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便躺倒在沙發上閉起了眼。
沒想到呢。
王覓語這個壞傢伙在死後,都給自己造成了些許麻煩。
仔細一想,王覓語和自己的交際圈實際上是有著一定的重合。
對方與雨桐是校友,和黑Jack曾是上下級關係,還是奧多羅所處社團的頭目,以及後來還接觸了鬼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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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危險的遊戲,就發生在王覓語身邊。他除了去找黑Jack,有沒有去找雨桐?
奉君當時得知對方與雨桐或許相識後,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並未追問。
一是其真假難以確定,二是在王覓語那種被清掃的渣滓口中說出雨桐的事,這對奉君來說,是一種對雨桐的褻瀆。
至於黑Jack,奉君並不相信對方知道所謂的細節,最多只是一些猜測罷了。
但他仍選擇了順勢而為,即便付出了讓對方因他的應許,而確信自己和王覓語的死有關係這個代價。
他明日只會去聯絡雨桐,在傅落的葬禮之前取得屍體,以獲得真實的結果。
至於赴宴,另有人選。
黑Jack的那點心思,在他面前如同白紙。
下一次聽到李衡這個名字,應該就是以「食人魔」這個身份了吧。
逸城這潭水越渾越好。
奉君腦中思緒著這般古怪的內容,竟是就此安逸睡去。
………………………………
2901年的9月18號,早上7:30。
這一天本該是舊時代華夏遭遇外敵入侵的祭奠日,但此時卻因為內在的利益私鬥,顯得有些混亂。
鬼劍瞎平日裡並沒有看電視的習慣。
他在上班時,透過身邊同事的討論,才知曉了昨日逸城所發生的那場動-亂。
且給他極重壓抑感的王覓語,似乎在這場動-亂中死去了。
剛剛上班沒多久的鬼劍瞎,隨即便選擇了早退。
王覓語的死,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事,這能讓對方失去繼續調查「狂信徒」之事的可能。
但則同樣會讓他失去自己想要的東西。
鬼劍瞎走出店門,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撥打了小治的電話。
令他慶幸的是,小治並沒有在昨晚的動-亂中一同死去。
鬼劍瞎在撥打後不久,便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幹嘛?”
手機中傳來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耐煩與恐懼。
“王……覓語,他真的死了嗎?”
鬼劍瞎語氣中帶著平靜,向著對方發問道。
“……死了,我如果不是負責外圍,現在恐怕也死了,那群王八蛋,居然黑吃黑吃到我們頭上了……你問這個幹嘛?”
對面的聲音頓了頓後,才用著逃出昇天的語氣,做出了回應。
“那我想要的東西……還有嗎?”
鬼劍瞎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起伏的情緒,才重新說道。
“呵呵,你這傢伙果然沒安好心。老大都死了,我一個小馬仔,從哪去給你弄貨?”手機中來自小治的聲音,莫名帶上了幾分陰沉,語氣間滿是不客氣,又一次停頓些許之後,他的聲音再次傳來,“……等
一下,我這裡的確還有些門路,價格也要便宜點,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來看一下。”
鬼劍瞎聽著對方語氣中潛藏的莫名意味,嗅到了一股不懷好意的氣息。
但自己又還有什麼能夠失去呢?哪怕是僅有的性命。
他定下心,說道:“你現在在哪?”
從手機中傳來的聲音,再度“呵呵”一聲,說道:“先說好了,我給你門路,你給我做不在場證明,我可不想被關進局子。我現在在D區44號街,你到了後就能看到我。”
鬼劍瞎聽罷,便是應承了下來。
而後他結束通話電話,走至路邊,打上車,直往對方所在處。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
鬼劍瞎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他剛剛下車,踏上D區44號街的道路,便一如對方所說,見到了對方的聲音。
小治穿著一件米色的衛衣,兜帽套頭,正用吸管喝著一罐汽水。
他方才看到鬼劍瞎的身影,便對其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鬼劍瞎皺了皺眉,便向著對方走去。
隨後他便跟著小治,一同走入了一處出租屋中。
小治先行在屋中坐下,待鬼劍瞎也坐下之後,他才在口袋中,掏出了一包自封式的塑料袋,其中裝著淡黃色的粉末,並說道:“它正好可以當作你現在所用東西的替代品,而且藥效更強,價格上也便宜了數十倍,至於危害,我想你應該不會在乎。”
鬼劍瞎聽聞,贊同式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伸手探去。
然而小治確實是伸出手攔下了對方,並說道:“別急,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
鬼劍瞎微微皺起眉頭,說道:“什麼問題?”
