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家都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吃出個麼事毛病來，後悔都來不及。”
“對啊，豆腐白白嫩嫩的，可這東西如此顏色，看著就瘮得慌。”
“就是就是。”
“安全第一，還是不吃為好。”
“說得對，走了走了。”
見眾人如此，張小丫有些頭疼。
她想過橡子涼粉大家沒見過沒吃過，會不太好賣，卻也沒想到大家謹慎牴觸到這種程度。
連忙抓了一塊塞進自己口中：“既然大家不信，那我便先吃為敬。”
當場現吃，總能打消顧慮了吧？
然而，又有人說話了：“吃進腹中到徹底消化得有不短的時間，現在沒事，不代表就一定安全。”
“對啊，而且，你才吃一口，我們不可能只買一口吧？誰知道吃多了有沒有問題？”
“就是！算了算了，還是莫買了，咱不能為了圖個新鮮，花錢買罪受不是。”
張小丫真心無語了，差點就拿起一大塊吃給他們看了，後轉念一想，吃了一大塊又怎樣，這些人還是會說要等徹底消化才知道安全不安全。她不可能讓這些人等在這裡，她願意，這些人也不願意啊。再說了，現在是這撥人質疑，她吃一大塊，這波人走了，那下撥人質疑，她是不是又得吃？東西本來就不多，別搞到最後，全給自己吃了。
大概是靦腆的性子使然，邊上的林大華沒怎麼吆喝，但因賣的不是什麼沒見過的東西，有人問，他就答，也賣了好幾斤肉出去。
張小丫這邊的情況他自是都看在眼裡，實在看不下去了，朗聲開口：“這涼粉我昨夜吃了一大碗，過了一宿，早上又趕車趕了三十裡地，早消化光了吧？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
見林大華中氣十足，一口氣說完，義憤填膺，張小丫倒有些怔了。
還是第一次見這傢伙說這麼長的話、這麼大的聲、語速這麼快呢。
甚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連忙接話：“是啊，不僅他吃了，昨夜我自己也吃了一碗呢。”
有人就回了：“你們是一夥兒的，當然這樣說。幫腔也幫得太明顯了吧？當托兒也帶這樣當的。”
“你……”林大華頓時就火了，漲紅了臉，額上青筋都出來了，作勢就要跟人理論，被張小丫一把拉了衣袖，朝他搖搖頭。
算了，非要這樣鑽牛角尖，費再多口舌也沒用。
大華只得作罷。
張小丫索性不做聲了。
林大華也不響。
眾人見兩人臉色都不大好，也沒有再理會他們的意思，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識趣地散了。
林大華看了看張小丫，想安慰兩句，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腦子裡打了半天草稿，才低聲迸出來：“你……你莫急，總會遇到一些刁鑽的買客，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時辰還早，咱慢慢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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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張小丫笑著搖搖頭：“不急。”
嘴上雖這樣說著，心裡哪能真的不著急，她清楚地知道，就算不是每個人都是刁鑽之人，這東西這裡的人沒見過沒吃過是事實，這世上又有幾人敢於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
總之，很難。
“小夥子，這是麼事肉啊？”一個四十多歲很福態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問林大華。
“野豬肉。”
“新鮮嗎？”
“新鮮。”
“有多新鮮？幾時殺的？”
林大華剛準備說早上，張小丫已先他一步出了聲：“昨日。”
林大華一怔，不意張小丫如此，看向她。
雖然做生意要講誠信，但是，有些必要的小謊還是要撒的。
張小丫自是懂他的意思，彎了彎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林大華有點懵。
中年男人深目看了張小丫一眼，沒說什麼，蹲**去看案板上的肉，“幾多錢一斤？”
林大華回過神，連忙回：“二十五文。”
中年男人撇撇嘴：“貴了。”
“不貴，家豬肉都要十五文一斤呢。”
“二十，我全要了。”
全要？
林大華跟張小丫都眼睛一亮，可想到他給的價格又……
張小丫瞅瞅林大華，見他一副想賣又不想賣的樣子，便替他開了口，“這位爺，您看這樣行不，我們降點，您呢，添點，二十三，二十三文一斤，怎麼樣？”
中年男人豎起兩根手指：“二十，我就出二十，前日我剛買過人家的野豬肉，也是全拿，人家就要了二十。”
這價格張小丫不敢輕易做主，見中年男人正好又蹲下去看肉，連忙快速碰了碰林大華的胳膊，林大華朝她點點頭。
意思二十可以。
見林大華作勢就要應允，張小丫驀地想起什麼，一把抓了林大華的手：“這位爺，您說的我們信，但是，我們跟別人不一樣，我們還有配套送的東西，別人家肯定沒有吧？”
“配套送的東西？”中年男人起身。
林大華也被她搞懵了。
當然，比懵更強烈的是胸腔裡的心跳，因為……因為張小丫抓著他的手一直沒有放。
“麼東西？”中年男人問。
張小丫這才松了林大華的手，指指自己面前的橡子涼粉：“就是這個，此時正值秋季，人的五臟隨四季，秋燥時節最易肝火心火兩旺，野豬肉搭配這涼粉吃，不僅美味，還能平火去燥，營養均衡，另外，還能消除大量食葷的膩感。”
“哦？”中年男人似是被挑起了興致，又蹲下去看那涼粉，“這是麼事做的？”
張小丫笑笑：“不好意思，因為這是祖傳的手藝，家裡不讓我外說太多，我只能告訴您，是堅果做的。”
“祖傳的？”中年男人興致更濃了幾分。
“嗯，”張小丫點點頭，“而且，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天天橡上’。”
“天天向上？”中年男人笑，“嗯，名字的確是好聽。這麼樣吃呢？跟野豬肉一起燒嗎？”
“不是，如果是搭配野豬肉的話，就只需將它切成小片，加點蜂蜜水或者糖水，裝冷盤就行，它本身就是熟的，若是做單品的話，還可以素炒，也可以煮著吃。”
“倒是簡單。”中年男人面露凝色，似是在斟酌，“我現在可以吃試試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