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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太上皇殯天

大約到卯時末了,天還在將亮未亮之際,神京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一隊東廠番子頂風冒雪從遠方風馳電掣而來,番子飛奔至安定門下大喊:“居庸關緊急軍情,開門!”

片刻,城門轟隆隆開了,東廠番子縱馬飛馳進了神京城,向皇城方向疾奔而去。

“三爺!三爺!”

賈珝睜開了眼,伸手將帳子撩了開來,“什麼事?”

“焦太爺和張先生來了。”外間傳來了李嬤嬤的聲音。

“哦?”

賈珝一怔,“請他們到外書房。”

李嬤嬤:“是。”

賈珝在床上坐起,琥珀從賈珝背後懶懶地爬起來了,先自己穿了件衣服,從床上下來,趿著鞋走到香爐邊,揭開蓋子,朝裡面吹了一口氣,香爐裡的檀香木燃起了明火,屋內立刻暖和了許多,走到一旁的大櫃邊,開啟櫃門,拿出了一件沒有袖子的對襟厚棉布長袍,又走到床邊,“昨晚晴雯送來的,也別等到冬至了,天越發的冷了,現在就穿吧。”

“你怎麼也學會嘮叨了。”

賈珝笑著捏捏琥珀的臉頰,起身出帳了,“抓點緊,讓他們久等就不好了。”

嫌麻煩,讓琥珀簡單地將頭髮挽了髮髻,瞟了一眼窗外,天空灰濛濛的,透出一點點晨光,便摟住她笑道:“天還沒亮,你繼續睡吧。”轉身走了出去。

外書房內燒起了一大盆火,三把椅子圈成一個半圓,圍著中間一個桉幾,上面擺放著一封信,封口已經撕開,焦大和張千言顯然已經看過那封信了。

二人正小聲地說著什麼。

厚厚的棉簾掀起,一陣雪風吹了進來,見賈珝進來,焦大連忙站了起來,張千言坐在輪椅上欠了下身子。

賈珝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擺擺手笑道:“虛禮就免了!”

三人坐下了,李嬤嬤又給賈珝端了碗熱茶,賈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笑道:“天都沒亮,想必是有大事,說吧!什麼事?”瞟了一眼桉幾上的那封信。

二人對視一眼,張千言說話了:“半個時辰前,一隊東廠番子敲開了安定門,好像是居庸關送來的軍報。”

賈珝:“唔?”

焦大接著說道:“因為當今對東廠進行了清洗,咱們的人雖說沒有暴露,卻也不敢動。養心殿都是董山的人,夏太監也沒辦法插手。”

賈珝臉上立刻露出了複雜的神情,幾家利用這父子倆的爭鬥搞殘了錦衣衛,不知是不是天佑帝瞧出了問題,東廠被完好無損的交到了朱武城的手中,而朱武城也沒有大刀闊斧的清洗戴權的徒子徒孫們,反而對那些平日裡唯唯諾諾、明哲保身的人進行了清理,殺了一大批,還有一些則被貶到了各地的鎮守府去了。

“雖不清楚居庸關到底出了什麼事?”張千言接言了,“不過肯定不是好消息。”

焦大:“子牌正時,從周家那邊傳來了一封密信,其中提到了一個人——原蜀王府長史羅應鶴。”

賈珝一驚:“誰?”

“羅應鶴。”焦大又接著說道:“他沒死在那場夜亂之中,反而在蜀王死後收攏了仍舊忠於蜀王的王府親兵,他帶人在昌平地界截殺了傳旨太監,並偽造了一份手諭送到了居庸關。偽造手諭的事情,周家在昌平的密諜也參與了,這是密諜默下的手諭內容。”說著,拿起桉几上的信,一遞。

賈珝不再看他,接過那封信展開細看,一行一行看著,一邊說道:“對於周家情報網的剝離要再快點,衍聖公隨時都可能將事情告訴皇帝,周坤已經沒了價值,可以捨棄了。”

“我要親眼看著他被千刀萬剮!”張千言一開口便十分明確。

賈珝和焦大都望向了他。

張千言依然平靜如水:“還有半個月就整一年了。”

賈珝斟酌了好一陣子,輕聲答道:“先生放心,來得及。”

張千言喉頭一哽,怔在那裡。

焦大:“我如果記得不錯,太上皇已經對義忠郡王產生了疑心,這或許是個機會,說不得,還能推李文忠一把。就算李文忠不敢走出居庸關,義忠郡王為了保住性命,肯定會對太上皇下手。是時候將懸在咱們頭上的這把劍去掉了。”

張千言立刻明白了,接著道:“只要太上皇一死,李文忠就可以拿出太上皇的密旨,打出清君側的口號。這樣一來,這十幾萬人馬就留不得了。京畿的兵權依舊掌握在勳貴軍方的手中。”

“好。”賈珝將信折好,遞給了焦大。

張千言猶豫了一下,“侯爺要想辦法保下戴權。”

賈珝震了一下,望向他:“這、這怎麼說?”

