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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東亞新秩序(一)

西元一九o五年,華興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很多篤信武士道和神道教,立志為開拓皇基而戰,堅信日本乃是上天選民,神族後裔的日本軍人來說,所謂的天皇電文,不但是亂命,更是某些投降派挾持天皇的證據

在滿洲軍被圍部隊內部,雖然天皇依靠近衛部隊,以強硬的手段首先拘押了被認為有危險傾向的軍人,又配合中國軍隊以最快速度進行了繳械,可依然爆發了不少抗命事件乃至兵變。

不過,在這一刻,天皇表現出了足夠的強硬,以及絕對的狠辣。面對這些以“解救天皇”,“拯救日本”為旗號的叛軍,天皇近衛軍採取了最為堅決的措施,甚至直接引入了中國禁衛軍,進行了血腥鎮壓。

面對天皇的決絕,很多絕望的軍官選擇了自殺。

自感罪孽深重的滿洲軍參謀長,內大臣兒玉源太郎,滿洲軍第五軍參謀長田中義一,滿洲軍第一軍軍長野津道貫,第六師團師團長大久保春野,海軍陸戰第一師團師團長大迫尚道……紛紛自裁,留下遺言,坦承自己罪孽深重辜負國恩,唯有一死以謝罪。

在朝鮮北部苦苦支撐的大山岩集團,更是如同挨了晴空霹靂。再三確認無誤之後,軍官們抱頭痛哭,以頭杵地,不少軍官們互相串聯,在平壤的滿洲軍司令部門前集體切腹,慘烈之狀觀者無不動容。

這其中有一個並不起眼的中尉軍官,是之前在旅順殿後作戰戰死的東條英教中將之子東條英機,死時表情猙獰,血流滿地。

朝鮮的日本軍隊秩序大亂。

面對中國軍隊的挺進,有投降的,有猶豫不決的,也有堅決抵抗,拒不受命的,大部分都在等待司令部的指示。大山岩眼看局勢崩壞,不願淪為俘虜,留下遺書之後,和寺內正毅一起自盡。

大山岩臨死前的命令也很有意思,大意是“天皇陛下的敕令是真的,可作為皇軍,必須有為國家七生報國的志氣,活著投降,有違皇國軍人的骨氣”。這命令發下去,很多軍官絕望之下,也就選擇了自裁。

既然不能違抗天皇的命令,又不能活著投降,那也就只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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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東北和朝鮮這一番亂相,和日本本島的狂暴相比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天皇的通電,在下關大本營沒來得及轉移的留守人員中引發了驚濤駭浪。第一個拿到電文的陸相桂太郎當時就是眼前一黑

在桂太郎看來,形勢還沒有那麼悲觀,只要拿出舉國玉碎的志氣來,堅持到列強干涉,中國人別看叫囂得厲害,可對方內裡也有很多問題沒有理清楚,最終也只能屈服。

但天皇居然降了而且發出了命令

最可怕的是,大本營的部分元老已經回到了東京,掌握在皇太子嘉仁手裡,而皇太子,顯然不可能違抗明治天皇的命令

這樣一來,日本投降,中國人就是長驅直入,日本也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只能被中國牢牢控制住。

身為日本軍人,讓帝國的軍隊在本國領土上駐紮,自由往來,還要享有佔領國的權利,想一想,桂太郎簡直就想自裁謝罪

更不要說軍部在日本根深蒂固,一向被視為國家柱石,現在卻要承擔敗戰的責任,任憑中國人處置

桂太郎用屁股也能想明白,中國人會如何抱負這些兩次荼毒中國的日本軍人。這些為國奮戰的大和男兒,不但會被鞭屍,恐怕還要被汙衊成國賊,亂軍,挾持天皇的醜類…,

可不奉詔呢?

