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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物是人非

失去劍境加持,紫綾喉嚨中發出低吼,紫微劍也發出嘶嘶之聲。

“勝負已分,你可以選擇放棄。”

“勝負已分?我可是萬年仙劍,即便沒有劍境,你也勝不了我!”

言罷,紫微劍黑芒大盛,幻化出漫天劍雨,由葉楓頭頂疾落而下。

葉楓將右手化掌舉在頭頂,手中散發出無窮靈氣,紅色靈氣竟將這漫天劍雨盡皆包裹在內,在葉楓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紅氣團。

“怎麼可能!”紫綾難以置信。

接著葉楓將舉在頭頂的右手用力一捏,沒有轟然之聲,更沒有刀劍相交之音,只是單純的寂靜。

漫天劍雨無聲破碎在紅色靈氣當中。

紅色靈氣散去,天空依舊是紅色。

見狀,紫綾口中怒喝一聲,龐然劍氣再現,一道又一道逼向葉楓。

葉楓左手負於身後,輕笑著一步步走向龐然劍氣,右手則輕撫著每一道襲來劍氣。

被葉楓觸碰到的劍氣如同臣服了一般,霎時失去鋒銳,變得溫順,並由黑轉紅,歸入葉楓體內。

葉楓在數道劍氣中信步而行,一步一步走到了紫綾身前,道:“紫綾,醒醒吧!”

只見紫綾慌亂退後兩步,尖叫道:“就算你毀了我,紫綾也回不來了。”

葉楓輕輕搖頭,道:“紫微劍,你乃萬年仙劍,我不願輕易毀你,更不想毀了紫綾。至於你放不放紫綾,先聽我一段故事,再做決定。”

言罷,葉楓體內又湧出不竭的靈氣,圍向紫微劍。

“誰有功夫聽你的故事!”邊說,紫綾猛地向後躍開,急欲逃離。

葉楓又怎會讓紫綾逃走,身形一閃,一隻手已經按在紫綾頭頂之上。先前所散發出的靈氣也將紫微劍團團緊鎖,任憑紫微劍如何掙扎,也難以掙脫。

葉楓這個手段和玄劍山的九幽封魔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紫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也有自己的活法,但如今任憑劍魔操控,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葉楓輕聲問道。

“你我可算初次見面,但在山中一年,我也一直透過劍音感受著你心中的悲哀。你有許多痛苦的事情都憋在心中,我亦是如此。”言及此,葉楓輕嘆一聲,似乎回憶起了往事。

接著葉楓看向紫微劍,“我曾經相信九重天外住著仙人,即便身邊的兄弟姐妹們都不認同我,我也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一日,我周遭的一切都被妖怪所毀滅,朋友家人一夜之間全部都沒有了,偏偏只有我躲過這一劫。”

葉楓講到此處,被靈氣所困的紫微劍也漸漸不再掙扎,似在傾聽。

“我立誓要去報仇,於是我去找那些妖怪拼命。但是以我當時的修為別說報仇,甚至難以傷及它們分毫。最終,我重傷命倒地,命在旦夕。”

言及此,紫綾緩緩開口,雖然依舊是紫微劍的聲音,“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葉楓微笑道:“是仙人,仙人從天而降,一劍便將群妖斬滅。”

“原以為這位仙人便是我今後的寄託,但是我錯了,沒多久這位仙人便離開了我,我又成了獨自一人。”

這時,紫綾身體被侵蝕的部分已漸漸褪去,“是紫清仙人?”

葉楓緩緩搖頭,道:“仙人並非只有紫清一個!”

言罷,只見紫微劍立時化作一位身著紫衣的俊美男子,站在葉楓面前,滿臉差異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葉楓將手一揮,束縛在紫微劍靈身上的靈氣緩緩散去。

紫微劍靈扭動著脖子問道:“你究竟是誰?”

“你我曾有一面之緣,你忘記了嗎?”

紫微劍靈瞪大雙眼,緊緊盯著葉楓,努力回憶。

片刻,紫微劍靈緩緩道:“我雖在人間已有萬年,但自紫清仙人逝去,我便開始沉睡,見過的人、妖、仙、魔屈指可數,實在想不起你是誰。”

“既然想不起來,那便不用想了。”

見葉楓故弄玄虛的樣子紫微劍靈心中十分不悅,重新低頭沉思,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葉楓。

好像想起了什麼人,但抬頭見葉楓相貌又與印象中人對不上,只得再低下頭繼續想。

“你一共才見過幾個人,有必要想這麼久嗎?”

紫微劍靈聞言,心中更是不悅,忽地看到葉楓的金絲發帶,不由走上去細細檢視。

忽地,紫微劍靈臉色一變質問道:“這個髮帶我見過,他是我一位所識之人的東西,你究竟是從何處竊取?”

“看樣子你已猜出我的身份。”

紫微劍靈冷哼一聲,重新化作劍形,歸入紫綾手中,只聽紫綾開口道;“速速將髮帶交出,那不是屬於你的東西!”

