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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助人為食

“綾……”素水柔一聲輕喚,上前一步,將紫綾擁入懷中。紫綾身後的琉璃又急忙躲到綻雪身旁。

紫綾手一揚,收起黃劍,輕拍著素水柔背後道:“對不起。”紫綾自然是指刺傷素水柔肩膀之事。

素水柔連連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素水柔此時再看紫綾面龐,並無任何不妥,“剛才,你的臉……”

“無妨。”

“死過一次,你們應該知道生命可貴。南洲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速速退去!”綻雪雖然相助紫綾,可並不歡迎素水柔三人,當下打斷二人道。

不及綻雪再多說些什麼,只見紫綾轉身走到綻雪身旁道:“我們該走了。”隨即回身看向素水柔,“你們也該走了。”言罷,紫綾毫不猶豫與二狐離去。

看著紫綾離去的背影,素水柔心中不捨,紫流觴與玄驚塵更是愁腸百結。

遠離素水柔三人後,琉璃雙瞳閃過失望之色,道:“主人,你騙了大家。”畢竟琉璃曾險些死於素紫二人之手。

“琉璃,你想不想試著和人共處,哪怕對方是玄劍山的人?”紫綾試著發問。

卻見琉璃搖了搖頭,道:“我可不要,太危險了。”

聞琉璃此言,綻雪摸了摸琉璃腦袋,認真道:“如果能共存,我們便不必廝殺,也就沒有危險。”

琉璃仰頭想了想道:“就算人願意與我一起生活,但我找不到食物,又該怎麼活下去呢?”

“這事你應該問一問白瑩,她應當有好法子。”綻雪道。

“誰叫我?”忽然,白瑩嘴裡叼著饅頭,由一側躍出。

綻雪早就感覺到白瑩的氣息,故有此言。白瑩自然也是感覺到紫綾三人的氣息,才湊了過來。

“綻雪姐姐,你的饅頭哪裡偷的?”琉璃看到白瑩口中的饅頭,雙眼發亮。雙眼緊緊盯著白瑩饅頭上的大棗。

白瑩將剩下的饅頭塞入口中,神色傲然,嘴中嘟囔道:“像我這樣的大妖怪,吃饅頭還用偷嗎?”

琉璃聞言,急忙舉手道:“我也想去吃饅頭。”

綻雪也很好奇,當下問道:“白瑩,你這饅頭是哪裡得來的?”

白瑩見綻雪都來詢問自己,優越感莫名而生,一口吞下口中饅頭,隨口吐出棗核,歡快道:“隨我來。”

白瑩將三人引到一片麥子地,麥地分為幾片,都有人手持鐮刀收割麥子。白瑩手指麥地道:“在這裡割麥子就有饅頭。”

正在割麥子的狗蛋看見白瑩,放下鐮刀,招手喊道:“白瑩,你是不是又餓了?”

白瑩輕巧跑到狗蛋身邊,掩嘴笑道:“我是來給你幫忙的。”

紫綾三人也隨著白瑩進到這片麥地,割麥子的只有狗蛋的爺爺與狗蛋兩人。一旁麥地的人們見到白瑩等人,雖然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但也是敬而遠之。

年輕人中有人識出了紫綾,不禁低聲開始議論。這時,一個年輕人走向紫綾,強笑道:“大王來此是有什麼事情嗎?”

此時,年輕人心中最擔心的便是又被抓回大殿前做苦力。

不及紫綾答話,只見白瑩由狗蛋手中接過鐮刀,向著年輕人道:“主人和我的姐妹是來這裡幫忙的。”

年輕人聞言,強笑道:“那便好。”說著,重回自己麥地,開始割麥。

紫綾這才明白,原來白瑩的饅頭是來這裡幫忙得到的。

琉璃當然也明白了,急忙走入麥地,舉手道:“我來幫忙,我也要吃饅頭。”

狗蛋見狀,走到琉璃身後,開口道:“你怎麼才三條尾巴,一看就沒有白瑩厲害。”

