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藥？
胡掌櫃恍悟：“那小丫頭是你妹妹呀！她已經走了，膏藥沒賣給我，只是讓我幫她代賣。”
“哦。”
張若蘭點點頭，掩住心頭激動，“請問，她讓你代賣幾多錢一貼？”
“這個......”胡掌櫃有些為難，“這個你回去問你妹妹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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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蘭知道生意人精明得很，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強求，反正她想確認的事已經確認了就行了。
遂假裝問：“那您看到她往哪邊走了嗎？”
胡掌櫃指指右邊：“往那裡。”
“好，多謝。”
出了德康藥莊，張若蘭緩緩勾起唇角。
果然不出她所料。
這幾日那傻子娘仨吃香的喝辣的，連肉都吃上了，她就覺得一定是那傻子賣膏藥賺了錢。
昨夜她去茅廁解手，看到那傻子背個竹簍出門。
深更半夜，還鬼鬼祟祟的，定有蹊蹺，她便悄悄尾隨。
遠遠地，她看到那傻子將揹簍裡的麼事東西倒進了村北邊的蘆葦蕩裡，她躲在暗處，等那傻子離開了，她跑去蘆葦蕩細看，發現竟然是橡子殼。
她想起那日她去後院，看到的那一鍋褐色的糊糊，當時那傻子也說了，她們在做膏藥。
她很好奇，她們把麼事做膏藥？
原來是橡子！
想想橡子的肉可不就是那個顏色。
發現了這個秘密，她很激動，這可是生錢的門道啊，最重要的，還不需要本錢，橡子東山上滿山都是，都沒人要。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將這件事告訴她娘，她娘自是也很激動。
她娘說，白日裡她從地裡回來時，路過林嬸家，看到傻子她娘在林家院子裡，好像在問林家的牛車今早來不來鎮上，想必那傻子是要來鎮上賣膏藥了。
她娘便讓她隨便找個要上鎮上買綵線的理由，也跟著一起來，實則看看這傻子是不是真的賣膏藥。
畢竟做膏藥是那傻子跟她說的，她也沒有看到成品，是不是真的做膏藥也未定，那傻子傻病好了以後，一肚子壞水，有可能是騙她的。
而且，橡子肉能藥用，她跟她娘都還從未聽說過，指不定那傻子是拿橡子做別的賣，故意說做膏藥騙她。
所以，那傻子下了牛車之後，她往前再坐了一點點，也下車了，然後，就看到那傻子進了這德康藥莊。
看那傻子春風得意地離開，想必是買賣做成了，她便故意進這德康藥莊稍加試探。
真的是賣膏藥！
張小丫呀張小丫，別以為你深更半夜扔橡子殼，提個空竹籃麼事也不裝，將膏藥藏起來，問上臉屁也不放一個，就沒人知道！
哼！
唇角一翹，她轉眸搜尋賣繡花綵線的地方，既然以這個藉口來的，總得買點回去，樣子還是得做的。
那傻子悶聲發大財，她自然也得不聲不響暗著來，倒不是怕那傻子曉得了，而是擔心被別人發現，一旦都知道無人要的橡子能做膏藥賺錢，大家肯定一哄而上，那她還賺麼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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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張小丫提著空竹籃進了一家布莊。
“小姑娘扯布嗎？”賣布的婦人立馬迎過來，“是做褂子、袍子還是做褲子？這邊都是做袍子用的，那邊是做褲子的。”
“嗯，想做一件袍子。”張小丫一匹一匹看著。
婦人拿了尺子過來：“男子的，還是女子的？”
“男子的。”
她準備扯一件做袍子的布送給封墨竹，他家那般一貧如洗，她還將他的袍子給撕壞了，這讓她一直有些耿耿於懷。
今日賺了錢索性賠他一件。
“這些都適合男子的，這匹藏青色，穩重又大方，關鍵還耐髒，那個絳紫也行，顯貴氣，還有這個淺灰色，如今很多人選這顏色，黑色也不錯，對了，幾大年紀的男子？”
婦人甚是熱情地一邊介紹一邊問。
“那種的幾多錢一尺？”張小丫指著一匹白布問。
也是那種勝雪的白。
雖然她曉得封墨竹一介農民，又不是富貴公子哥，不應該買白色，應該買些耐髒的深色，但是，她發現，髒這個字，對封墨竹來說，不存在的。
不僅他，他們娘倆都是如此，都是愛乾淨的人。
所以，買白色應該沒關係，最重要的，那廝穿白色好看啊，昨日著一襲白，哪怕摞滿補丁，卻依舊美得如畫中人一般。
那樣的身材，那樣的顏，若穿上好點的華服，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驚才絕豔。
“小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匹布的質量可是這一排裡面最拔尖的，你看，沒一絲雜色雜點，白得纖塵不染，而且不厚不薄，透氣卻又不透明，鎮上好多有錢的公子哥扯去做衣服呢，最重要的，還不貴，才三文一尺，你要幾多尺？”
幾多尺？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呢。”
在現代都是買現成的衣服穿，對這方面她也沒學過，完全沒概念。
“對方身高多少，是胖是瘦？”
“身高……”張小丫比劃了一下，“比我高許多，大概這麼高，肯定一米八以上。”
“米？”婦人沒聽懂。
張小丫這才意識過來，這個時候還沒有“米”這個單位呢，腦子裡快速換算了一下，“就是大概五尺半。”
“哦，”婦人點點頭，“那胖瘦呢？”
“很瘦……”話一出口，張小丫眼前驀地浮現出他麥色的肌膚和結實的胸膛，呼吸莫名一抖，並熱了耳根：“那個，雖然瘦，但又不單薄，挺壯的，應該說結實吧，挺結實的。”
“沒關係，我這布的幅寬很寬，壯點也夠袍子的寬度，我把你算一下你應該扯幾多哈。做長袍一般扯布的話，要扯袍子的長度，加一個袖子的長度，外加五六寸的富餘以防萬一，對方身高五尺五，袖長等於身高的一半，再加上五六寸的備用，你扯九尺綽綽有餘。”
九尺，三文一尺，就是二十七文，那賣蛇膽的錢就去了一半。
張小丫略一猶豫還是決定買了，反正錢這東西，不是靠省出來的，而是靠賺出來的。
“九尺二十五文可以嗎？可以我就扯了。”
“小姑娘，我這都是實在價，從不還價的，而且，哪有你這樣還價的，你等於一下子還掉我將近一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