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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死訊

找她?方嫿倒是驚訝了,就算是找她,那為何不去靜淑宮,他那樣神通廣大知道她這會要來紫宸殿嗎?

被方嫿這樣一看,袁逸禮似猛地反應過來,他忙撤了手,那表情像極了握著的東西燙手得很,他飛快地將手藏於身後。

方嫿猝然笑道:“大人是找本宮,還是恰巧就遠遠地看見本宮過來?不過本宮找皇上可有急事,先失陪了。”

袁逸禮快步攔在她面前,低沉道:“想去龍山行宮嗎?”

方嫿一怔,這才回過神來:“侯爺告訴你的?”

他並不想掩飾,徑直道:“我正要出宮,他急著跑出來,我一問,他就說了。”

怪不得!

方嫿心中不悅,開口道:“那又如何?我幫阿昀收拾東西又礙著你什麼事了?讓開,我要去見皇上。”

他道:“皇上不在紫宸殿,現下還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那我進去等他!”她說著上前推了他一把,他竟筆直站著,紋絲不動。方嫿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的眼底略微也有了怒意,話語也跟著沉下去:“我知道你要出宮去做什麼。”

“做什麼?我去幫阿昀收拾東西!”

他冷冷一笑:“當著是幫昀姑娘收拾東西嗎?你確定你不是想去找九王爺嗎?”

話落如錘定,重重敲擊在方嫿的心口,她不可置信地撐大了眼睛看著面前之人,指尖有些顫抖,半晌,才咬牙道:“你……你胡說!”

“我是胡說嗎?”袁逸禮的臉上竟有了笑意,卻看得人心底生寒。他轉了身,信步往一側走去,方嫿愣了片刻,此刻也只好無奈跟上他的步子。她瞭解袁逸禮,在他說出她要去找燕修的話時她便知曉,任何解釋掩飾都已是徒勞。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袁逸禮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他見她不動聲色跟了上來,也不回頭,腳下的步子倒是更快了。方嫿心底緊張,見此更是煩悶,拎著裙襬跟上他的步子,他轉了個彎,悄無聲息閃進一側的院落。

進去了,方嫿才知這座宮殿還空著,眼下也沒什麼人,倒是說話的好地方。常青藤盤根交錯地攀爬在宮牆上,將日光懶懶地遮去幾許。袁逸禮於廊下一站,回過頭來看著方嫿。她被他看得心虛不已,只好舉步朝他走去。

他突然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拽過去,她忍不住輕呼一聲,只覺得身子一旋,被他的大手按在憑欄處坐下,他的雙手繼而握住她的削肩,眸光驟青,一動不動睨著她。

方嫿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動了動身子,他的力氣大得很,她只好氣道:“你幹什麼?放開!”

他無視她眼底的慌張與掙扎,深邃眸子裡竟有幾分遺憾:“他竟那樣好嗎?為了他你願意拋棄一切嗎?我多少次警告過你要離得他遠遠的,為什麼你從來都不聽我的話!為什麼你還要做那樣的事?”

自洛陽一行後,袁逸禮已甚少會對她用這樣惡劣的態度了。此刻連番問話,讓方嫿一時間不知道要從哪裡去答。

她的肩膀被握得生疼,吃痛地皺眉,聞得他又道:“皇上待你還不夠好嗎?”

她一愣,這句話倒是聽清了,忙搖頭道:“皇上待我很好。”捨棄了韋如曦要立她為後呢,還能不好嗎?

袁逸禮越發生氣,清輝目光此刻也隱隱含了赤色:“那你為什麼就不知道珍惜!為什麼還要幫九王爺?”

幫……

方嫿的心頭一跳,似猛地又想起那日在延禧宮,他與容止錦帶著蘇昀來看她那一次,她就覺得袁逸禮似乎是知道了什麼,難道他那個時候就知道燕修在房內?

原本抓著他手臂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方嫿緊張地問:“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他重重一哼,鬆開了握住她雙肩的手,憤恨地一甩衣袖道:“昀姑娘說你伺候太皇太后時候弄傷了手,又要準備藥,又要準備水。別說你就是真的傷了也不需要那麼多藥,何況那日一早我見你之時你的手上並無傷。你為什麼要故意弄傷自己?你在掩飾什麼?你的藥到底給誰用?”

