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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突襲敦煌(中)

第二日夜,月黑風高,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足夠掩護安西軍的夜襲部隊,而且更是有呼呼大風聲掩護,為安西軍的暗夜偷城之舉提供最好的掩護。

後半夜,在人最是熟睡,最是懈怠的凌晨時分,穆稜和其副將伏師戰,帶領一千五百名丹陽精兵和於闐軍中的烏思營兩千五百名跳蕩士,還有一百多名工程營的工匠,總計四千多人經過長時間的繞道來到敵人最意想不到有襲擊且末城的東面。

這烏思營,的確多是由烏思人組成,但他們可並非是李錚專門到高原收買僱傭的烏思兵,而是原本於闐王國伐折羅衛隊中的烏思兵,當初伐折羅衛隊中的僱傭兵在李錚與尉遲信訶的戰爭中,接受了李錚開出的以袖手旁觀換取家人和自己的性命自由的條件,讓李錚能輕易打敗尉遲信訶,逼得尉遲信訶自刎,徹底收復于闐。

那戰過後,李錚倒是沒有出爾反爾,的確是信守承諾,給予了這些僱傭軍和其家屬自由和安全,但他們中的許多人,害怕以後會被以前被他們欺負欺壓的於闐漢民親算,所以大多數都是搬出了於闐,但也有部分因為在於闐定居已久已經將於闐當成家鄉而留了下來。

過後不久,這些留下的人中就找到李錚,希望他們這些除了打仗殺人,其它什麼事都不會幹,都幹不好之人能為安西軍效力,李錚思慮再三後,最後決定在這些僱傭軍中徵兵,當然這也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被安西軍徵募入伍的原伐折羅衛隊僱傭軍,以後再也不是僱傭軍,而是安西軍職業士兵,他們都必須入漢籍,取漢名,說漢語,摒棄原本信仰的宗教。

李錚這一條硬性規定,倒是嚇退了一大堆遠伐折羅衛隊的僱傭軍,最後只有原本就因為生長在受華夏文明輻射的高原地帶,或多或少被漢化過的烏思僱傭兵們,踴躍響應,最後徵募到三千多精悍的烏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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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千烏思兵被李錚和兩千同樣驍勇的漢裔武士混在一起編為兩個營,因為其內烏思兵多,而在安西軍內部被稱為烏思營,這兩個烏思營,一個被李錚分配到東面的碎葉軍,一個則是歸於於闐軍。

悄悄帶著幾名衛兵摸到且末城東城牆腳下,觀察了一下敵人守備情況的後,撤回未免打草驚蛇而在離城牆十里之處停駐的自己所領之軍處,對自己的副將伏師戰說道:“東城的守衛的確很是少,而且防備鬆懈,由我先率領三百名勇士打頭陣,你帶隊隨後跟進,只要我們能奪下一座城門,快速的放軍中猛士入城,那麼這座且末城就必定能夠攻取下。”

對自己的副將囑咐完畢後,穆稜立即就是率領在丹陽兵中挑選出來最擅搏殺之技,最是勇猛無畏的三百名丹陽兵,帶著抬著十臺三弓床弩的一百餘名隨軍工匠,靠近且末城。

黑夜成為安西偷襲部隊最好的掩護,但同時也是讓操作三弓床弩的工匠們因為看不太清而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最終將十架三弓床弩裝填,這一次三弓床弩裝填上的是踏蹶箭。

這種箭箭桿粗壯扁平,上面劃刻有紋路以增加摩擦力,城排射入城牆後,能夠形成梯子,讓士兵踩踏登城。

要說攻破像且末城這樣的不能算雄城的城邑,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用三弓床弩射破城重箭,將那破爛的城門給射破射爛,但那樣的話即便有朔風聲掩護,也是動靜太大,還沒等射破城門,裡面的守兵就警覺,這樣即便安西軍能夠殺入城中,見勢不對的守兵也是能有時間焚燬城內的糧草儲備。

所以安西軍偷襲只能採取悄無聲息的潛入,暗中奪佔城門,放安西軍大部入城,而後再發動雷霆萬鈞攻擊,趁著敵人未反應過來前,奪取屯糧重地,奪取全城之策。

因為是黑夜,操縱三弓床弩的工匠根本就看不清城牆,所以根本也是不能像平時訓練時那樣將踏蹶箭,每隔一尺成排射入城牆,所以只能是採取密集射擊,所幸因為有呼呼大風聲的掩護,三弓床弩發射還有踏蹶箭射入城牆內的聲音都是被掩蓋,並未驚醒城頭上的熟睡中的敵軍。

畢竟這且末城當初是漢帝國在且末國被摧毀都城的遺址上修建起來的,有五六百年的歷史,用的還是夯土牆,而且年久失修,牆體鬆軟,踏蹶箭很容易就射入,而且只發出輕微的噗哧輕響,與射包著銅的城門發出的那種驚天霹靂聲,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因為無法準確瞄準,所以為了製作登城的箭梯,安西軍的工匠們直盯著一面牆,採用密集射擊的方式,總共向那面城牆從下到上射出近百支踏蹶箭,那些箭射得雖然很是雜亂,但最起碼是真的在那面城牆上建立起一道簡陋的登城之梯。

穆稜派幾個身手矯健的手下,嘗試攀登,發現可以登上城牆後,立即就是招呼手下三百名從一千五百名丹陽精兵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開始攀登那道由踏蹶箭組成的梯子,穆稜自己一人背插兩根鐵鞭身先士卒,排在第一位攀登上且末城的東城牆。

穆稜登上城牆頂點後,特意看了一下城牆上的那些守衛,發現全部都是熟睡著,大部分北風呼嘯寒冷而蜷縮著身子,那些要守夜眺望遠處的哨兵,也是靠著長矛睡覺。

“腳步輕點,不要驚喜這些胡虜,動作要快,一刀斃命,儘快肅清敵人。”

穆稜輕聲叮囑身後跟隨的安西士兵一句後,立即就是雙手一撐城垛,翻入城牆名,為了悄無聲息的殺敵,穆稜並沒有抽出身背的那兩條大鐵鞭,而是將平時專門用來切割首級的鋒利短匕給取了出來,輕手輕腳的接近一個熟睡中的目標。

身後跟隨的丹陽兵有樣學樣,也是抽出短匕,像狸貓一樣輕巧的翻過城垛,迅速分散開,輕手輕腳的迅速站到城牆上各處,緊盯一個正在熟睡的目標,舉起雪亮鋒利的刀子。

“動手!”

隨著穆稜的一聲在朔風呼嘯的夜中能夠傳播極遠的低喝聲,所有的丹陽兵立即毫不留情的將手中尖刀刺向各自目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