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華聽完就皺了眉：“他又放出來了嗎？前段時間，聽說他涉嫌殺了人被抓起來了，還以為瓦市要從此安寧了呢，竟又出來了。”
見林大華聞言色變，張小丫便心知此人定是個禍害了。
“所以真如他自己所說，他一直在瓦市收取保護費嗎？”
“嗯，”林大華點點頭，“是的，他養了幾個打手，成日遊手好閒，以收人保護費為生。聽說前段時間被抓了，瓦市上的很多小販都恨不得放炮竹慶祝呢。”
張小丫沒做聲。
難怪她上次來瓦市，沒有碰到，林大華也沒跟她說此事。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這樣的行為等於搶，就沒人管嗎？再說了，瓦市上的攤主那麼多，就沒人反抗嗎？”
林大華搖搖頭：“沒用的，聽說姓舒的姨父是我們縣的縣令，所以他才有恃無恐。而且，來瓦市擺地攤的都是些討生活的窮苦人家，又不像是開店鋪的大生意人，誰會去惹這些人，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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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張小丫信。
就憑剛剛那些混混欺負她時，大家的反應就知道了。
左右隔壁的攤主都只管看熱鬧，沒一個出來阻止，甚至連替她說句話的人都沒有，而那些原本都要買橡子涼粉的客人聽到姓舒的名字都嚇得做鳥獸散。
“姨父是縣令是這幫混混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大家都軟弱，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都只顧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那些人才會如此囂張。整個瓦市有多少攤主，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吧，只要大家團結起來，還怕他幾個打手？”
林大華輕嘆：“話雖這樣說，但這種事情總得有人組織吧，誰都不願意出這個頭。”
張小丫搖搖頭，有些無奈。
或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對了，那你後來是麼樣解決的？給他們保護費了嗎？”
“沒有。”
“沒有他們就放過你了？就只是弄壞了你兩竹筒天天橡上？”林大華不相信。
那些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來了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替我打走了那些人。”
“大俠？”林大華看著張小丫，這句話他更不信了。
“真的，”張小丫指指左右隔壁，“他們都看到了。”
林大華這才有幾分相信，最重要的，張小丫沒事，她賣的那些東西除了那兩竹筒，其餘的也沒事，這就已然說明了她所言非虛，不然那些人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
林大華有些自責自己上個茅廁耽誤了那麼久，若這丫頭有個麼事三長兩短，麼辦？他都不敢想。
“能遇到貴人，那還真是萬幸。”
張小丫點頭：“是啊，萬幸。”
萬分幸運。
兩人驅車來到鎮中心的最繁華地帶。
林大華指著不遠處的最打眼的一座非常氣派的建築物：“看，那就是邀月樓。聽說，這邀月樓是鎮上最大的酒樓，左邊是富貴人家常逛的明堂街，右邊是文人騷客常駐的勾欄瓦舍，地理位置特別好，生意也很好。”
望著雕樑畫棟、流角飛簷、典雅古樸，又氣派不凡的邀月樓，張小丫更加堅定了要達成合作的決心。
靈眸一動，“大華哥，先不要去邀月樓，你先就近找個能停牛車的地兒先停一下。”
林大華疑惑：“做麼事？”
張小丫眉眼彎彎：“一會兒你就曉得了。”
見她一副自有打算的模樣，林大華便也沒再問。繁華大街自是不能瞎停，他找了側邊的一個小巷子，拐了進去，停下來。
還未停穩，張小丫就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大華哥，你在這兒稍微等我一下下。”
說完，人已經跑開，直奔繁華大街而去。
林大華不明所以，想了想，以為她是想一個人先去邀月樓打探打探情況，便又將牛車往巷子邊上靠了靠，讓出一條人走的路來，然後就坐在車上耐心地等。
這廂，張小丫來到街上，四下環顧。
她的確是想先去打探一下情況，只不過，不是她自己去。
讓誰去呢？
她快速搜尋著目標，過濾著一眾行人。
見兩個年輕女子神情略顯沮喪地並肩從一個胭脂鋪走了出來，她凝眸望了過去。
兩人皆是布衣，不過成色還算新，且未見有補丁，想來家境應該是還算過得去的，卻也說不上好，好的人家一般穿錦，或者緞。
她眸光一亮，快步進了那家胭脂鋪。
見有人進來，掌櫃的立馬笑臉起身相迎。大概是見到來人是一個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窮酸黃毛丫頭，對方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只不過，終究是生意人，不至於還未搞清楚狀況就趕客，遂立馬又換回笑臉：“請問小姑娘是買胭脂呢，還是買香粉？”
“剛剛那兩位姑娘是不是看中了麼事結果沒買？”因為要趕時間，恐那兩人走遠，所以張小丫直接開門見山。
見果然不是來買東西的窮貨，掌櫃的漸漸冷了臉：“是啊，怎麼了？”
“她們看中了哪個？幾多錢？我想買了。”
聽她這樣說，對方一雙眼睛又亮了。
雖不大相信，但做生意多年，也曉得有時人不可貌相，遂連忙指了指櫃檯上的一盒胭脂：“兩人都看上了這個，就五文錢一盒，她們還嫌貴，我讓她們出去打聽打聽，整條街上誰有我家胭脂好，且價格公道......”
“我買兩盒。”張小丫沒讓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並快速地掏出錢袋，數了十文錢，遞給對方。
對方驚了。
五文其實也不便宜，還一下子要兩盒？
立馬堆起一臉諂媚的笑：“哎呀，還是小姑娘爽快。”
開心至極地接過錢，麻利地拿出兩盒胭脂給她。
張小丫快速將兩盒都開啟看了一眼，確認完好，扭頭就跑了出去。
出門見那兩人還未走太遠，她拔腿就追了上去。
“二位姐姐請留步！”
兩人聞聲回頭，其中一人出聲問：“你是在叫我們嗎？”
“是的。”張小丫氣喘吁吁跑到近前。
兩人互相看了看，一臉疑問。
“有麼事嗎？”
“我想請二位姐姐幫我一個忙。”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晚上七點來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