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張小丫點點頭，欣然朝對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中年男人伸手掐了一些送入口中，細細品。
張小丫適時解釋：“現在是無任何新增的狀態，加上蜂蜜水、糖水或者鹽就不一樣了。”
“倒是挺有嚼勁。”中年男人回味了片刻，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是答應了下來：“好吧，二十三就二十三，我拿了。”
張小丫高興壞了，若不是男人當前，她都要蹦起來了。
她一臉激動地看向林大華。
林大華也是難掩心中喜悅，手忙腳亂去拿秤。
“包送貨吧？這麼多我一人也拿不動，你們得幫我送到鎮中心的邀月樓。”
“沒問題。”林大華滿口應允。
野豬肉總共稱下來三十一斤，每斤二十三文，就是七百一十三文，男人讓林大華送去邀約樓，送到給錢。
林大華牽來牛車，將肉和她的那盆涼粉搬上去，隨男人一起去了。
張小丫留下來看攤，還有豬內臟和豬血得賣，剛剛想一起賣給那男人，男人不要。
不多時，林大華就回來了，開心地將一把銅錢塞到她手裡：“這是你的，九十三文，你點一點。”
“這麼多。”張小丫手小，捧了滿滿一手。
“嗯，三十一斤，每斤三文，就是九十三文。”他本想給個整數一百文的，怕她多想，便還是該多少給多少了。
“我不要那麼多，給我五十文就好了。”張小丫蹲下去，將銅錢放到籃子裡，準備數四十三文退給他。
“為麼不要？若沒有你那個涼粉，那人只會出二十文一斤，我也打算二十文賣的。再說了，若不是你，那人怕是也不會買我的豬肉。”
張小丫一愣，抬頭看他，不明其意。
她跟那人又不相識，難道那人還是看在她的份上不成？
“方才我跟他一起去邀月樓的路上，他跟我說，今日瓦市上賣野豬肉的他遇到的就有三家，之所以買了我們家的，是因為我們誠實，他問了另兩家，都說野豬是今晨殺的，只有我們說是昨日。你知道嗎，當時我就準備說早上，是你說的昨日。”
張小丫恍悟。
“原來說的是這個呀，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就是覺得不能為了告訴別人新鮮，撒一些很明顯是騙人的謊，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弄巧成拙了，畢竟豬血還在那兒呢，如果是早上殺的，豬血應該還是熱的，至少肯定是溫的，可我們的明顯是冷的，都已經凝固了對吧？還有，你賣的是野豬肉，又不是家豬，家豬想幾時殺幾時殺，野豬是野味兒啊，可是要去山上狩獵的，說早上殺的顯然不大靠譜。現在已經入秋，天氣又不熱，說昨日殺的也很新鮮呀……”
林大華看著小嘴兒喋喋不休、說得頭頭是道的張小丫，心底對這小丫頭的佩服不由地又多了幾分。
說實在的，若不是同村知根知底，且曾親眼見識過不少回這丫頭的痴傻行徑，他真的要懷疑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張小丫嗎？
不僅傻病好了，還像開了聰明孔一般，他都自嘆不如。
“得虧你想得周全，所以，這九十三文是你該拿的。”
“不是，我那涼粉本就賣不到九十三文啊。”
她說的是事實，那半盆涼粉她總共劃了八塊，一塊還被她弄了一坨吃了，完整的就七塊，她跟霍氏瞭解過市場行情，大米才八文一斤，雖然這涼粉製作麻煩，但畢竟只是一個可吃可不吃的吃食，定價高肯定沒人買，就初步定了五文一塊，實在不行四文也賣，五七三十五，她拿五十文已經很開心了。
林大華卻執意要給：“如果你不要，那就是嫌少，我就再添點。”
張小丫：“……”
見林大華真的去數錢，她只得作罷：“行行行，我拿了，謝大華哥，謝大華哥，謝謝。”
東西賣出去了，還拿了超過預期的錢，張小丫自然很開心。
見林大華臉皮子薄，便扯開嗓子幫他吆喝起來：“賣新鮮的野豬內臟咯，豬肝豬肺豬心豬腰豬蹄膀，營養美味、好吃不貴，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
她高興，林大華心情也大好。
沒多久，一雙豬腳賣出去了。
林大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不買點東西回去嗎？”
“要買的。”
雖然此次賺的錢不多，但至少可以買一些急需品。
“那你快去吧，我在這裡賣就行了，等你買好了還是來這裡找我。”
張小丫見也沒多少要賣的了，估摸著等她買好東西，這邊肯定也賣得差不多了，便起了身：“行，那我快去快回。”
將臉盆先放在林大華這裡，她擰著竹籃便去了。
想買的東西很多，她卻不敢亂買，路過幾個小吃攤，饞得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愣是忍住。這點錢必須省著花。
先去米行稱了五斤米，精米八文一斤，粳米七文，心裡計較了一番，雖只一文錢的事，可五斤就是五文，五文可以買一斤麵粉呢，所以，她還是要了粳米。
再稱了兩斤麵粉。
另買了二兩小麥種。南山祖墳山山頂分給她們的那一分地霍氏已經翻好了，準備種小麥，沒有種子。
肉鋪前，猶豫好久，買了一斤五花肉。瘦肉十五文一斤，五花肉十二文，五花肉不僅便宜三文，肥肉還能榨油，榨完的肥肉渣也能炒菜，挺好。
算了算兜裡的錢，五七三十五，二五一十，加個十二，還有小麥種一文，她已經花掉了五十八文。
想了想，她又去包子鋪花了五文買了五個包子。
難得來鎮上，也難得有錢，得給毛蛋那小家夥帶點好吃的回去。
包子剛出籠，熱氣騰騰、香氣四溢，她實在忍不住，當場就吃了一個，剩下四個讓對方包好。
只剩三十文了，不敢再買其他東西，她便提著竹籃折返了。
林大華也已賣光東西，收好攤子，牛車都趕過來了，在等她，老遠看到走在人群中的她，便從牛車上跳下，迎過來要幫她提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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