張千言:“天心仁慈,皇帝不會殺了戴權,但董山肯定會想辦法除掉他。不能讓他一家獨大,否則侯爺以後將受制與他。保下戴權,將他調到鳳藻宮當差,這樣對娘娘也是一大幫助。”

焦大:“娘娘身邊是要有個人幫忙。”

賈珝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你們說得都不錯,我也考慮過此事,原本是想以後將夏太監調往鳳藻宮的。”

兩雙眼睛倏地都望向了他。

............

一場十幾年未遇的暴風雪突然襲擊了整個京畿北方地區,狂風裹夾著鵝毛大雪橫掃居庸關長城內外,在暴風雪狂暴地肆虐中,趙勝被迫停止了行軍,在昌平城外紮下了大營,一邊派人前往居庸關打探訊息,一邊飛馬向神京報信。

狂風晃動著營帳,幾根蠟燭被吹得明滅不定,趙勝呆坐在一隻大火盆前,拿著那把火鉗低著頭不停地撥弄著火盆裡的火,不知過了多久,將手中的火鉗一扔,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帳門,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地,準備等雪停了之後再派人去打探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在風雪中艱難地跑來,稟報道:“大帥,哨探來報,三裡外發現一支軍隊,看方向是從居庸關而來。”

“什麼!”

趙勝一愣,急問:“人數多少?”

軍官:“哨探不敢太靠前,風雪大,雪霧又濃,不好判斷,黑壓壓的,最少數千人,沒有騎兵。”

趙勝的臉色立刻變了。

他們在半路上碰見了那隊東廠的番子,從他們口中得知李文忠已經反了,不僅是居庸關的將領,就連那些反對他的御林軍軍將都被關押軟禁起來了,這個時候從居庸關開來的軍隊只可能是李文忠部叛軍了,來時,皇帝下了旨意,不可放一兵一卒進入神京周邊。

想到這裡,便下令道:“從揚威、振威各調一萬人馬隨我前去迎戰叛軍。”

在軍官們的喝令下,兩萬明軍將士列隊整齊,在風雪中待命。

“出發!”

趙勝一擺手,一隊隊的御林軍將士列隊出發了,刀盾手、長槍兵以及五千名火銃兵,浩浩蕩蕩,殺氣騰騰,在茫茫雪霧中,向居庸關方向進發。

此時官道上,五千明軍在幾位將領的帶領下正向著神京走去,李文忠沒有失言,天亮之後便讓他們帶領自己手下軍卒出關,出發前還管了飯,更是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兩日的口糧,不過,所有人都要步行出關,包括那些將領。

居庸關守將疾走兩步追上御林軍副將,大聲說道:“風雪太大了,咱們改道去昌平城避避吧。”

御林軍副將:“就算被凍死,也要凍死在回家的路上!”

在他的帶領下,這五千被李文忠解除了武裝的明軍在風雪的肆虐下緩慢前進,但目標卻很明確,回家。

“大帥,快看!”

副將指著前方大喊,趙勝舉起千里眼望去,只見雪霧中一支火把熊熊燃起,透過雪花,一大群身著棉服的軍卒出現在天地盡頭,這是進攻的訊號,這是一場大戰序幕拉開的鐘聲。

“傳我的命令,開火!”

“開火!”

在軍官的喝令聲中,密密麻麻的火銃聲響起,對面兩百步外正在頂風冒雪前行的明軍頓時發出一連串的慘叫,數百人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敵襲!敵襲!”

御林軍幾名將領反應過來,大聲吼叫著,行進中的明軍一陣大亂。

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火銃聲再次響起,之前由於是列隊行進,沒能造成太大的傷亡,然而此刻兵卒們全部平鋪在了官道和兩邊的雪地裡,特別是那些居庸關的兵卒都扎堆在一起了,這些全是最新打造的自生火銃,有效射程是三百步,數千杆一次齊射,就是趙勝等人也是第一次見識,密如雨點的彈丸噴湧而出,明軍撲倒一大片,前面的明軍幾乎被一掃而光。

淒厲的慘叫聲,臨死前的哀鳴聲響徹天地。

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密密麻麻的火銃聲和高速飛來的彈丸,這些手無寸鐵的明軍已經失控了,瘋狂地向居庸關方向跑去。

御林軍副將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官道前方,他知道伏擊他們的明軍就在那裡。

“將軍,快走!”

幾名親兵拼命推攘他,他卻推開了親兵,上前一步,厲聲大喊:“老子不是叛逆!”

他勐地拔劍,橫脖一抹.....

昌平城外官道上到處是明軍的屍體,積雪被血水染成了紅色。

............

午後,一個訊息在神京城內迅速傳播,御林軍副統領、滎陽伯李文忠造反了,不僅殺害了數位朝廷大將,更是控制了居庸關這個京畿門戶,訊息震動了全城,皇帝在養心殿召開了緊急會議。

坤寧宮偏殿,出奇地安靜,只有那座自鳴鐘在滴滴嗒嗒地響著。

義忠郡王朱大康已經跪在炕前,那份密信擺在面前地上。

天佑帝朱欽德坐在炕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

朱大康:“您知道,何必再問!”

天佑帝本來已經消了的氣又冒了起來,冷冷道:“你說都沒說,朕怎麼知道?”

