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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畫像

宮門口,侍衛們攔下了容止錦,見容止錦晃晃手中的腰牌,哀怨道:“哎,這小宮女死了夫君,太后娘娘特地恩准她連夜出去看看。”

侍衛蹙眉道:“公公,宮女怎麼能有夫君?”

容止錦低咳一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太后娘娘恩准了對食的一個太監,都年逾古稀了,喲喲,真是可憐。”

侍衛看了袁逸禮一眼,錯愕至極,雖說這宮女生得人高馬大了些,不過那張小臉還是挺可人的,如花似玉的人兒就這樣被指給一個老太監對食,真是悲慘!

“好了好了,走吧!”

袁逸禮低著頭跟在容止錦身後,走過侍衛面前時,聽他同情地道了句“姑娘節哀”,一從宮裡出來,袁逸禮掀掉了面具便忍不住問:“你剛才和他們說什麼?”

“沒什麼,進出宮正常的盤問,嘖,你堂堂禮部尚書當然不懂宮人們出宮的麻煩。”他接過袁逸禮手中的面具很寶貝地收起來,做面具很費時間,所以每一張他都珍惜得緊。

袁逸禮倒不是特別關心這個,又問:“她臉上的疤怎麼會是假的?”

容止錦睨視著他,卻是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不是都知道嗎?還有,別以為我會忘了今晚的事,別以為我真的會守口如瓶!”

袁逸禮深吸了口氣背過身去,片刻,才開口:“是我一廂情願,不管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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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容止錦的眼睛一亮,繞至他面前道,“你是說她不喜歡你?哈哈,袁大人,本侯好同情你!”他就說,方嫿怎麼會喜歡他!他可是方嫿一心要退婚的男人!

袁逸禮掩起心口的傷,“她的臉怎會……”

“什麼怎會怎會,你很想她真的毀容嗎?”容止錦哼一聲道,“那不過是她要和你退婚的一種手段,我家嫿嫿的聰明是你想不到的!”他哼著歌,得意地走了,夜幕中,步子也格外輕快。

袁逸禮愣愣站著,良久良久,他才驀然出笑。

容止錦吹著口哨走道了容府後門,他才猛地想起一件事來,既然袁逸禮根本不知道方嫿臉上假傷疤的事,那他那天去找方嫿幹什麼?

哎呀!他竟得意得連正事都忘了問了!

宮女醒來時,見方嫿已穿好了衣服獨自坐在梳妝檯前,宮女吃了一驚,忙上前伺候。宮女的臉色蒼白,心想著若是被皇上知曉她守夜的時候竟睡著了,一定又要受罰。她悄然看了看方嫿,見她神色淡淡,似乎並不願同她說話,宮女悄悄松了口氣,也許娘娘並不會告訴別人。這樣一想,她伺候得更加殷勤了。

燕淇聽聞方嫿醒了,下了朝便徑直來了靜淑宮。方嫿剛喝了藥,見他進去欲行禮,他卻伸手攔住,低聲道:“不必多禮了,你若再不醒來,朕的太醫們可都嚇得不輕。”他拉著她行至桌邊坐下,“你也坐。”

方嫿依言在他身側坐下,低語道:“臣妾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哦?”他略一笑,“夢裡可有朕?”

宮女上來倒茶,方嫿見他低頭抿了一口,才輕笑道:“臣妾夢見和皇上初見的那晚,夢到皇上問臣妾,後不後悔入宮來選秀。臣妾那時候說不後悔。”

燕淇自是記得那一晚,她在他眼裡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秀女,以為中選便能有一切了,那時的她那樣單純。他將杯盞輕輕擱下,啟唇問:“那你如今後悔了?”

她卻搖頭:“不是後悔,是愧疚。皇上待臣妾很好,臣妾卻連萬分之一都沒能回報給皇上。”

她的心已給了燕修,也幸得燕淇所愛之人不是她,也幸得韋如曦陪在他的身邊。

他握住她消瘦的手,輕問:“你真的想要報答朕?”

她鄭重地點頭。

他忽而笑了,明言眸光裡盡是欣慰,話語也輕柔下去:“朕記在心裡了。”

方嫿有些恍惚,見他起了身要走,她忙開口道:“皇上,瀲光呢?她不是早該回來了嗎?”