詔諭說的明白,不奉詔者即是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一連幾天,大本營留守部於東京方面電文往來,各講一套。桂太郎等人以前方情況不明為藉口,建議等待事情查清楚再做決定,而東京方面的語氣,從開始的有些曖昧和混亂,逐漸發展到嚴厲,甚至開始公開發布命令,要求各地必須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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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太郎等人,早在此前已經開始發動各個力量擴編部隊,甚至鼓動組建各種挺身隊,拔刀隊,義勇隊。而鼓動民眾的任務,一向由報國團,興亞會等右翼社團煽動,現在,這些激進浪人得知天皇的停戰命令,頓時如同五雷轟頂。

原本明治安排了人手,一旦得到投降的指令,就地逮捕這些激進分子的頭目。可中華帝國總情局卻暗中插了一槓子,通知內線去提醒明石和內田等人,結果這些人提前做了準備。

眼見情況不對,以明石元二郎和內田良平為首,日本各路右翼人馬緊急串聯,在東京和下關方面還在扯皮的當口,已經串聯了軍隊和其他方面的大批人員,乾脆地導演了一場逼宮。

桂太郎面對狂暴的“義士”,看著人山人海的“國民代表”,終於也變了顏色。

他雖然對天皇的投降詔書深為不滿,可卻也知道日本現在如果內亂,就更是亡國無日可面對此情此景,又哪裡容他說個不字?

明石元二郎見桂太郎始終不表態,直接拉他到內室密談。明石元二郎泣血表示,如果按照天皇的詔書,日本就是徹底投降任人宰割。與其如此,儘管成功的希望並不大,但總要搏一下否則,身為皇國武士,五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將來如何見長州的諸先賢?

桂太郎沉思良久,面對著這些狂熱的野獸,知道自己即使拒絕,也無法阻止這一場動亂,也只有苦笑著應允。

很快,在日本九州,四國和中國地區(西國),成立了所謂的“保國大聯盟”。日本南朝皇室熊澤大然,即所謂尊憲王也被捧了出來,作為“日本關西國務顧問”,隱隱然有東京方面不同意,就要另立天皇的架勢。沒多久,所謂“西軍”已經糾結了二十多萬各式各樣的部隊,以“保國軍”的名義,以鐵路機車向東進發。

得知關西叛亂的東京方面,也趕緊釋出詔諭,撤銷了叛亂將領和軍職,並宣佈桂太郎,內田良平,明石元二郎等人為“國賊”。

另外,東京政府一邊清理內部,在東京實行戒嚴,避免類似的叛亂,一邊手忙腳亂地組織平叛部隊,可近衛師團不能離開東京,其餘的鎮臺,兵力大部分之前就抽調到了西面,準備增援前線,東部兵力空虛。好容易拼湊了五萬多人的部隊,以海軍近衛兵為骨幹,以新任命的海軍軍令部長有棲川宮威仁親王大將為統帥,前往平叛。

身為海軍將領的有棲川宮威仁親王大將,被授命統帥陸軍部隊,也堪稱日本奇聞了。

兩軍在關原發生了激戰,東軍本來就是倉促烏合,又是寡不敵眾,更有大批部隊在對面西軍“亂黨挾持天皇陛下和皇太子殿下,亂命誤國”的宣傳之下臨陣動搖,乾脆一敗塗地。

這一下,西軍士氣大振,高歌猛進,更連連接洽英法美等國,對著俄國駐大阪領事更是拍著胸脯保證“日本必定與支那人血戰到底”。…,

當然,下一句就是要援助,要軍火,要物資,要錢財。可惜俄國已經自顧不暇,海權又喪,也只有愛莫能助。英法美等國倒是態度曖昧,甚至已經有人在串聯承認叛軍為“對等的交戰團體”。

眼看著局勢急轉直下,有棲川宮威仁親王大將收拾餘燼,節節敗退,又連發急電求援。

這個時候,東京方面也一籌莫展,伊藤博文早在收到投降電文的時候急病發作,吐血不止,已經形同廢人;其他元老都是文人,對眼前的亂局一籌莫展,最後還是西園寺公望提出,這個時候,只有請求中國方面加速派出部隊援助。否則,一旦破壞了和議大局,日本不但是萬國笑柄,更有陸沉之憂

