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丫彎去瓦市的成衣鋪買了套新衣服才回的家。
回到家見霍氏的臉色不大好，以為她哪裡不舒服。
“娘是不是病了？”
“是，”霍氏將手裡的活兒一放，不悅道：“沒病也讓你氣出病來了。”
張小丫一臉懵：“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以為自己多大的人了，你還只是一個小丫頭，你怎麼......怎麼能......”霍氏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張小丫莫名，看看其他人。
難道她跟竺大哥的事他們也曉得了？
“雖然我曉得你現在有主見，能幹，但你終究還只是一個小丫頭，就算死了爹，你也還有娘啊！你當你娘也死了嗎？”
張小丫汗。
這話就說重了哈。
“娘，你......”
霍氏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要叫我娘！你就沒把我當娘！”
說完，眼睛都紅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你如果把我當娘，你會出了那麼大的事，不跟我講？”
那麼大的事？
張小丫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娘是說我被張若梅下魅毒那件事啊？”
“不然呢？你還有其他事瞞著我嗎？”
“沒有沒有！”張小丫連連擺手，暗暗籲出一口氣。
她還以為發現她跟竺大哥的事了。
上前討巧地挽了霍氏胳膊：“娘，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怕你擔心，見反正童大夫替我解毒了，我也沒出麼事，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張若梅，所以，就沒跟你說。別生氣了，以後像這樣的事，我保證跟你講。”
“你還想發生這樣的事？”霍氏眼睛睜得滴流圓。
“不是不是，”張小丫嘻嘻笑，“我就打個比喻，意思是以後百麼事都跟你講。”
霍氏這才臉色稍霽，看著她嘆了口氣：“是那夜嗎？你回來飯也不吃，手腳也不洗，就跑去睡了那夜。”
張小丫點了一下頭：“嗯。”
霍氏又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她。
“受了很多苦吧？”
聽聞那種藥，中毒者意識全無，生不如死，除非男女行夫妻之禮，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張小丫笑笑：“還好。”
“幸虧有童大夫啊，不然......不然就算沒死，你這輩子也完了，”霍氏咬牙切齒，“張若梅就是一個小畜生，不僅給你下那種毒，今日還想置你於死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簡直喪盡天良！”
“娘莫氣，氣壞了身子是娘自己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她今日已經咎由自取了。”
“今日得虧了那只貓啊！是它替你去赴死的。我準備幾時回村，讓韓道士給那只貓立個牌位，我每日給它上香。”
張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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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封家院子裡
封墨竹手腳麻利地將一棵棵砍好的竹子鋸成一截一截的竹筒，薩嬤嬤在邊上打幫手，幫忙拾撿、裝好。
薩嬤嬤抬頭望了望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今兒還要交五百個嗎？怕是鋸不了那麼多天就要黑了。”
封墨竹沒做聲。
今日他從鎮上回來晚了。
薩嬤嬤看了看他的臉色，見其心情似是還好，便略帶試探性地開口道：“你每日那麼忙，除了生意上的，還有那麼多棘手的事要處理，要不，就跟小丫姑娘說，竹筒我們不供了？”
封墨竹拉鋸的手微微一頓，看了她一眼：“我們不供，誰供？”
“隨便誰啊，這麼好的事情，又不愁沒人，只要一說，想要做的怕是都要擠破腦袋了。”
封墨竹輕笑了一聲：“你也曉得是這麼好的事情？”
薩嬤嬤：“......”
她的意思是，對那些缺錢的，或者想掙錢的人家來說，是特別好的事情。
可他們不缺錢不是。
而且，他的手那麼矜貴，是用來握筆的，不是用來拉鋸的，他的時間也那麼寶貴，是用來做買賣和運籌帷幄的，不是用來做苦力的。
“先交著吧，接下來我看看情況，不行的話就讓常烈派人鋸好。”封墨竹道。
薩嬤嬤的意思他懂，這也是當初那丫頭讓他幫忙磨橡子，他拒絕的原因。
他沒那麼多閒工夫。
他不是沒想過跟那丫頭說不供竹筒了，但為了能讓他繼續交竹筒，那丫頭那般費盡心思和努力，他又如何能拂了她的心意？
“嗯，”聽到他這樣說，薩嬤嬤點點頭，“讓常烈派人鋸也好。”
他們窮成這樣，都不賺這麼好賺的錢，難免讓人生疑。
“我今日見到陳公公了。”手中拉鋸的動作未停，封墨竹突然開口。
薩嬤嬤一震。
“陳德？”
“嗯。”
“在鎮上碰到的嗎？”
“不是，我去了他家。”
“他家？我記得他家應該在江南吧？”
封墨竹自嘲地彎彎唇：“嬤嬤覺得他回得去自己的家鄉嗎？還不是跟我們一樣，避世於此。”
薩嬤嬤想想也是。
以當年那些人那般趕盡殺絕的狠勁，怕是還沒回到江南，就早已被人殺了無數遍了。
薩嬤嬤笑笑：“沒想到他竟也避到了這裡，他，還好嗎？”
封墨竹“嗯”了聲，“精神看著還不錯。”
“那就好，快十年沒見了吧？他應該已經認不出你了吧。”
封墨竹搖搖頭：“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啊？
“真的嗎？”薩嬤嬤很意外。
十年他長變了很多啊！
“嗯，對我太熟悉了，小的時候，我都是你們兩個照顧。”
薩嬤嬤卻微微攏起了眉，心裡生出幾分隱隱的擔心。
“所以，你還是盡量少些出門吧，再不要親自去談買賣了，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好了。陳公公能識出你，指不定那些人也能識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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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竹沒做聲。
“對了，你怎麼曉得他避世於此的？找去他家，是想讓他繼續幫你嗎？”
“忠叔偶然碰到過他，我聽忠叔說的。既然，他已經過上了安寧的日子，我不想再將他卷進來，今日找他，只是讓他幫我做一張面具。”
薩嬤嬤一愣：“人皮面具？你戴？”
封墨竹“嗯。”
“以前讓你戴人皮面具，你不是說不用嗎？怎麼突然又想起來要戴面具了？”
“自然是有原因。”
總不能在那丫頭面前，一直以紗掩面。
【作者題外話】：下一更九點來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