他的步子一頓,似是才想起這件事來,淡笑道:“哦,朕忘了告訴你,瀲光還是不捨得離開太皇太后,自請常伴皇陵,還要朕轉告辜負了你的好意。”

他一字一句說得那樣從容隨意,就連那張清絕容色亦是瞧不出分毫掩飾的痕跡。

他又道:“朕原先想讓玉漱來伺候,不過朕聽玉策的口氣,你不大喜歡。沒關係,隔幾日你身子好了,自己去掖庭局挑一挑。朕還有是要去御書房,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臣妾恭送皇上。”她低首道。

燕淇鐵了心要從瀲光的嘴裡問出點什麼,這個時候她不能執意要瀲光“回宮”,袁逸禮是對的,這個當口,她必須要撇清和瀲光的關係了,蘇昀還等著她去救。她不會忘記袁逸禮說蘇昀是被強行帶走的,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是她唯一的朋友,燕修不在了,她一定不會丟下蘇昀不管!

軒轅承叡踏入蘇昀的寢殿已是十多日後,他才入內便聞得裡面換來驚心動魄的聲響,他蹙眉問:“什麼聲音?”

迎接他的宮婢忙答道:“回殿下的話,是昀姑娘在裡面砸東西。還說……說是殿下允了的。”

“嗯?”他似乎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怎麼都那麼多天了,她還沒砸到手軟嗎?

他大步朝她的臥室走去,心情倒是大好。宮婢替他推開了門,一隻碧玉碟子“咻”的飛出來,軒轅承叡閃身避開,碟子啪地摔了粉碎。裡頭的宮人見此,忙都跪下:“殿下恕罪!殿下饒命!”

看著內室一片狼藉,軒轅承叡的眉頭狠狠地蹙起,原來都是他的宮人們在砸,蘇昀一副閒然姿態坐在輪椅上嗑瓜子。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輕蔑道:“怎麼,太子殿下心疼了,終於忍不住要來制止了?”

軒轅承叡微愣片刻,隨即上前在她身側坐下,道:“孤還以為你的腿動不了,力氣全長手上了,怪不得砸那麼多天還沒手軟?原來是假手於人了,孤還真是看高了你。”

蘇昀冷笑道:“什麼看高看低的,你這一大屋子的人供我使喚,我粗鄙之身用不著他們,想來也就這點能讓他們做做了,一來能每天聽著這些悅耳的聲音,二來哪天太子殿下小氣了,不樂意了,要找人討還,那也不必找我,我何樂而不為?”

他呵呵笑道:“有趣,昀兒,你總是一次一次叫孤驚訝。怎麼樣,還沒砸夠嗎?孤可以再叫人搬來。”

她氣憤地將手中的瓜子丟在他身上,冷聲道:“喲,太子殿下真是財大氣粗!有你這樣的富二代早晚把你老子的家當敗光!”

邊上的宮人們個個都睜大了眼睛,雖聽不懂蘇昀說什麼,可她做的大家全都看見了。眾人縮了縮脖子,怕軒轅承叡動怒,沒想到軒轅承叡只是笑了笑,伸手將衣袍上的瓜子撣落,言語中也未有不悅:“好大的脾氣。”

蘇昀得意道:“我們娘娘喜歡,她給慣的!”

軒轅承叡眉開眼笑:“你怎知孤不喜歡?孤也慣著。”

“滾!”他把她帶來,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好幾天了,不見他還好,一見就一肚子怒氣,蘇昀推著輪椅上前,仰頭道,“送我回去!我要回大梁去!”她記掛著方嫿,她還將九王爺藏在自己房裡呢,眼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軒轅承叡的笑意稍稍淡了些,開口道:“你是孤的人,回什麼大梁。”

蘇昀發狠地推了他一把,怒道:“我才不是你的人!別以為燕淇一句話就能左右我的一輩子,我就是我,我不是你們能隨便要來要去的東西!”

軒轅承叡這下是真的吃驚了,他從沒見過有人能這麼不要命地直呼東梁皇帝的名號。她還說她不是能要來要去的東西,這話倒是有趣,天下女子難道不都是依附著男人而活嗎?

蘇昀一點也不怕口沒遮攔,眼下都出了大梁了,難不成這軒轅承叡還會無聊到跑去長安城告狀不成?

