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皮爾斯大叫一聲,眼前血色的暗沉模糊不清,他使勁揉了揉眼睛,視野才漸漸恢復。
陰冷的海風吹過,眼前還是白骨和手槍,低頭一看,破碎的襯衣下心口處,槍洞已經消失皮膚和血肉完好如初。
那觸手小狗到底是什麼?成為心臟又救了自己一命,為何呢?
它說它喜歡聽自己說吃軟飯的事。
克奇塔……
皮爾斯摸摸心口,剛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瘋狂驚悚。
這個世界,果然太離奇可怕了。
他站起身來,感覺軀體充滿活力,一點痛覺都沒有了。
“它真是要看我實現小白臉的幸福生活?這從海里出來的存在,腦迴路也同樣詭異。”
要說是報恩,那原身可死掉了啊。或者,只是原身的靈魂無法承受它的存在,自己因命運的偶然穿越來的靈魂,卻沒有問題。
他伸出雙臂揮了揮,觸手沒有出來。
是只有憤怒和危險的時候才可以嗎……
身體裡沒有什麼其它特別的感覺,克奇塔說的可以得到的力量,現在也不知會如何實現。
這就是自己的外掛嗎?嗯……也好,一點點摸索看吧,沒掛在這地海看來確實不好活。
皮爾斯走到卡爾的骸骨旁邊,先撿起了手槍和點火鑰匙。
想了想,把卡爾的骷髏頭拿起夾在臂彎,然後踩著沙子回到停在海灘道路旁的汽車。
背後黑暗的海洋遠處,低沉的風聲捲過。
他低頭看看卡爾的頭骨,這時已沒有了憤怒,只是嘆了口氣。
……何必呢,舔狗。
皮爾斯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沿來路回去開往學院。
晚上9點多他趕到伊頓學院,找到管理辦公室,和值班的職員大致說了下自己是來幫女爵辦事的,然後給總督府發了個電報。
半個多小時後,安妮也來到這裡,身後跟著另外三個警官。
皮爾斯在電報裡已說明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她過來趕緊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角落裡問,
“卡爾被你殺了?”
“嗯,好像還是那怪物之力,又爆發了。”
他沒有說觸手怪化身成克奇塔小狗,接著又替代了自己被射穿的心臟的事。
女爵瞳光閃爍盯著他,眼中的絲絲憂慮很快轉為平靜,隨後低聲說,
“你沒事就可以,等眼下的麻煩解決完,我得好好檢察下你的肉體。”
“沒想到卡爾他……還對我有這樣的一片心意。”
皮爾斯睜大眼睛苦笑,
“這麼多年,他是你的親信,居然不知道?”
如女魔頭一般的高手,還能看不出痴情舔狗的心意?
安妮翹起嘴角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我只是能感覺到他的熱情,可從小時候以來,我都認為那是他們家族對我的忠心罷了。”
她耐人尋味地微笑,拿起卡爾的頭骨,瞧著那空洞洞的兩個眼眶。
“況且,對我熱情的人那麼多,他又不說,我怎麼會注意到?”
說完便不以為然地,把骷髏頭交給了身旁的警官。
“他父親是支援我的老貴族,那邊我會去解釋。就說卡爾在……調查翠液島潛入進來的破壞者時遇害了,你不必擔心。”
然後安妮曖昧地搔了一下皮爾斯的下頜。
……她還真是有點無情呢,果然是要必須小心。
“反正我也來這裡了,一起進圖書館裡找找看吧,正事要緊。”
伊頓大學系統,是東部地海世界的主要高等教育機構,在各個繁榮的大島上都有相對獨立的分院。
藍月島上的這所,歷史也比較悠久,從安妮的曾祖佔領這裡剛開始開拓發展時,就建立了。
皮爾斯和女爵並肩走在學院的林蔭道,學生們都休息了,四周只有樹葉的輕微沙沙聲。
現在是夜晚時間,雖說白天黑夜沒有區別,但人類晝出夜伏的作息本能仍舊存在,只要時間系統還沒改變。
進入地海世界前的人類歷史,以及那次可怕的大異變,發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由於某些不可知的詭秘原因,已經被遺忘於時間長河裡。
但據說,在地海的幾個盡頭,還有殘存的,關於地上人類世界和大異變遷徙的古老記憶。
太陽和月亮,在這裡已被認為是神話中的存在。
學院的圖書館塔樓很大,皮爾斯對這裡很熟悉,在他對神秘學還比較上心研究的時候,經常泡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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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安妮很快找到相應的區域,一排排厚重的書架十分高大,紙張油墨的古舊味道瀰漫著。
那本書的名字,是《瀆之手記》,記載了很多邪毒的秘術。
皮爾斯憑著感覺,在異術類書籍的書櫃間一本本地掃過去。
突然,他的左眼一跳,瞳孔裡出現溫熱的血紅。
……克奇塔?
左眼視力一下變得很奇怪,視野中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然後對映進腦中形成紅外線熱成像般的畫面。
而右眼還保持正常,所以他看到的東西都無法形容的怪異,彷彿兩種影象的扭曲重疊。
皮爾斯很快發現,視線中有一些血色的紅點,會動。
這些紅點好像都是書,遠處的很快就消失了,剩下他左邊書櫥上的一本還在閃著血光。
“咦。”
他情不自禁訝異出聲,過去取下了那本。
拿下書的一瞬間,左眼的血紅濾鏡就消失了,書活物般的蠕動也停止了。
眼前全部恢復正常。
好神奇……克奇塔心臟帶來的能力吧?
“怎麼了?”
安妮見他動作有異,過來瞧向皮爾斯手中書的封面。
深黑色的封皮上,正是古文字母拼寫成的“瀆之手記”。
“哈,甜心你果然厲害,我還以為得花起碼半個晚上才能找到呢。”
皮爾斯完全不清楚,這個視線能力的作用效果具體是什麼。
他把書遞給女爵,不動聲色地說,
“只是運氣好罷了。”
安妮找到一張桌子坐下,在朦朧的淡黃燈光下翻開了書頁。
“根據軍情處的情報和分析,這次翠液島來的殺手特工,用的是一種叫作【詛母變化】的邪術。”
她輕聲說著手指掃過一張張書頁,最後眼睛一亮,指尖在一頁的正中點了下去,
“有了,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