奉君一邊對著黑Jack低聲說道,一邊臉上的笑意更甚,顯得出奇的燦爛。

黑Jack聽聞之後,沉默不言,只是眼神中的惡意逐漸流露。

如果不是王羽將秦仁調查之事告訴了自己,此時他的確已經身陷囹圄。

自己掌握著更多資源,但運作方面比之對方卻遠遠不夠,這才落得下乘,好在對方給了他機會,而他也才剛剛起步,有著足夠的進一步成長的空間。

你會後悔的,你會真正死去的,「清道夫」。

黑Jack思至如此,便是再度發笑,然後便獨自離去。

奉君看著對方的背影,用手抓住了隱隱躁動的譚徵的手腕。

完成了交換殺人任務的少女,似乎內心的野獸開始被釋放,不比小樹林那夜,有奉君幫忙處理後續,此事,是她一人完成。

奉君轉過頭對著譚徵搖了搖頭,然後便向被留在此地的空月說道:“好久不見,我很欣慰,你這麼久來都沒再去騷擾豆豆。”

空月看著面前的青年,臉上橫肉猙獰卻不顯怒意,他對其說道:“我說過,我要殺的是你,不是她。”

說罷之後,這名體型異常壯碩的青年,便也是離去。

奉君則是笑著回應道:“對我有意見的人還真是多呀,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造了那麼多的罪孽。看著我們相識於同一個遊戲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快點走吧,這裡很危險。”

空月行走的步伐頓了頓,然後便無聲的繼續離去。

“什麼危險啊?”

譚徵皺了皺眉頭,對著奉君出聲問道。

“一份傻丫頭送給少年的禮物,一份她最後的彌補,不過她一定想讓少年活著,所以時間應該還有些

,我方才只是嚇嚇那個空月而已。”

奉君一邊向校外走著,一邊輕聲對女孩回應。

譚徵似懂非懂跟在了青年身後。

注意著此處的葉天,顯得有些累的打了一個哈欠,在短暫聚在一起的四個人離開後,他便再度走回了禮堂內,途中這位警司癟著嘴自言自語,說道:“這群傢伙果然藏著事呢,就是距離有些遠什麼都沒聽到,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在一具周身被血紅與焦黑所染的屍體,與崩潰的少年一齊被人抬出後不久,一名跟隨葉天一同來到逸城的警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葉天,我們方才在一樓發現了許多未被引爆的炸彈。”

那名皮膚較為黝黑的警察,對著眼前的長官小聲的說道。

“那就趕快排除,你之前在隊裡不就很擅長這方面。”

葉天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部,一幅害怕麻煩,不想管的模樣,對其回應道。

“現在問題是,那些炸彈數量不詳,而且並不是啞彈,而是被延緩了定時。”

皮膚較為黝黑的警察依舊一幅小心翼翼的作態,向著葉天輕聲彙報。

“嗯,所以你是在說,它們不久後就要炸了?”

葉天揉臉的動作停頓,他看著對方,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皮膚較為黝黑的警察聽聞後,當即便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丫不會說的直接點,趕快組織人員撤離!”

葉天一把抓住對方的雙肩,無奈的喝出聲來。

“那我還需要去排除炸彈嗎?”

皮膚較為黝黑的警察不太確定的抬起了頭,輕聲發問道。

“不需要,讓所有人都快些走,離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的倒黴學校遠點。”

葉天抿了抿嘴,他一邊向著對方緩緩說道,一邊抓著對方雙肩的手不由重了幾分力氣。

“你早些這些說不就行了。而且也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大概還有近一個小時呢。”

皮膚較為黝黑的警察掙脫開來,然後便去組織撤離。

若不是此次警員不夠,他們完全可以採取有一定風險的一邊組織撤離,一邊拆除炸彈,在臨近的時間萬上撤退,以減少校方損失。

時間點點滴滴而過。

奉君與譚徵尚立於校門之外,並未遠去,他們身邊還長著許多因為了看熱鬧而聚集的死裡逃生的學生或者老師。

已是全然空蕩的校園內,忽地想起了廣播,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她跟隨著伴奏,一句一句吟唱著:

“小可愛……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幾乎所有人都對此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這就是警察們所說的危險?

唯有被暫時關押在警車裡的白寧墨,在身邊警察的視線裡少年失聲痛哭,眼淚再度不可制止的瘋狂奔湧。

伴奏結束,那廣播裡提前錄下的極輕的女聲,笑道:“吹蠟燭的時候,記得先許個願望……一個不會有我的願望。”

女孩的笑聲如帶泣

音,隨著她最後一個字的落下,震耳欲聾的巨響,接二連三的於尚留著青春色彩的校園內綻放,那是一朵朵極盡人間豔麗的傷死之花,觸之即傷,碰之則死。

少年眼中承載著一切傷痛,存在著所有謀劃的邪惡城堡,終是崩塌。

警車裡的白寧墨,在爆炸聲中,在哽咽聲中閉上了眼睛,如是在許下一個極長的願望。

「我想讓……我想讓這個世界毀掉,讓這個世界殉葬!」

少年並未再次睜開眼晴,就此陷入了昏迷。

奉君看著面前極美的煙火,嘴角上揚,然後擦了擦眼角的溼潤,說道:“這是我見過最為絢爛的愛情,埋葬了自己,也埋葬了他不切實際的夢想,但不破不立,無此,便無涅磐新生。”

譚徵在一旁不知想著什麼,只是微微頷首。

同樣並未遠去的黑Jack在見到那朵朵花兒綻放後,不顧形象的笑著真正的離去。

怎麼會有這樣痴傻的人啊,為了他人,犧牲自己。

而觀摩著爆炸的空月則是一時產生了自慚形穢的感覺,如此的盛景,竟是全由一個人完成,也全由一個人所破壞。

好在自己這些天所籌謀的計劃,不會與那個本該死去的「清道夫」意願違合。

空月忽地搖了搖頭,然後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並帶著可疑的不屑說道:“該死的,我居然產生了這種僥倖,區區一個王羽,能把我怎麼樣?”

隨後他便也雙手插兜離去。

在連環的爆炸發生後離去的,還有狐狸與曼琪。

前者先是眼神中生出嚮往,然後惡毒的看向奉君,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而後者則是望向被警察封鎖地帶的數具躺在床上蒙著白布的屍體,無聲而笑。

“我們也該走了。”

奉君對著身邊的女孩輕聲說道。

譚徵再度點了點頭,然後便與青年一同轉身離去。

奉君腳步略微沉重,他在余光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雨桐的身影,她正在佇立於數具蒙著白布的屍體之旁,看著爆炸結束後,燃燒著學校殘骸的大火。

「白寧墨也邀請了豆豆,他想讓我與她一同死去,變相完成我的願望?真是個用心的孩子,只不過,豆豆應該是晚來了一些,並在發生傷亡後,直接擔當了救援人員,真是天使啊~」

奉君並未去與雨桐打招呼,他並不想在警方面前和雨桐有任何關聯。

一個是被看作嫌疑人多年的兇殺犯,一個是懲惡揚善的法醫實習生,兩者之間是黑與白的對立,即便他認為自己同樣是懲惡,並不確定的揚善。

走離不遠,奉君陡然對著譚徵說道:“我們今天晚上去喝酒吧,譚徵同學。”

譚徵並未在意青年的怪異稱呼,而是嘴角掛上了久違的輕快的弧度,一邊點頭,一邊回應道:“好啊。”

他並沒有什麼太多別的想法,他只是認為現在應該要去喝酒。

為了女孩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清掃的成功,也為了祀奠那所校園內逝去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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