小治笑了笑,然後問道:“你認為王羽這個人,有沒有殺死我們老大的可能?”
鬼劍瞎此次聽聞眉頭皺的更深,片刻之後才反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問?”
小治舔了舔嘴唇,然後才用自己都覺得愚蠢的表情,說道:“我也覺得很荒謬。但是我們這邊的確有人,說在混戰中見到了王羽。老大之前派我們調查過他,應該不會認錯。”
鬼劍瞎想起那日奉君的主動尋來,想起對方惡劣行為下潛藏的善意,當即歪嘴笑了笑,“不可能,他只是個讓人說不上是壞還是好的普通人罷了。能令王覓語去調查,也是因為元遊的死。
說不定他只是路過。兇手應該是另外的社團,或者與社團勾結行動的「狂信徒」吧,那個兇殺犯背後,應該有一個邪教組織存在。”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他所深愛的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找你這個與王羽相識的傢伙確認一下而已。
咳咳,在我需要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幫我作證,我被關進去了,你的貨也得斷,這東西雖然猛是比較猛,但藥效過得比較快。”
小治似乎不想因為這個荒謬的猜測,被面前這個墮落成蛆蟲一樣的傢伙看不起,為自己辯解了幾句。
鬼劍瞎自然看出了對方並不掩飾的意圖,他依舊笑著,但並未言語,只是第二次伸手去拿起了那包藥物。
“錢我之後會轉給你的。對了,它叫什麼?”
他這次並未被阻攔,而是順利的將之放入了懷中,然後問道。
解決了內心疑難的小治,現在只想讓鬼劍瞎趕快離去,好讓一夜未眠的自己得到休息,他簡短的回應道:“「鱷魚」。”
這個名字與他之前所沒提及的危害相符。
傳聞食用之人的皮膚變成綠色的鱗片狀,而且肉體會很快腐爛,就像被鱷魚咬過一樣,最後只剩下骨頭和少有的肌肉,大多數人都會在一年內死亡。
這是他的洩恨。元遊與王覓語的死,他皆是無能為力,這是他唯一所能做的報復。
讓這個多少致二人死亡的傢伙,自取滅亡。
鬼劍瞎聽聞之後,意圖不明的再度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出了這間出租屋。
他看著有些髒亂且冷清的巷道,小聲地哼起了兒時的歌謠。
「鱷魚」嗎?聽起來就很兇狠。
這應該能加快我的死亡吧。
但我還有些不想死啊。
……………………………………
2901年的9月18號,上午8:00。
今日是星期三。
對於信仰宗教的人來說,是一週中略微有些特殊的日子。
這一天是以北歐神話中掌管文化、藝術、戰爭、死亡的神Woden的名字所命名。他勇敢地將在宇宙間製造混亂的“混沌”殺死,並將陣亡之人的英靈請到天界,使他們享受天倫之樂。
是一週的中間。
而小乖便是一個虔誠的信教者。
她依舊穿著白色的衣裙,走至B區的四號街上。
小乖在街上兜兜轉轉,最後走入了一家聚會用的酒店。
她在與前臺交流後,知道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究竟在何處。
不過一會兒,小乖便真切的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推開門走入其中。
裡間佈置如同一間教堂。顯得迥異不同的是,它的主調色彩。與外界的明亮,以及正常的教堂都截然相反。
它只有兩個色彩。
深沉到可以吸納一切的黑,與透露著血腥的紅。
坐於裡間的人,有人穿著如小乖一般的便裝,也有人穿著黑紅相間,帶著兜帽的長袍。
他們目光皆是望著正中,帶著狂熱。
那是一幅壁畫,一輪緋紅的月,一道扭曲的黑影。
這個地方似乎並不尋常。
小乖面上如同找到歸宿,很快便加入了其中。
她與那些狂熱的人們,一同低聲吟道:“……我願為你而死,我願選擇罪惡;請你進入我心靈和生命中,作我的救主;我願意靠著你的幫助,一生跟隨你,服從你
願人都尊你的名為神,願你降臨大地,如同行在星空。
我們試探,我們發現,我們知道,我們脫離虛幻。
奉主之名禱告,願群星歸位。”
這段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祈禱之詞,顯然是改編自其它宗教。
但他們卻無比虔誠。
小乖閉上了眼睛,嘴角泛著笑意,依舊一遍一遍唸叨。
她的確是一名信教者。
只不過所信仰的宗教,有些與眾不同而已。
她所信仰之物是被殺死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