琉璃聞言,鼓起嘴,不滿道:“我遲早也要四條尾巴的。”

狗蛋撇嘴一笑,將腰間的另一把鐮刀遞給琉璃道:“你來試試。”

琉璃看了看爺爺割麥的樣子,面露輕鬆道:“看上去很簡單嘛。”言罷,琉璃也開始揮舞鐮刀,割起麥子。

不得不說,白瑩與琉璃動作幹練,割麥子時又不必考慮體力,旁人有的不甚被麥稈將手劃破,有的不時直起身來錘一錘背,可白瑩與琉璃二人埋頭一直割,而且越割越快。

“他們兩個真的厲害,如果我也能這樣便好了。”狗蛋看著二人感嘆道。

“你不怕她們嗎?”忽然,紫綾冷冷開口。

忽聽此聲,狗蛋不禁打了個激靈,看向紫綾道:“起初有點怕,但現在不怕了,我沒見過白瑩傷害過人,覺得她並沒有別人說得那麼壞。”

綻雪似乎從狗蛋話中捕捉到了什麼,問道:“你沒有被抓入大殿籠內,你一直躲在哪裡?”

“爺爺把我和姐姐藏在了地窖中。”狗蛋並沒有太多心機,他不會去細想綻雪為什麼這麼問。

狗蛋說著,看向綻雪,驚奇道:“你有多少條尾巴?”

“六條。”

“那你割麥子一定比白瑩更快了。”狗蛋說著跑向爺爺,取過爺爺手中的鐮刀,塞入綻雪手中,硬生生將綻雪拉入麥地。

一個六千年的狐妖,修為遠比一個玄劍山一階弟子要強,又怎會屈尊做這些粗活呢。但綻雪深信紫綾可以使妖人和睦共處,更加認真履行著九尾妖狐交於自己聽命紫綾的命令,當下綻雪看向紫綾。

紫綾微微點頭,綻雪便也加入割麥子的行列。得三隻狐妖相助,狗蛋家這片麥地可就輕鬆不少,狗蛋便與爺爺跟在綻雪等人身後,開始將割倒的麥子紮起成捆。

“你是人嗎?”狗蛋邊捆著麥子,問向紫綾。

“不是。”紫綾低聲答道。

又聞紫綾聲音,冰冷森森,狗蛋感覺害怕,便不再與紫綾搭話。

原本需要幾日的活,在綻雪、白瑩和琉璃三隻妖狐手中只用了多半日,此時所有麥子都已經紮成一捆一捆的樣子。

爺爺本想將今日割下的麥子用擔子挑走,但綻雪三人相助後,成捆的麥子實在過於多,爺爺有了借鄰居驢車將麥子拉走的打算。

這時,只見綻雪六條狐尾每條都捲起兩捆麥子,左右手各提起兩捆,問道:“這些要放到哪裡?”

白瑩不解撓頭,原本以為麥子割倒就沒事了。此時見綻雪此狀,也以尾巴捲起麥捆,模仿綻雪的樣子,雙眼詢問看向狗蛋。

琉璃為了饅頭,直接將數十捆麥子頂在頭頂,雙手又平舉兩捆麥子保持平衡,站在白瑩身後還。

狗蛋見到幾人如此神力,當下也挑起幾捆麥子,讓爺爺在前引路。

麥子最終被堆積放於一間不大的倉庫中,也多虧綻雪三人,所有麥子在太陽落山前都被搬完了。

“這樣就算是做完了吧。”琉璃問向白瑩。

白瑩眨巴著眼睛,緩緩道:“應該是做完了吧。”

“我餓了,什麼時候有饅頭吃。”聞言,琉璃輕甩尾巴上沾著的泥土和麥穗吵嚷道。

“等等,我去問問爺爺。”狗蛋聞言,邊說邊跑到爺爺身邊。琉璃關心饅頭,當下豎起耳朵悄悄聽著二人談話,隨即面露喜色。

片刻,狗蛋跑了回來,向著琉璃道:“爺爺同意了,晚上到我家來吃飯。”