方嫿震驚非常,她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袁逸禮當日短短一面竟讓他懷疑上了燕修!

他繼續道:“試問這世上除了九王爺,還有誰能叫你這樣幫著遮掩?你同侯爺要好,照理說多日未見,你不該對他只有片言隻語。於是出宮後,我親自去了一趟靈空寺,華先生雖掩飾得很好,可我知道,九王爺一定不在寺中了。”

她被他看得低下頭去,手中的帕子緊緊地繞在指尖也不知痛。猝然聞得他厲聲道了句:“他是亂臣賊子!”

“他不是!”她撐大了眼睛瞪著他,猛地從憑欄處跳起來,怒氣衝衝地站著。

他似聽到了頗為好笑的笑話,話語森冷道:“沒有皇上傳召私入禁宮,這還不是亂臣賊子?他騙得了你,卻騙不了我!也就你蠢,竟會相信他!”

方嫿連連搖頭:“你胡說!他只是來見太皇太后最後一面!”

“他那樣告訴你的?”袁逸禮步步緊逼,她一退再退,撞上身後的圍欄,半截身子幾乎要翻出廊外。他眼疾手快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低頭凝視她道,“他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叫你對他那樣死心塌地?”

方嫿被他看得有些窒息,他卻驀地松了手,退開站定,一字一句道:“你不必出宮去找他,皇上知道他私入禁宮之事了。”

拋卻先前的忿怒激揚,這一句顯得那樣平淡肅靜,方嫿的掌心頓時已滲出了涔涔冷汗。太皇太后出殯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原來她沒看錯,那日他的目光就是看向她,偏她還安慰自己瞧錯了。

袁逸禮負手而立,定定地開口道:“我是皇上的臣子,既是知曉有人圖謀不軌,便不能坐視不理。”

有淚湧上,方嫿的話語顫抖:“為什麼?他已經走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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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還想帶走你。”

“那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害你?你跟著他又有什麼好處?從此亡命天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嗎?為什麼你就那樣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為你們能躲得了幾時?”

他字字犀利,句句戳中方嫿心中痛楚,她含淚道:“你不會懂的。”

他掩著心思,咬牙道:“我怎不懂?我只知道皇上才能給你平靜的生活,他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可我只想要燕修!”

什麼也顧不得了,她哭著喊出這句話。

燕淇很好,溫文爾雅,願意給她榮華富貴,可他獨獨給不了她燕修。袁逸禮以為拼命地把她往燕修身邊推就是對她的好,可他從沒問過那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她深吸了口氣轉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身後的人沒有追上來,話語說得淡漠:“那日送殯隊伍才出宮門,我就告訴皇上九王爺喬裝在隊伍裡,皇上派禁衛軍出宮。”

方嫿的步子微微一滯,繼續往前走去。

他的聲音繼續:“他中途離開,很快便有人接應。一場廝殺,禁衛軍統領回來稟報,所有叛黨皆除盡。”

她只恍恍聽著他說“叛黨”“除盡”之類的字眼,分明是想要離開的,可雙腿也不知怎的,絲毫沒有力氣,一軟便跌倒下去。難怪她提及華年成的時候燕淇那樣憤怒,原來除卻多年前公主的事,還有這次私入禁宮之事。

新仇舊恨,足以讓燕淇動怒了。

疲軟身軀落入那堅實的懷抱,他的目光落在她蒼白容顏上,殘忍告訴她:“他已經死了。”

那一刻,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才走了兩三步,再次重重地摔下去。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們說好的,要一起離開這裡,要造一座房子,帶著小院兒,院子裡搭起紫藤花架,她要陪他看書……

誰說燕修死了,他分明還在,她靠在他的懷裡,那樣恣意安心,她還能肆無忌憚地握著他的手,他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

“師叔,師叔……”

滾燙的眼淚自腮邊話落,她努力睜開眼來。頭頂青色帷幔是那樣陌生,不是她的靜淑宮,亦不是延禧宮……日光自輕薄紙窗後透出來,天還亮著,還是已是第二天了?

“醒了?”