“我要回去!”她還是那句話。

軒轅承叡笑容清淺,啟唇道:“如今的東梁已不是你離開時的東梁了,你要回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一句話說得蘇昀臉色大變,他什麼意思?當真是嫿嫿和九王爺的事被發現了?嫿嫿出事了?蘇昀的心頭一跳,張口欲問,卻見面前之人已起了身,他略一撫衣袍,開口道:“東梁皇帝派人截殺孤,兩國和談早已毀於一旦,這口氣孤定要百倍討還!”

燕淇派人截殺他?蘇昀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她不願跟他走,是被他打昏了帶回來的,一路上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她緊拽著蓋在膝上的毛毯,脫口問:“皇上為什麼要截殺你?”

軒轅承叡卻不答,轉身驟然逼近她,目光直直地睨視著面前女子,一字一句問:“倘若有一天,孤和嫿妃為敵,你站在哪一邊?”

蘇昀知他說的與嫿妃為敵不過是西楚對敵東梁,她卻說得毫不猶豫:“我當然幫我家娘娘!”

“是嗎?”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淺笑道,“你已經幫她傷了孤一次,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蘇昀的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他……他竟說得那樣肯定,好像他那麼肯定她會聽他的話一樣。

簡直太可笑了!

她用力推開他的手,下意識地揉揉被他捏得生疼的下巴,狠狠地瞪著他。他又恢復了一貫的笑容,吩咐道:“吩咐下去,孤今日在這裡用膳。”

蘇昀咬牙道:“誰要和你一起吃飯!我要回大梁去!”

他從容坐下,閒適笑道:“不可能,除非孤死了,否則孤的女人只能跟在孤的身邊。”

蘇昀快被這個霸道的男人氣死了,他以為他是誰,皇帝嗎?呃,未來的皇帝……

蘇昀咬著牙,她絕不可能留在這裡,可眼下她孤軍奮戰,還走不了路,還能怎麼辦?

這幾日,靜淑宮裡熱鬧得很,嬪妃們都趁機來看望方嫿。

傅雲和說前幾日還去冷宮看過池月影,她的神智有些不大清楚了,老嚷著有人要害她,方嫿一言不發,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池月影還是為了燕修的事被打入冷宮的,沒想到她終究還是白白犧牲了。

方娬靜靜地看了方嫿半晌,才笑道:“姐姐不是裝可憐博皇上同情吧,眼看著皇上獨寵曦妃,姐姐怎麼能坐得住?”她低頭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笑道,“妹妹我就省了心了,這個樣子也伺候不了皇上,倒是安心了,不爭不搶。”

出了那件事後,方娬是鮮少會出來走動,方嫿定定地看了她的肚子半晌,看得方娬心有慼慼,她的臉色微變,開口道:“姐姐以為巴結了太皇太后就高枕無憂了嗎?看來姐姐的眼光還是差了些,竟靠錯了人。太后娘娘雖也要給太皇太后幾分薄面,可皇上到底不是太皇太后親生的,眼下太皇太后說走就走了,姐姐這樣聰明的人,怎這樣容易就押錯了寶?”

方嫿可沒心思在這裡聽寫有的沒的,輕闔了雙眸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回去吧。”

她卻還不走,冷冷地問:“你會甘心嗎?甘心讓曦妃白白得到一切?”

方嫿不覺笑道:“你不是說我和侯爺有染嗎?那皇上寵愛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方娬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轉身就走。

方嫿轉身朝裡頭躺著,方娬眼下沒有能力爭寵,便想使激將法要她去跟韋如曦搶嗎?她才不去,她心裡的人根本不是燕淇!

就算……就算燕修已經不在了,她也不會愛上燕淇的。

楚姜婉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宮女們點起了琉璃燈,楚姜婉扶著霽月的手入內,方嫿見了她,竟是淡淡一笑,楚姜婉當即愣住,半晌回不過神來。

後來宮人們都被遣了出去,楚姜婉的臉色難看,徑直問她:“什麼病宮裡那麼多太醫都醫不好?娘娘不會以為這樣病得興師動眾,修就會入宮來看你吧?”

原來她也以為她裝病。不過聽楚姜婉這樣自然地提及燕修,那一瞬間,令方嫿恍惚中以為燕修還在靈空寺,好像他真的會因為她生病悄悄入宮來看她一般,她不覺微微一笑。

楚姜婉見她笑了,心中更是惱怒,咬牙道:“你怎還笑得出來?難道你心裡當真是這樣想的?”

想著要燕修入宮來嗎?倘若他還活著,方嫿勢必不敢,可他現在不在了……她笑得更深,輕聲道:“是又怎麼樣?”