幾人隨著狗蛋與其爺爺前行,沿著村中小道而走。小道左側是一條溪流,不過溪流卻稍有乾涸。右側是一土牆圍起的院子,爺爺將眾人領了進去。

院子西側有一個不大的羊圈,圈中有著六隻山羊。琉璃看著羊覺得有趣,便走到羊圈前去摸羊頭與去抓羊角。

紫綾則同餘人進到屋內,見屋內擺著桌椅,牆側立著一個櫃子,東邊有一張很大的火炕。炕上躺著一個老太太,氣息奄奄。一旁還坐著一個正在練習寫字的女孩兒。

“她們是誰?”白瑩指著老太問道。

白瑩也是第一次來到狗蛋的家裡,十分好奇的問道。

“是月兒姐姐和奶奶。奶奶生了重病,總是咳嗽還喘不上氣。郎中開的方子也只能緩解奶奶的痛處,並不能治好奶奶。姐姐一直在身邊照應”狗蛋搖頭嘆氣。

“人真的奇怪,總是會得一些有趣的病。”白瑩說著,輕躍上炕。見到白瑩此舉,狗蛋不由張大了嘴,生怕白瑩這一躍將炕踩塌了。

月兒見狀,嚇得急忙縮到牆角。

爺爺更是發出呵斥之聲,“你做什麼!”

狗蛋拉住爺爺,道:“白瑩或許能治好奶奶。”

爺爺厭惡狐妖,只因今日狐妖幫助眾人收割和搬運麥子,爺爺才讓眾人來到家裡吃飯。但此時見到白瑩如此靠近自己老伴,爺爺真的發怒了。

狗蛋見狀,死死拉住爺爺,因為狗蛋自從見到白瑩第一眼後,就覺得妖無所不能。

白瑩輕輕摸著奶奶的額頭,妖氣緩緩由額頭注入奶奶體內,片刻,白瑩將手拿開,歪著頭看向奶奶。

這時,奶奶忽然開始咳嗽,咳嗽聲冗長,每一次似乎都咳到了肺的深處,再由肺的深處反出到喉間,可到了喉間的氣偏偏又不能從嘴中順暢出去。

月兒急忙上前,輕捋著奶奶後背,可奶奶咳嗽之狀絲毫不減。

一連數次,奶奶臉都憋紅了。白瑩不知自己為何治不好奶奶的病,當下瞪大了眼看向綻雪。

其實奶奶大限以至,縱然沒有白瑩的妖氣,奶奶也會在此次劇烈咳嗽之後西去,但爺爺誤認為白瑩害了奶奶,當下掙脫狗蛋,撿起一旁掃帚欲砸向白瑩。

卻見紫綾一個旋身,一手奪下爺爺手中掃帚,擋在爺爺身前,看向綻雪問道:“可有救命之法?”

“我去一試。”綻雪輕盈躍到炕上,一手點在奶奶額頭,一手按在奶奶胸前,妖氣注入奶奶體內,只聞奶奶咳嗽聲漸漸變化,先前好似卡在喉間的氣息漸漸順暢咳出,憋紅的臉也恢復常色。

之後咳嗽聲也漸漸停止,奶奶發出了順暢均勻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見到此狀,白瑩長舒一口氣,不自覺靠在綻雪身上,綻雪總是那般可靠。

爺爺見狀,急忙爬到炕上,看著奶奶,眼見不覺溼潤,因為爺爺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奶奶睡得如此香甜了,“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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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眼中看著奶奶,口中不住向著白瑩與綻雪言謝。

忽然琉璃跑了進去,模樣慌張,口中急急道:“不好了,羊兒生病了。”

屋內眾人這才注意到外面山羊在叫。狗蛋急忙出去,跑向羊圈,琉璃也追了上去,二人見羊圈地上有著一隻剛出生的小羊。

小羊身上裹著一層薄膜,狗蛋拿起地上木支,將膜捅破,抱出小羊放在地上。

狗蛋喜道:“是羊下崽,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