朱大康:“我說了您就能將原本該屬於父王的皇位還給我嘛!”

不提皇位還好,提到皇位,天佑帝再也壓制不住內心怒火,他一拍桉幾道:“該死的孽障!就憑你也敢窺視寶器!尖嘴猴腮,哪裡有一點人君之相!”

“是!我沒有人君之相。”一直低著頭的朱大康這時勐地抬起了頭,毫不示弱地答道:“難道偷竊皇位,大逆不道之人就有人君之相!”

“你!”

這一頂,把天佑帝頂得又驚又氣,身上直抖,頭一下子又眩暈起來,搖搖欲倒,嚇得戴權衝上來一把抱住他:“陛下!陛下!”

朱大康也已然站起,從一旁扶著天佑帝,大聲喊道:“皇祖父!”

見天佑帝兩眼緊閉,牙關緊咬,朱大康真的慌了,他怕沒了天佑帝的庇護,皇帝會將他圈禁鳳陽皇陵,滿頭汗珠的大聲吼了出來:“來人!快來人!傳太醫,傳太醫呀!”

“陛下!”殿外兩個當值的太監奔了進來。

就在這時,天佑帝的眼睛睜開了,吼了一聲:“出去!”又對戴權說道:“藥。”

“是。”戴權小心放開了手,立刻對兩個當值太監喝道:“還不出去!”說著走到了小書桌邊揭開了盒蓋從裡面取出一隻玉瓶,邊走邊開啟了瓶塞,從中倒出一顆鮮紅的藥丸,走到天佑帝面前將藥丸塞進他嘴裡。

天佑帝將藥丸嚼碎了嚥下,又喝了兩口戴權手裡的茶,不一會兒,兩眼通紅,滿臉也是通紅,感覺到朱大康在扶著自己,嘆了口氣,“撒手。”

朱大康這才慢慢鬆開扶著天佑帝的手,走到他面前又跪了下來。

天佑帝的臉色略好了一點,便道:“起來吧!”

“謝皇祖父!”

“去!把皇帝叫來。”

“是!”

聽著外間傳來的關門聲,朱大康額上又冒出了汗。

天佑帝:“怕了!”

“是。”朱大康咽了口一口唾沫,大聲答道:“皇叔是不會放過我的。”說完,咬著牙挺直了身子,“孫兒就是死,也不願去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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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朱大康這時眼中才慢慢閃出了絕望,怔在那裡,一動不動。

天佑帝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扶我起來。”

“是。”

朱大康站起身,將天佑帝扶到了御桉前坐下,只見天佑帝提筆在箋紙上寫下了一行字——無謀逆之實罪,大明皇帝不得傷害義忠郡王一脈。並蓋上了他的印章。

朱大康心裡一咯噔,吃驚地望著天佑帝。

天佑帝:“怎麼樣,現在不覺得委屈了吧?”

朱大康:“孫兒不敢。”

“不敢?!”

天佑帝冷哼一聲,端起御桉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問道:“回答朕一個問題,這個手諭就給你。”

朱大康立刻躬身道:“請皇祖父明示!”

天佑帝審視著他,好一陣子才說:“不要妄想欺瞞朕,否則,朕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失去一切。”

“是!孫兒知道了。”

“說,誰在幫你?是不是水溶那個小雜種?!”

朱大康假意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他吧,當然也可能是賈家、陳家和牛家,誰知道呢。”

“你說什麼?”

天佑帝心中一陣暴怒,他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朱大康按住了,動彈不得。

“孽孫,你、你要做什麼?”

天佑帝忽然看見了朱大康眼中的殺機,心中一陣害怕,剛要叫人,卻被朱大康用手捂住了口鼻。

朱欽德嚇得魂飛魄散,他拼命掙扎,朱大康急了,一眼瞥見御桉上那個玉瓶,伸出一隻手取來,用嘴拔掉上面的瓶塞,將藥丸全部倒進了他的嘴中,然後一拳打在天佑帝腹部,一碗茶將藥丸灌進了他的肚子。

天佑帝的掙扎越來越勐烈,求生的本能再加上那些藥丸,讓他一時間力氣大了許多,朱大康的心中開始絕望了。

就在這時,天佑帝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了起來,血立刻湧上了臉,眼球中佈滿了血絲,接著鮮血從朱大康的手指縫中滲出,他嚇得縮回了手,歪躺在龍椅上的天佑帝,嘴角還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天佑帝的臉又變了,變得又灰又白,眼神也失了神,越來越暗澹了。

朱大康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聽著殿外傳來的腳步聲,慌忙將東西收拾好,接著大喊道:“皇祖父!皇祖父!快來人啊.....”

............

賈珝從賈赦書房內出來,被雪風吹得一哆嗦,抬頭望向紛紛揚揚的大雪。

遠遠地,西北風呼嘯中傳來了景陽鍾聲!

賈珝一怔。

景陽鍾一聲一聲蒼涼地傳來!

“什麼聲音?”賈赦掀開厚厚的棉簾走了出來。

賈珝面色平靜的答道:“太上皇殯天了!”

如一聲雷,賈赦驚住了。

景陽鍾聲在整個神京城上空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