她真是希望他能來啊,可惜……

楚姜婉臉色大變,指著她怒道:“你……你竟這樣不顧他的安危嗎?你知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出去!你卻自私自利想用這樣的方式再引他入險境!”她說著說著,臉上的怒意忽而緩和了,話語也不再那麼尖銳,“修一定是知道了你的嘴臉,不會上你的當!呵,娘娘就自娛自樂吧,修不在乎你!”

她一口一個修,滿滿是全是對她的責怪,對燕修的關心,好幾次,燕修的事情方嫿都忍不住要說出來了,可話語卷在舌尖,她又咽下去。

說出來又如何?不過多了一個傷心人罷了。

她真羨慕楚姜婉,在她的世界裡,燕修還活著,他不過是出宮回靈空寺去了。她多希望時間回到幾天前,希望袁逸禮不要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不,也許更早以前,那她絕不放手讓燕修離開,哪怕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除夕前一天,錢成海來了靜淑宮,說皇上特地恩准讓方嫿出宮去祈福。

馬車早已準備好,袁逸禮仍是一身鴉青色官服侯在馬車旁。她扶著宮女的手上了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她回眸看了一眼,巍峨宮牆將那片繁華之地隱去,沒有燕燕鶯鶯,沒有爾虞我詐。

這還是方嫿第一次去靈空寺,沒有白馬寺那樣大,袁逸禮吩咐了所有人都在外頭等候,自己隨方嫿進去。

燕修住的地方沒有清涼的小院,沒有紫藤花架,唯有兩間不大的廂房。

方嫿沐著晨輝入內,果真是燕修的房間,空氣裡有淡淡的藥香,乾淨的書桌,乾淨的床。好似她一回頭,仍能瞧見他伏在案几旁作畫的樣子。她緩步上前,見他的畫都被擱在一側,她小心捧過來放在桌上,一張一張地欣賞,全是柳貴妃,她淺笑嫣然的樣子,她輕盈曼妙的舞姿,她端莊典雅的宮裝……方嫿又翻過一張,整個人驀地怔住。

畫上之人還是個孩子,坐在門前哭泣的樣子,倚在紫藤花架下偷睡的樣子,支頷冥想的樣子……最後一張,是她站在月光下,穿著榴花染舞裙,手中還握著兩個檇李,她笑得那樣美,臉上沒有疤。

眼淚再也止不住,不慎滴落在畫上,方嫿像是犯了什麼大罪,忙小心地握著帕子去擦拭。她以為他只會畫柳貴妃,沒想到他竟給她畫了那麼多那麼多……

她忍住哽咽,猛地抬眸看向袁逸禮,他將目光飛快地移開,啟唇道:“皇上命人搜查過這裡,有些東西我一早藏起來了。”是她今日要來,他才特意來收拾乾淨,將所有東西都擺回原樣,還把那些被他拿去的畫重新拿回來。

方嫿顫抖地將它們都抱入懷中,哭著道:“你以為我還在乎嗎?便是讓皇上知道了又怎樣!”

他知她在說氣話,目光悄然滑過她哭紅的眼睛,低聲道:“昀姑娘看見你這副樣子,一定會很心疼。”

每每想起蘇昀總會叫她覺得愧疚,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低頭嚶嚶地哭出聲來。

他不說話也不勸,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看著她哭。

她哭得累了,才聞得他又道:“他的東西你不能帶入宮去,我會替你保管。”

方嫿不知該說什麼,他是對的,她若還想著有朝一日能見蘇昀,眼下就該保全自己,否則,她便會同瀲光一樣,還不止能不能等到活著見到蘇昀的那一天。

狠狠地擦乾眼淚,她小心放下畫卷起了身,袁逸禮以為她這麼快就要走,才要替她去開門,卻見她突然伸手解開了衣帶。袁逸禮大驚,忙道:“你幹什麼?”

她不理會他,繼續脫,袁逸禮的心跳如鼓,忙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方嫿利落地將宮裝脫下,她行至袁逸禮面前,冷語道:“你都敢深夜入我的臥室,還怕看我脫衣服嗎?”

他的臉色蒼白,猝然被人狠推了一把,他下意識地睜開眼來,瞧見眼前女子衣著完好,裡頭穿著她初入宮時帶去的家常衣衫。他的眼底湧出震驚:“你這是……”

“帶我去見瀲光。”她仰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