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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突破(四)

打定主意後,少爺也安下心來,靜靜的在牢房中等待著。

開始懷疑一切的少爺,此時再去聽那來自春菊的痛苦嚎叫,卻怎麼聽怎麼彆扭,早已沒了前一天的擔心,相反卻怎麼總是感覺,春菊的哭叫那麼的......假?

少爺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縱然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他也不在乎了。

自從甦醒後,自己莫名其妙的結了婚,莫名其妙的有了妻子,懵懂無知中因為妻子的原因弄的家破人亡,迷迷糊糊的下了大獄。

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經歷過別人可能一生也不會經歷的事情,哪怕此時有人跟他說,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他也不會有什麼驚奇的。少爺緩緩的想道。

等等,剛才我想到了什麼?少爺猛的一愣,按照剛才的思路,開始仔細的回想起來。

“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當回憶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少爺猛的怔住了,喃喃自語起來:“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

仔細的想著這一句話,雙眼猛的一亮:一切,都清楚了。為什麼這裡的人很多行動都是那麼的機械,不自然,因為是假的;為什麼很多東西看在眼裡,都是那麼的不合理,因為是假的。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推敲出這個世界的秘密的少爺,猛的愣住了,他記得,在家中的時候,好像看到過幾個人,他們的雙眼中,不似其他人那麼木訥,行動流暢,看著他的時候,雙眼中透射出的光芒好像......要吃人一樣?

對了,還有春菊,她自始至終表現的都和常人無異,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有一部分人是假的,有一些是真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何他們會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己又為何,想不起來以前的一切事情,哪怕失憶了,也應該會有一些模糊的印象才對,可為什麼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像......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什麼也沒有?

難道,我也是假的?少爺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此時的他,已經不僅僅限於懷疑身邊的一切,整個世界乃至自身,都是他所懷疑的物件。

時間,就在他這種疑神疑鬼中度過。

“懷疑,是發現一切的根本。可是,懷疑自身的真實存在性,這個,就不得不說你腦子有坑了。”那詭異而神秘的聲音,再次不知不覺的響起。

“你是誰?”少爺再次問起了先前沒有答案的問題。

“那麼,你知道你是誰了嗎?”一如既往的反問。

“不知道。”面對著這個問題,少爺毫不遲疑的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繼而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我......”原本只是隨便問問,根本沒有期待有什麼答案的少爺,猛的聽到了這兩個字,瞬間,愣住了:“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

“沒錯。”

得到確定答案的少爺,仍然不敢相信:“那麼......我是誰?”

“你是你時我是我,你是我時我是你,你說你是誰?”

“我是你,可是你又是誰?”對於神秘聲音所說的話,少爺本能的覺得,他沒有騙自己:“你總不能也沒有名字吧?”

“我?”神秘的聲音嘆道:“我叫林塵!”

“那我......”少爺聽到這個名字,有一種本能的感覺,這就是自己的名字。

“別多想,你也叫林塵。好了,他們來了,你自己小心點,記住,別輕易許諾,也別輕易對人說什麼死啊什麼的。”說完,神秘的聲音再次消失了。

少爺,哦不,現在應該叫林塵了。

林塵還沒抬起頭來,就聽到了一陣鐵鏈響動,被拉去審問的春菊,再次被拖了回來。仍然是一身的傷痕,仍然是滿身血糊淋剌,仍然是氣若游絲。

“少......少爺,”春菊虛弱的伸出手,握著林塵的手:“少爺,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著,你是春菊唯一的支柱了。”

林塵感動的點了點頭,滿臉淚痕:“嗯,我一定會活下去的,為了你。春菊,你也一樣,不管受再重的刑,也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我。”

“嘎?!”這一瞬間,春菊感覺,好似有無數只羊駝在心中踐踏而過。要不要這麼坑啊,按照以往的經驗,不是應該是少爺覺得受不了苦楚,不忍心看到自己受苦,兩人抱著一起自殺的嗎?怎麼到了這裡,先前一切都很正常,可尼瑪,快到結果時候,劇本怎麼改了?

