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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國子監倉促拜師 方寸山逸心賞景

話說黃小兵拜入大唐官府門下,又幸得程咬金親筆策封的大唐席之頭銜,不得不說是雙喜臨門、雙福並臻。

當下歡喜異常,又想到與好友所定之約,於是暫且辭別了師父,便匆匆趕向長安酒店。

一進酒家,便見其三人早已備好酒菜,端坐入席,唯是空了一處位置。於是一躍上前,坐下道:“大家這麼早就到了。”

火狐道:“大家一路都辛苦了,快快用餐吧。”

慕容志剛盼了半天,終於盼到了“用餐”這兩字,登時眼冒金花,垂筷就要伸去。不料竟又被寶珠攔下,道:“你這貪吃鬼,就知道吃。我提議在吃前先將自己的拜師經歷將給大家聽。誰講得好,誰先吃。”

慕容志剛一陣冷汗流下,正欲開口。不意竟又被寶珠搶了話頭去,道:“那我就拋磚引玉,先說我的。”

隨即清清嗓子,繼續道:“我拔山涉水到了龍宮門前,不想竟被一個刁蠻又武功高強的看門蝦兵攔了去路,我一怒之下,與其大戰了三百回合,直打得他跪地叫奶奶。最後,引得龍宮眾兵將惱怒,一時海面湧出十萬大軍。於是我以一戰百,殺入龍宮。那龍王老子見我勇猛出色,拍案叫好,求著讓我做了他的弟子。話說回來,我真是靈力耗損過大,需要補一補。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行用餐了。”

這時,卻是慕容志剛上前攔阻,道:“殺了一堆蝦米蟹子有什麼厲害的?要說起來,還要屬我最為英勇。你們可知道那人參果樹?那可是吸天地精華,世間獨一無二的仙根吶。”

寶珠冷眼望來,道:“你可別說你救了仙根一命。”

慕容志剛道:“正被你一語道中,話說當時我正賞園,突然衝進一個兇惡的女子欲毀仙根,我神槍一擺便將她擊斃。”言到此處,忽覺後腦被人狠擊一下,不由“啊呀”一聲叫了出來,回頭道:“誰在拍本大俠的腦袋?”可環顧良久,卻未見有人,因此嘀咕道:“難道是我的錯覺?”

而此時,一直隱身追隨於他身旁的小艾掩嘴竊笑,忖道:這呆子,是我打的,誰叫你不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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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眾人見黃小兵一直在默不作聲,不由惑然。

黃小兵會意,道:“我嘛,不過是得了程老爺子親封的大唐席之位而已,也沒什麼勇猛之事,真是自慚形穢了。”

這番話平淡地道來,不由令眾啞了舌。

“這麼快就當了席?真是年少出英雄啊。”這一番溫婉的聲音卻是出自酒家店角的一張客桌。

四人尋聲望去,皆是吃了一驚。

黃小兵起身,喜然道:“竟然是師傅。”

店角此人正是傾城。她攜了金玉雙環,走上前來,道:“徒兒們要來拜師,我這做師傅的當然應該來迎接了。”

眾人一時有些激動,忙食罷盛餚,便隨傾城前去國子監舉行拜師儀式。

國子監在距離酒家不遠的地方,行了片刻功夫便可到達。

拜師儀式顯得有些倉促。黃小兵本想讓她跟隨隊伍,哪知還未開口提議,傾城卻已先開其口,道:“我有重任在身,不能同行,抱歉。”

黃小兵道:“什麼重任,我們可能幫的上忙?”

傾城道:“是一件舉國慌恐的大事。”

此音剛落,身後竟傳來一個男子柔和的聲音:“傾城?”

傾城回頭望去,道:“竟然是皇上御筆親封的文武雙狀元穆尤。”

這個叫“穆尤”的男子一身白衣,儒雅出眾,手持一柄世“秋水人家”的寶扇。

此扇面上不知何人所畫的《秋水人家圖》,出神入畫,栩栩如生。更加奇異的是,展開居然可融入其中,遊山玩水,真是身臨其境。看來上面有道家仙法必是無疑,可惜由世人看來,卻總令人永恨傷心。

穆尤眼神中隱約帶著些許感傷,上前道:“傾城,案子可有線索?”

傾城道:“還沒有。”

穆尤道:“我懷疑是自己人幹的。”

傾城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道:“怎麼可能?”又嘆了一氣,道:“但願並非如此,我且先離開了,繼續調查線索。”一語說罷,即騰空而去。

黃小兵此時聽得一頭霧水,毫不知情,因此道:“在下黃小兵,穆兄方才所言的案子是什麼?可否告訴在下?”

穆尤望來,道:“原來這位小兄弟便是大唐官府的席。也好,此事應當讓你知道。”隨後,又肅然道:“當今聖上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是被人盜去的。”

黃小兵道:“皇帝老子的寶貝也敢偷,真有兩下子。若是換了我,頂多偷他幾個女人,反正他有三千個老婆,少了幾個不會在乎。不知那賊人又是偷了什麼?”

穆尤道:“一本書,很重要的書。名叫《唐史龍脈經》。”

一聽此話,眾人心中皆是顫了一番,唯獨黃小兵不解,道:“這是什麼書?黃金做的?”

穆尤道:“很普通的書。”

黃小兵道:“那有何價值,送我都不要。”

穆尤道:“但此書對我大唐來說有如命脈。皇帝需要每日誦那書上的經文,方可保住大唐龍脈,以延我朝興隆。”

黃小兵道:“可是,那賊人又不是皇帝老子,取那什麼經有什麼用?”