這個時候,日本政府的主要債權人,尤其是手中依然擁有大筆日本國債的英美法金融家,還有一些貸款給某些金融機構,現在愕然發現自己的貸款可能變成了“高息”日元債券的銀行,都已經一片譁然。一旦日本政府被顛覆,或者日本陷入曠日持久的混亂,這些債權就根本無法履約一旦債權違約,已經遭受經濟危機重創的歐美經濟就會雪上加霜,很多連環債務會如同多米諾骨牌,導致一串又一串的企業和銀行破產。那將是倫敦和巴黎上流社會的末日,也是整個西方文明的末日

就在這個時候,中華帝國丟擲了“債務重整”的提議,得到了猶太財團的率先響應。大家都不是傻子,很清楚這個時候拿著中國國債,即使是利息低一些,也比拿著隨時變成廢紙的日本國債好得多。一時之間,在歐美金融街眼裡,中國人簡直成了上帝派來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更是好感大增,紛紛和中國方面打得火熱。

趁熱打鐵,中國又提出了一連串的金融擴張提案,主要針對戰後重建,佔領區開發,朝鮮開發,日本開發等等,礦業,鋼鐵,水電站,林業,城市建設,鐵路,公路,五光十色的商業計劃讓人目不暇接,在歐美掀起了一股強勁的中國旋風。

到了這一步,英法方面某些政治力量暗自串聯的“新十字軍”,首先在國內就面臨巨大的壓力:中國本來就是英法美主要的債務國之一,現在又承接了日本國債,一旦這些國家和中國翻臉,首先崩潰的就是本國金融系統。

而換一個角度看,日本的崩潰已經成為定局,未來要保證和擴大在東亞的利益,除了結好中國,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十一月一日,藉著中華帝國政府,日本政府,歐美各主要財團,在北京達成“日本國家債務重整案”,由中華帝國發行利息三釐,摺合十八億日元的中國國債於日本國債債權人,而日本政府則對中華帝國承擔同樣本金額,利率為五釐的國債,同時將抵押物的抵押權移交於中華帝國政府。為了確保中華帝國的債權資產安全,中華帝國將全程參與日本的財政管理。

作為對中國“武力保障債權履約”的答謝,債權人慷慨地同意,中華帝國相關的軍使行動,其費用將在這部分債務的利息中扣除。

早在明治天皇與鄭宇會面之後,中華帝國已經組建了日本派遣軍,包括以海軍陸戰第一師,第二師,第三師為骨幹,部分朝鮮人組成第二軍,以國防軍第一師,第二師,騎兵第十旅為主力的第三軍。…,

在主力啟程之前,皇家禁衛軍第一師的第二團“白虎團”加強了重炮和輜重部隊,會同皇家禁衛軍的第七,第八兩個師組成的日本派遣軍第一軍,由海軍元帥,日本派遣軍司令官許凡親自統帥,首先抵達東京,保護東京的日本皇太子政府。

為了迎接“上國”王師,日本政府依古禮,行“郊降”大禮。日本政府一眾文武臣僚,簇擁著嘉仁皇太子的車架出東京。嘉仁皇太子仿古例,素服,乘白馬白車,脖系白綾,手捧請降國書,並日本皇室代代相傳的“大和三寶”:八尺鏡,草雉劍和八尺勾玉,以示自己罪孽深重,應徇死,並請降。

由中華帝國皇家禁衛軍第一師師長吳佩孚親率的先頭部隊首先控制了局面,隨後許凡親率大部隊抵達。這位術後恢復迅速的海軍元帥原本乘車,但中途卻改騎一匹神駿的黑色阿拉伯駿馬,由衛士引導緩速而行。