“原來你還未想起。”

紫綾雙眼空洞,張口道:“你不可能是他,就算你們都生有紅髮,身著紅衣,但給人的感覺相差太多了!”

“哦?我們究竟有何不同。”

“他傲視天下,一人闖入玄劍山,蔑視天下群豪,卻又溫柔善良,處處體諒他人。”

“不僅如此,他還視劍如命,也曾救過你一命。”葉楓開口接道。

聞言,紫綾驚愕道:“你怎麼會知道?難道真的是你……”

“是我。”葉楓緩緩點頭道。轉而又道:“卻又不是我,以後有機會再與你解釋。”

紫綾口中喃喃道:“或許真的是你。”當下,敵意漸褪。

“當務之急是將紫綾喚醒,你不要再侵蝕他的心了。”

聞言,紫綾苦笑道:“我早就說過,就算你毀了我,她也回不來了。”

“為何?”

劍由心生。劍靈會隨劍主的心意而發生變化,劍主若心懷正義,劍靈也會發出清正劍音,但若劍主心中懷著怨念,劍靈也會隨之改變,若劍主稍有不慎,便會被劍靈侵蝕,便是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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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的劍主心中怨念雖已消去,但卻發現了一個更好的歸宿,又怎會輕易回來。”

聽聞紫微劍稱紫綾為劍主,葉楓不由一怔,“你已認紫綾為主?”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紫清仙人的後人,雖不知是如何闖入我的劍境,但既然她進來了,我自然便認她為主了。”說著,紫綾眼中帶有幾分寓意的看向葉楓。

葉楓隨口道:“是我帶紫綾進來的。”轉而又道:“但你已由劍魔變回劍靈,紫綾為何不能回來?”

“因為我是萬年靈劍,我有自己的心智,自然不會完全被劍主心境所束縛。”言語中,紫綾神色間還顯出了些許得意,似在炫耀自己。

如此不分場合,不知輕重的劍靈,難道是因為當年紫清仙人草率的將仙氣注入導致的?

想及此,葉楓一掌扇向紫綾,紫綾輕鬆向後一躍,雙手連連擺起,道:“別動怒,傷到我的劍主可不好了。”

“你所言紫綾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難道是她自己的心境?”

“當然,紫綾在自己心中找到一處安靜舒適的地方,那裡既可以避開人世紛爭,又沒有人會用仇視或是懼怕的眼光看向她,她將自己封在那裡了。”

劍靈可以感受到劍主的心境,明察劍主所想,葉楓深知此理,紫微劍並沒有說謊。

“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試著喚回紫綾。”

“我是紫綾的劍靈,我都不急,你急什麼?”紫綾開口打趣道。

葉楓冷眼看去,“我看你是睡的時間太長腦子睡糊塗了,玄劍山即將鉅變,現在需要紫綾。”

“我雖然一直沉睡,但外界的事我多少有些感知。”

接著紫綾長嘆一聲道:“與炎刑相爭的那千年,玄劍山的弟子總是互相幫扶,雖然死了很多人,但活著的人從不懼怕兇險,繼續與妖怪鬥爭。而現在的玄劍山,為了爭個一階二階弟子,整日勾心鬥角,甚至大打出手。”

“過了太久了,人都變了啊,好懷念與紫清仙人在一起的日子。”紫綾不禁昂首看著滿天紅霞。

紫清仙人與魔尊炎刑之戰持續千年,紫微、太微、天市三劍雖是最後才被紫清喚出的劍靈,但千年中,三劍本身也已孕育出了些許靈氣,可以感知外界人情冷暖。

如今回憶起過往之事,紫微劍不禁沉醉其中。

“既然你已察覺,就幫我喚醒紫綾,你與紫綾是重振玄劍山的關鍵。”葉楓打斷紫微劍的回憶。

“即便如此,可你所說的鉅變未免太過誇張。”

聞言,葉楓冷眼看向紫微劍。

見到葉楓不善眼神,紫微劍笑道:“這孩子雖行為過於極端,但心地善良,若能與她一同見證玄劍山的鉅變,倒也有趣。”

“要喚醒紫綾,需要進入紫綾的心境。紫綾的心境與我劍境直接相連,喚醒紫綾應當我去。但紫綾願不願意出來我可決定不了。”

“既然你無十足把握,那就由我前去。”

紫綾聞言輕輕一笑,雙手在自己心口前一劃,團團紫色靈氣溢位,靈氣中有亮閃閃的白色光點。

接著紫微劍離開紫綾身體,化為人形,在自己胸前也是一劃,同樣行成了一團閃著白色光點的紫色靈氣。

兩股靈氣交織在一起,化作一道閃著紫光的圓門,門中不時射出白光。

“這扇門直通紫綾心境,不過你要速去速回,我也不知紫綾現在的狀態能將這個門維持多久。”

葉楓微微點頭,走入通往紫綾心中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