穆尤道:“這就是黃小兄弟不知了。凡得此書者,可自立為帝。”

黃小兵倒吸一口涼氣,道:“果然很有誘惑力。”

穆尤道:“因此,吾皇心急不安,夜不成寐,便派我們十二門派席弟子調查此事。而黃小兄弟正好是大唐席,此等任務也是推脫不掉了。”

黃小兵道:“閣下還沒自我介紹哩。”

穆尤持起扇柄,輕敲兩下腦門,謙和笑道:“慚愧,竟然忘了這事。”即抱拳,道:“小生穆尤,不過是一介布衣書生,方寸山弟子是也。”

黃小兵道:“布衣書生?剛才我還聽師傅喚你為聖上御筆親封的文武雙狀元呢,穆兄太過謙了。原來你便方寸山席,久仰。眼下,穆兄要去何處?”

穆尤道:“在下還需要回方寸山繼續修行才是。”

黃小兵道:“我們幾人閒來無事,便陪同穆兄一道,前去一覽方寸山風光吧。”

穆尤揖手道:“願意導路。”

就此,五人同路,經長壽村直達方寸山。

“方寸山,實不愧屬名山。”行在此間,慕容志剛不由嘖嘖而嘆。

這山間仙霧繚繞,朦朧影幻。自山頂望下,世間一切實物都彷彿是霧裡探花,水中望月。美得極致,醉人心扉。

穆尤望著山澗的水霧朦朧,止卻了步,又緩緩吟道:“霧榭飛香隱芙蕖,書生賞岸浸羅裾。朦朧影映仙人去,夢迴蔽篷只坎墟。”

黃小兵一陣鼓掌,道:“好詩好詩,穆兄不愧是文狀元,真是才華橫溢。雖然我聽不懂你說了些什麼,但我想,肯定是好詩。”

眾人皆汗,深深佩服起他拍馬屁的功力。

穆尤又嘆一聲,眼神依舊迷離難以捉摸,那種淡淡的憂傷似乎時刻都閃爍在其中,只聽他道:“這山中水霧,又何嘗不是雨淚相思所化?”

此時,黃小兵竟現他的眼角閃動著隱隱的水光,因此道:“穆兄便在此靜修吧,我等也不好多加叨擾,後會有期。”

穆尤道:“恕不送了。”隨即又轉回了身子,依然出神望著山中幻煙水霧。

然而這羸弱的背影卻顯得極為孤單,仰或是美得淒涼了。

可這分明是一位聖上御筆親封的文武雙狀元啊,年輕有為的翹楚,身冠萬人崇拜的頭銜。如此天之驕子,又怎麼會孤單呢?

這實在太不協調了。

可世上真正協調的事又有多少呢?

眾人不再看他,皆已轉身默然離開。

黃小兵道:“是不是每個博學多才的傢伙都這麼古怪?”

火狐道:“也許是穆公子有傷心事吧。”

慕容志剛道:“文人啊,就是多愁善感,容易折壽。我一粗人就知道吃,反而長命百歲。”

小艾偷偷一笑,心想:這呆子有時候說出的話,還真是在理。

幾人說笑著,已踱到了方寸山腳下。突然,眼前竟憑空現出一位光頭老人。

這老者喚住眾人,道:“幾位留步,我是南極仙翁,我有事相托。”

這老頭手持木杖,白鬚飄揚,很是脫塵的樣子。只可惜頭頂一片光亮,竟是寸草不生的,不免顯得滑稽了。

黃小兵笑道:“嘿,原來你就是南極仙翁啊,你真人可比遊戲裡帥多了哦。”

南極仙翁嘴角抽搐兩下,自是不知他說了些什麼,也只是繼續道:“眾位聽我說,我丟了我的坐騎了。”

黃小兵“呸”了一聲,道:“你這猥瑣老頭,你丟了坐騎,關我們屁事,你煩不煩啊,小心我扁你。”

南極仙翁一怔,嘴角再次抽搐兩下,顫道:“你……你竟然膽敢恐嚇老人。”

黃小兵道:“恐嚇你怎麼了?你想打架?無聊,浪費我時間,我要走了。”

不料南極仙翁竟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黃小兵欲逃不得,掙扎道:“死老頭,你太猥瑣了,你究竟想怎樣?”

南極仙翁道:“我要你給我找坐騎,不要走,不要走嘛。”

黃小兵只覺神經崩潰,當即猛一用力,大喝一聲,道:“去你的!”便擺脫開來,欲要逃走。

不料,那南極仙翁竟一扔柺杖,坐在地上,蹬腿捶地,哭嚎道:“天啊,沒天理啊,竟然虐待老人啊……”

黃小兵見狀無可奈何,只得返身,道:“媽的,算我怕了你了,說吧,我該怎麼做?”

南極仙翁一聽此話,當即滿臉砌笑,一跳起身,拾了柺杖,道:“我那坐騎是一隻白鹿,它私自跑下了人間,我在大唐境外有查到它的線索。”

黃小兵道:“媽的,老子平生最討厭劇情任務,羅裡八嗦。要不是看在你是個老人的份上,我早扁你一頓了。”

南極仙翁笑道:“那只好麻煩小兄弟了。”

黃小兵見了他這笑,只覺猥瑣萬分,甚是想上前教訓一番,可即是老人家,只好忍了怒火,轉身道:“走吧夥計們,去大唐境外,給這猥瑣老頭找他的坐騎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