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竹搖搖頭：“先不用吧，也不曉得人家租沒租出去，我先去看看。沒租出去的話，我替你租下來就好了，他當時是想讓我租的，才說一百文，我擔心別人租的話，他會不會漲價。”
張小丫想了想：“也行，那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後，我請你吃......”
驀地想起這位謫仙一般的人兒不吃肉呢，“我請你吃素面。”
封墨竹：“......”
反應過來後，自己也禁不住笑了笑：“好。”
“你麼樣去？我讓大華哥送你去。”
反正她付他車錢。
“他此刻正陪著佳人遊山賞菊呢。”
“那......”
村裡就兩輛牛車。
“我可以搭那個裁縫鋪掌櫃的車過去。”封墨竹指指林家的方向。
對哦，李掌櫃是要回鎮上的。
也不曉得走了沒有？
張小丫出了巷子口，探頭望了望，見牛車還停在林家門口，便放下心來。
“不對，你能坐他的車子去，可回來呢，麼樣回來？”
封墨竹沒做聲，似是也覺得這是個問題。
“下晝，你讓林大華去接我吧，那家人家應該不會在林家過夜吧？等他們走了，你讓林大華去接我。”
“好。”
也只能這樣。
張小丫又自袖中掏出錢袋遞給他：“你先帶些錢身上，不曉得租金是一月一付，還是三月一付，又或者是半年、一年一付？他們人在京城，難得回來，很有可能是一年一付，我沒那麼多錢，你儘量爭取三月一付，實在不行，最多只能半年。”
“不急，我於他有恩，這些應該都好商量，等談定了再說。”封墨竹沒接。
張小丫想想也沒堅持，下晝，她跟林大華一起去接他，到時她再付也行。
兩人找了裁縫鋪的李掌櫃。
李掌櫃本就覺得作為一個賣家，摻和這樣的事，指證買家是極為不對的，對張小丫多少有些愧疚，故對她提出封墨竹要搭他車的要求，自是欣然應允，反正順路的事。
送走封墨竹，張小丫就回了家。
霍氏正在新蓋的灶房裡清洗灶臺和鍋。
“娘，封墨竹還過來的鋸呢？”
“你回來了？”霍氏停了手中的活，一臉好奇地問她：“見到大華那娃娃親的未婚妻沒？人怎樣？”
“挺好啊，娘若想曉得對方麼樣，可以自己去看呀！”
霍氏“哼”了一聲，撇嘴：“我才不去呢，添堵！”
張小丫也沒理會，“鋸呢？”
“那兒。”霍氏指指門口的牆邊。
“我先去把它還給薛大叔了，回來跟你一起做飯。”拿起那把鋸，張小丫就出了門。
霍氏低嘆。
她看好的乘龍快婿就這樣成了別人家的乘龍快婿，她這心裡真是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
好在，也就她一人心裡難受，看這丫頭，應該是絲毫沒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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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這邊
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村民們陸陸續續告辭。
楊氏母女三人也回了家。
楊氏拿著空盤子走在前面，姐妹兩個並排走在後面，各懷心事。
“那傻子怎麼會跟封墨竹......封墨竹怎麼會看上她？”張若梅蒼白著一張臉嘟囔出聲，她實在想不通，太想不通了。
楊氏卻跟她的想法正好相反：“跟姓封的好啊，跟姓封的就不會再去禍害村裡其他的年輕後生了，姓封的除了一副好皮囊，有麼事用？全村最窮，還是個跛子，比馮二牛都不如，跟那傻子正好配。”
張若梅正心裡苦著呢，哪聽得這話，當即就嘶聲反駁：“他哪裡不如馮二牛了？比馮二牛強百倍好嗎？”
楊氏和張若蘭都嚇一跳。
楊氏皺眉，連忙看看左右：“你發麼事瘋？聲音還大點舍，最好讓別人都聽到，傳到馮家去，看馮二牛他娘撕不撕爛你的嘴？”
張若梅的氣焰這才矮了幾分，卻還是不服氣：“是娘要這樣打比方的！”
“我也沒說錯啊，他難道不是全村最窮、他難道不是跛子？”
張若梅被問得啞了口。
見跟她娘這樣的人也說不清楚，索性也不做聲了。
本還想說人家今日剛救了她的命呢，後又想，如果說了，她娘曉得她被那傻子給推下了車，又要罵她臭屎無用，遂也不說了。
而張若蘭此刻的心情，則是介於楊氏和張若梅之間。
說不上太高興，也說不上太不高興。
畢竟想害那傻子沒害成，又暴露了自己，不曉得那傻子會不會報復，那日在井下，那傻子可是明確警告過她，她若動壞心思，她必不放過她。
可也有值得欣慰的地方，那就是炸出了個封墨竹。
如此一來，跟她娘說的一樣，她就不會再去禍害村裡其他的後生了，比如顧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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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東山，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大華跟鄒夢柳一前一後走在一片一朵都沒開，最多隻打了花骨朵的野菊之中，兩相無言。
最終，還是女方打破了沉默：“大華哥，你平日就是來這座山狩獵嗎？”
聲音軟糯羞澀，甚至有些發顫，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開的口。
林大華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竟一直在走神，一直在想其他的人和事。
雖心裡堵得跟個被棉花塞了一樣，難受得要命，他還是強迫自己收了心神，點點頭：“嗯。”
回頭，見對方小臉紅撲撲的，白皙如雪的額頭上似是有細細的汗，他問：“累嗎？要不要歇息一會兒？”
女子含羞帶怯地點點頭。
“那去那邊坐吧。”林大華指了指邊上的一塊草坪。
女子又乖順地點頭。
林大華走過去，傾身在草坪上拂了拂，將上面的落葉和灰土拂掉，示意女子坐。
“謝謝。”女子羞答答地拂裙坐下。
林大華則是坐在了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
女子側首看了看他，見他低頭在扯面前的草，不曉得在想麼事，抿唇猶豫了片刻，便開了口：“大華哥，我爹今日有些太強勢了些，希望你莫怪，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也是為了我好，平素，他不是這樣的。”
林大華扭頭看了她一眼。
點點頭：“嗯，理解。”
就跟今日他娘一樣。
今日他娘，他也覺得有些陌生。
當然，他也曉得，他娘是為他好。
【作者題外話】：更新畢，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