元帥來到嘉仁皇太子身前,下馬,接過國書,卻沒有收下日本的皇室三寶,反而拉起嘉仁皇太子溫言撫慰,隨後請嘉仁皇太子上了素車,由中華帝國禁衛軍騎兵護持,許凡自己則帶著精悍的騎兵中軍,跟隨先頭部隊向東京市內進發,日本文武大員徒步相隨。

東京城內禮炮齊鳴,中華帝國龍旗所到之處,戰戰兢兢的日本軍民全部跪迎。

中華帝國禁衛軍的軍靴一路踏過,整個日本列島都在這整齊的踏地聲中微微顫抖。

中國皇家禁衛軍的抵達,讓東京方面大大松了一口氣。

很快,一些經過甄別的日本近衛軍,由華軍派出的整訓軍官統帥,在伏見宮載仁親王的帶領下陸續乘華軍商船抵達,還運來了大批輕武器。東京也開始了大擴編,經過皇太子嘉仁的同意,日本近衛師團主力和近衛第二師團的部分部隊向西開拔,會合了苦苦抵抗的有棲川宮威仁親王大將,與叛軍進行交戰,東京的防衛主要交給了中國的禁衛軍。

經過一系列的前衛戰,轉進戰,機動,欺騙,最終的決定性會戰爆發在八幡原,西軍三十萬,東軍八萬。

雙方都以最大的殘忍和冷酷投入了這場同室操戈的戰鬥。

按照被任命為首相的西園寺公望的說法,如果日本政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能力,無法控制國內的局勢,那中國人很可能會認為沒有必要保留這樣一個政府,而結果就是日本徹底滅亡與其如此,不如以最為嚴厲的手段鎮壓叛亂,並且徹底震懾住這些國賊。

在這個精神指引下,日本近衛軍從東京的兵工廠和軍火庫中拉出了重炮,配足炮彈,再加上中國運來的日本軍火,在前線拿出了國戰的勁頭,向著狂熱的“保國軍”開戰。

“保國軍”的衝鋒是很有震撼性的。

在日本式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挺著竹槍的“挺身隊”,在青銅火炮,舊式手搖機關槍和步槍的支援下,排成整齊的隊形,唸誦著妙法蓮花經一隊隊迎著密集的火力向前開進,又如同割麥子一樣被掃倒。

揮舞日本刀的“拔刀隊”挑選叢林和山地試圖包抄和突襲政府軍,卻在政府軍的照明彈,壕溝,地雷面前碰得粉身碎骨。

被臨時徵召服役的後備步兵,此刻已經成了“精銳主力”,一直到了前邊這些亂七八糟的兵力損失慘重,才投入了戰場。

入夜。

叛軍又以最為堅韌頑強的武士組成夜襲隊,對東軍展開突襲。怎奈東軍中多有在遼東和朝鮮身經百戰的軍人,更學習了華軍的反夜襲戰術,華造照明彈打出來,密集的火力打得夜襲部隊人仰馬翻。

日本近衛軍的火力鋪天蓋地,無比綿密。在壓倒性的火力面前,在這些被嚴格的軍紀,忠君教育徹底洗腦,並且在冷酷的殺戮中失掉了憐憫和慈悲的軍人面前,臨時組織起來的老百姓,就如同羔羊一般柔弱。

這不是戰爭,而是屠殺。

殘酷的殺戮持續了整整兩天。

對這些叛軍來說,支撐他們走到現在的,除了洗腦式的愛國教育,就只是“開啟東京,搶光國賊們的財產女人”之類心照不宣的貪慾。面對久經訓練,忠於皇室,裝備精良的職業軍人,這些亂七八糟的武裝力量剛開始還能保持一定的秩序,拉開架子對攻,到後來乾脆就散了營。打到後來,戰場上遍地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首,叛軍們根本已經沒有再戰的鬥志,本能地開始了逃散,一個兩個三個,最後不少部隊乾脆就是卷堂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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