熟悉的話語傳來,方嫿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靠在袁逸禮的懷裡,而她的手正緊緊地握著他的。

原來他們還在之前的那座宮殿裡。

她沒有鬆手,沒有推開他,嘴角是慘淡笑容,嘲諷道:“你說要我離他遠一些,那你現在又算什麼?我要去告訴皇上,說你冒犯我,看看皇上會不會殺你!”

他的眼底並未有怒意,淡淡的,竟像是含了一抹笑意:“是嗎?那你就去告訴皇上。”

她若真是那樣恨,那就去說,他絕不會解釋,她若不想活了要拉他做墊背,他的眉頭亦不會皺一下。

她心裡只有燕修,只看得到燕修,所以才看不到他為她做的一切。

他總有意無意會期望時間能回到以前,回到她還是他未婚妻的時候,他一定不再那麼蠢,一定會將她風風光光娶進門,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她迴避他的目光,悄然闔上眼眸。

袁家的人都恨燕修,袁逸禮為皇上辦事,他沒有錯,他是忠臣。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害死燕修,為什麼……

她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他的手臂悄然圈緊:“要回靜淑宮,還是繼續在這裡待著?”

她的牙齒“咯咯”地響,半晌,才咬牙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等到那時候才說?”

他慘淡一笑:“我不想連累你。”一早說出來,方嫿也脫不了干係。

她還在乎連累嗎?

“你走。”

他的手臂微微一顫,臉上並無壓抑,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淺聲道:“日後,也不想見我嗎?”

她的眼淚流得更瘋狂,日後……他害死了燕修,卻還來跟她說什麼日後!

“你……走!”

用力了全身力氣吼出來。

袁逸禮掩住心中的痛,小心將她放在床上,又在床邊站了很久,才終於轉身離去。

方嫿卻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猛地看向行至門口的男子,脫口道:“等一等!”

他的步子一滯,眼底似有了笑意,忙轉身看向她。她吃力地撐起身子,開口問:“瀲光……瀲光是不是根本就沒去給太皇太后守靈?”

她這才想起來,他既是不想連累她,便一定有讓燕淇不懷疑她的理由。是瀲光,一定是瀲光!她竟是到現在才想起來!

燕修受傷期間藏匿在宮中,若是瀲光承認,袁逸禮便有辦法讓燕淇不懷疑她!

袁逸禮微微一愣,方嫿已從床上下來,踉蹌地走向他。他忙上前扶住她虛軟的身子,她的小手無力拽著他的衣襟,哀求道:“你跟我說實話,瀲光在哪裡?你們把瀲光怎麼了?”

他到底沒有否認,啟唇道:“在刑部大牢。”

她的心頭一驚,再是站立不住,他眼疾手快將她抱住,心疼道:“嫿兒,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這一刻,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只是一個他想要全心維護的女子。哪怕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他,他都不想看到她有任何危險!

方嫿哭著道:“為什麼?他死了還不夠嗎?為什麼還不肯放過瀲光?”

袁逸禮緊擰著眉心,沉聲道:“皇上勢必要找個人出來解釋九王爺何以能在宮中逗留,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瀲光也算不得清白!再者,皇上覺得宮裡還有別的內應,勢必是要瀲光破口的。”

方嫿心驚不已,鍾秋靈的事瀲光知道嗎?她的呼吸聲沉重,拽著他衣襟的手死死地不肯松,目光直逼向他道:“是我,你告訴皇上,是我!”

他的心口猛然收緊,脫口道:“是嗎?就這樣不想活嗎?那昀姑娘呢?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與她情同姐妹,現在她強行被軒轅承叡帶走,你也不管了嗎?”

“阿昀……阿昀……”她喃喃念著,目光空洞。

跌跌撞撞走回靜淑宮去,袁逸禮在暗中跟了她一路。

靜淑宮的宮人們見方嫿這個樣子都嚇得不輕,手忙腳亂上前去扶她。她已被人扶入宮去,袁逸禮仍是遠遠地站著不走,他垂於底下的手狠狠地握了拳,眼底沉著悲痛。

是他做錯了嗎?