愣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春菊眨眼間恢復過來:“為了少爺,春菊會好好活下去的。”

“嗯,”林塵重重的點了點頭:“今晚你別睡覺了,明天受刑的時候,再睡,那樣就感覺不到疼了。”

不知道為何,自從他得知自己的名字是林塵之後,就好像覺醒了某種奇怪的屬性,腦海中總想著某些奇怪的事。

例如現在,他不僅提議不讓春菊睡覺,更是說出了讓春菊幾近抓狂,很想直接幹掉他的話:“還有,春菊,為了讓你明天受刑的時候,不至於太過疼痛,少爺可以幫你把你身上的傷,再次加重一點,這樣,疼麻木了,明天就不會再感覺到疼了。”

春菊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塵:少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難道短時間內經受太大打擊,會把人給弄瘋?可是以前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啊!

“咳咳,”看著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春菊,林塵好似也感覺這樣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就轉口道:“那什麼,好好養傷,明天,再去被打!加油,春菊,我相信你,一定能活著回來的。”

春菊一臉懵逼的看著林塵,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更何況你這是安慰人的話嗎?人家都成這樣了,還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真不是個東西。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兩個獄卒再次來到牢房,帶走了春菊,卻對林塵這個最大嫌犯視若無睹,就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

林塵一如以往一般,無視了兩個獄卒,躺在地上,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看著牢房頂,雙眼一眨不眨,安安靜靜的聽著不時傳來的春菊的慘叫聲,心底那詭異的聲音也沒有出來,牢房中,只剩下林塵一人,就這麼安靜的發呆。

自從心底那個聲音說出他的名字後,林塵就把打算試探春菊的事情給完全拋諸腦後,每天就是過著發呆,等著春菊被打回來,兩人互相傾訴著對對方的依戀,然後睡覺。

這種生活一連過了七八天,平靜而安詳的牢獄生活終於在春菊再次被拖回來後發生了改變。

這天,春菊再次被獄卒拖回來,扔在牢房的地上,林塵上前如往日一般,將重傷的春菊抱在懷裡,安慰著。

誰知剛躺在林塵懷裡後,春菊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少爺啊,嗚嗚嗚......春菊不想活了,這種日子......嗚嗚嗚......春菊過的實在是夠了。”

“不要,春菊,千萬不要輕言生死,”林塵緊緊的抱著春菊,低聲安慰道:“春菊,千萬不要死啊!少爺我身嬌肉貴,受不了苦,你死了,誰每天幫我挨那些刑罰?為了少爺我,春菊,你千萬不要死啊!”

“嗚嗚嗚......”春菊瞪大雙眼,看著林塵:“少爺你不安慰我還好,你一安慰我現在更想死了。”

“不,春菊,你的命是我的,你千萬不要死,”林塵一臉的嚴肅:“這是少爺的命令。”

“可是,少爺,這種日子,我真的真的一天都不能忍受了啊!”春菊一臉的淚痕,可憐巴巴的哭訴著。

“沒關係,春菊,”林塵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這種日子,我還是能忍受的。”

“哇......”聽了林塵的話,春菊心底的委屈,一瞬間湧了上來,大聲哭泣起來。

最終,想要尋死的春菊,最後還是沒有死成。在林塵的各種勸解下,春菊再次活了下來,依然過著每日受刑的日子。

又過了半個月時間,這天,春菊再次回到牢房的時候,已經氣若游絲,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強行靠著信念支撐著,估計此時她已經死去多時了。

看著春菊那悽慘的模樣,林塵連忙走上前去,把春菊緊緊抱在懷裡:“春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以前那麼長時間,天天受刑,也沒見你身上的傷有惡化的跡象,怎麼......怎麼今天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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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爺,”春菊勉力抬起手,摸著自家少爺的臉頰:“春菊......春菊再也伺候......伺候不了少爺了,少爺以後......以後......”

“快別說了,”林塵焦急的大聲道:“春菊,別說這些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一定不能離開我!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少......爺,春菊......不行了,沒法再......再陪著少爺了。”

“不要啊,春菊,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