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依舊沒有抓到「狂信徒」。
奉君如今與逸城警局聯絡已然斷開,無法再從中得知訊息,故而難以得知聯邦警方的程序,只得獨自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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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天裡,除了警方,狐狸也再次開始對他展開跟蹤,渴望尋得殺死奉君的機會。
在他的隱秘的觀察中,警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狐狸,而狐狸卻注意到了警方。
奉君對這詭異現象的理解是,廢物的存在感總是太低。
不過如此也好,這會讓他順勢獵殺狐狸更為簡單。
黃昏來臨,但太陽卻仍不願離去,侵佔了大半的夜,整個世界都恍惚浸了油,變成了半透明的顏色。
在如此的情景中,奉君悠閒的散著步,他低頭看了看手機。
「9月29日,下午6:30。」
看罷之後,奉君便重新將手機收了起來,並看著泛紅的天空,默默頷首。
今日,就將是他清掃暱稱狐狸的白耀的日子。
準確的說,接下來他就會清掃暱稱狐狸的白耀。
此時,他已經透過繞路的方式,擺脫了警方的跟蹤,而單獨留下了狐狸。
那個狐狸一定會將這看作是難得的機會吧?
………………………………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但他刻意的拜託疑是警方的人員,是因為他發現我了?或者說早就發現我了?」
「我不該放過這個機會,他……終究也只是個人罷了,而且我不殺他,他一定會來殺我……」
狐狸躲於一處轉角,看著不遠處青年的背影,有些遲疑的想到。
從最開始想要殺死奉君,奪走對方的「清道夫」之名,到現在被人脅迫不得不殺,那令人眼紅的亢奮,如今也已然冷卻。
劉青笛死了,自己也必須殺了王羽!
這就是白耀抽到的名字。
在他眼裡「狂信徒」似乎比王羽這名「清道夫」,更要令人懼怕,所以才選擇順從前者,去殺掉後者。
青年的身影並未因狐狸些許的遲疑而停頓,他繼續向前走著。
狐狸看著
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於是堅定了決心。
他在這段時間中明白了,「清道夫」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理念。
只要自己清掃了沾染滿身罪惡的王羽,那他不只能完成任務,徹底擺脫「狂信徒」的陰影,還能如常所願,成為「清道夫」,擺脫這平庸的生活。
隨後狐狸便再度跟上了青年。
從一個轉角步入另一個轉角。
他看到了一張迎向自己的笑臉,那是暱稱奉君,真名王羽的青年的笑臉。
「果然嗎?他早就發現我了。」
狐狸一邊瞟向周圍,確定是否有監控的存在,一邊腦中思緒翻轉。
「沒有監控,沒有行人,沒有其他的跟蹤者……動手!」
狐狸當即便伸手探向了兜中的刀。
他眸子睜大,這是因為第一次準備持刀殺人,並付諸行動的緊張,也是因為面前青年舉動而產生的緊張。
對方並未逃離,而是依舊張揚地笑著,便迎向了掏刀的自己。
「這是……一個瘋子?」
狐狸方才如此想到,便已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刀刃被對方用手所鉗握住。
「他想奪我的刀……他想幹嘛?!」
狐狸被對方帶著恰巧撞出了轉角處,到了先前有監控的小巷之中,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便感覺自己手中的刀順勢向前捅去。
這其中有他的力量,也有對方的力量。
極細微的入肉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狐狸不知所措的鬆開了手中的刀柄,接連向後踏去。
而對面那個不比自己要大的青年則是低著頭拔出了腰側的刀,此期間臉上狂熱笑意不退,如同入世的惡鬼。
刀刃並未深入,僅僅只是傷及皮肉。
狐狸眼見如此,一邊因自己的懦弱膽怯而憤怒,一邊再度衝上了前去,他要將對方殺死!
兩人纏鬥在了一起,再度進入了失去監控的轉角。
不祥的氣息籠罩了狐狸。
他發現方才還短暫時間內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方,變得更為敏捷,更為致命。
在夕陽下泛著紅光的
匕刃一下刺入了狐狸的腰側。
這是和青年方才受傷之處一樣的地方,但卻更加深入,幾乎沒柄而入,貫穿了他的整個腰側。
隨即他便看到對方臉上露出了挑釁的表現,並拍了拍彎腰倒在地上自己的肩頭,若無其事的從來處走離。
狐狸雙眼猩紅,想要追過去,卻感覺自己的力量皆從腰側的傷口洩出。
他強忍住劇痛,將刀刃拔出,艱難地向著對方前行的路線走去。
「這件事不該這麼結束……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有奔向新生活的可能……自己身上還有著炸彈,對……炸彈!」
狐狸雖然一直告訴自己,「清道夫」也只不過是個人而已,但是卻也清楚,對方和自己這樣純粹普通人的區別。
凶多吉少,這是因為渴望未來,到忽略實際情況的他,得出的結論。
一個已經無比理想化的結論。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和「清道夫」玉石俱焚的準備。
他真的渴望成為「清道夫」,清掃自己眼中的那些垃圾,哪怕是以自己的死來交代。
而這或許才是狐狸在「狂信徒」與「清道夫」之中,選擇了去殺後者的原因。
「狂信徒」手段兇殘且多疑,而「清道夫」只清理人渣。
於他而言,前者絕無被自己殺死的機會,而後者卻因為信條有著可能。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在自己還沒完全付諸行動,形成致死的罪之時,作為「清道夫」的王羽為什麼會主動殺死自己?
難道「清道夫」一直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難道「清道夫」一直都只是滿足自己殺欲而進行清掃的混蛋?
狐狸在失血的情況下,大腦的運轉情竟比平常快了許多。
走過數個轉角,數條小巷。
終於,他再次看到了對方。
那個青年以一幅落荒而逃的姿勢,捂著腰間的傷口,奔向巷口處的繁華世界。
他再也無法忍受對方的虛偽,他紅著眼嘶吼出聲:
“王羽,你不配……我要殺了你,我才是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