可他真的只想她跟對人,只想她過得好。

方嫿回宮便病了,太醫每日來看,卻始終瞧不出原因,她整天昏睡著,彷彿是不願意醒來。

宮女在床邊伺候著,轉身時瞧見燕淇進來,宮女吃了一驚,忙朝他行禮。他大步上前,徑直落坐在床邊,伸手搭在她的額頭上,蹙眉道:“怎麼還這樣燙!一群飯桶!”

“皇上息怒!”

太醫、宮人一大屋子的人都跪下了。

燕淇的目光落在劉太醫身上,怒道:“是你的醫術退步了還是沒有給朕盡心?”

劉太醫的臉色灰白,俯身道:“微臣不敢!實在是……娘娘的病來得奇怪,臣等不知何故,吃藥也不見效……”

“皇上!皇上!”外頭突然傳來容止錦的聲音。

錢成海攔住他道:“侯爺怎麼突然來了這裡?皇上……皇上在裡頭發火呢!”

容止錦哪裡管這個,一把推開他就衝進去,錢成海追著進去。內室跪了一地的人,看來燕淇還真是氣得不輕,他的目光朝床上之人看一眼,這才上前道:“皇上,臣聽說娘娘病了……”

燕淇蹙眉咳嗽幾聲,打發地上的人都出去。燕淇這才不悅道:“上回的事你還不知道後怕,這是嫿妃的臥室,你也敢亂闖?朕看你真是出息了!”

容止錦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上前跪下道:“皇上,娘娘只不過是要出宮一趟,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和蘇丫頭關係好,現在蘇丫頭都走了,她出去收拾蘇丫頭留下的東西也是天經地義的,您怎就不同意?”

燕淇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那日她說要去求您允她出宮去龍山行宮,我在外頭左等右等都不見她來,直到宮門落鎖也不見人,難道還不是皇上您不同意嗎?”

燕淇不覺朝床上之人看一眼,皺眉道:“可她並沒有來找朕。”

“啊?”容止錦訝然抬眸,“這不可能啊!”

燕淇叫了錢成海上前,問了,錢成海也說她沒有去。容止錦一時間語塞了,這時,外頭傳來宮女小心翼翼地聲音:“皇上,該給娘娘擦身子了。”

燕淇讓宮女進來,容止錦回眸瞧去,見宮女端著水入內。她打溼了棉帕給方嫿擦拭著手,待要擦臉時,只聽容止錦大叫道:“別!嫿妃娘娘最討厭人家碰她的臉了!”

宮女被嚇了一跳,忙轉身看著容止錦。

容止錦理直氣壯地道:“你伺候了娘娘那麼久竟還不知道娘娘的習慣嗎?”

方嫿不喜人伺候梳洗,宮女自是知道的,此刻聽容止錦這樣說出來,忙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什麼習慣?”燕淇低聲問。

容止錦嘆息道:“嫿妃娘娘臉上有傷,最不喜歡有人伺候洗臉了,皇上您不知道?”

燕淇尷尬地低咳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我……”容止錦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眼珠子轉了幾圈才說,“蘇丫頭告訴我的!”

燕淇到底沒有再追問,容止錦暗暗松了口氣,目光再次看了看方嫿的臉,那條假傷疤還完好地貼著,若再多幾日擦擦臉怕是就要掉了,幸虧他今早想起這件事才非進來不可!

目的達到了,他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這樣想著,便藉口要去延寧宮告退了。

燕淇靜坐良久,才吩咐道:“錢成海,你去一趟龍山行宮,把蘇昀留下的東西全部帶回宮來。”

錢成海應聲出去。

行至外頭,見韋如曦扶著宮女的手進來,錢成海忙行了禮。韋如曦問道:“公公這是急著去哪裡?”

錢成海將燕淇吩咐的事說了,又道:“小侯爺說原先嫿妃娘娘是要跟皇上說這件事呢,奈何不知怎的就沒來,皇上還奇怪呢。奴才得先出宮辦事了,奴才告退。”

望著錢成海匆匆離去的身影,韋如曦一雙柳眉微擰,那一日她似乎是看見過方嫿,她隱約記得方嫿是跟袁逸禮走的。她原先還以為袁逸禮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如今看來,竟不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