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畢,關上窗,鎖好門,眾人紛紛上了牛車,由小七趕車回家,到了岔路口,張小丫帶著幾人下車,張芳芳跟佘躍龍則留在車上,小七送他們回永和村。
幾人紛紛提著東西往家走去。
霍氏熬了米糊,其他人負責整理掃灑。
畢竟新年新氣象,每年都要給家裡做一次大掃除。
不過未免碰壞封墨竹的東西,每個人只要負責自己屋子就好。
等米糊弄好後,毛蛋邁著小腿搬來板凳,張小丫踩著板凳,將福字跟對聯紛紛貼在大門口。
還有鞭炮跟煙花也是必不可少。
如蛇盤踞的大鞭炮,從門口處往外延伸。
小七正好也趕車回來。
由他點燃鞭炮。
噼裡啪啦!
巨大的聲響傳來。
眾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皆捂著耳朵,是從內心湧起的開心。
到了晚上,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放著煙花爆竹。
張小丫坐在走廊上,看著春曉等人開心的玩鬧,眼底充斥著滿足。
她前世是個孤兒,穿越來了這裡,不知不覺就有了這麼多的朋友親人。
但她心裡還是有些遺憾。
這種時候,封墨竹竟沒有在身邊。
叩叩叩!
隱約間傳來敲門聲。
張小丫見她人玩得還在興頭,便自己下了臺階,走到門後,伸手開啟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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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一瞬間,便看到封墨竹一身玄衣,站在門外。
砰!
此時他的身後,天空綻放了一朵煙花,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地般。
封墨竹眸光灼灼低頭望著她,宛若謫仙。
連同煙花般,在她眼中綻放。
她卻不知,封墨竹此刻看她亦如是。
“你,你怎麼來了?”張小丫結結巴巴道。
視線緊盯著他。
“想著,這個時候,你該是想我了,就來了。”封墨竹嘴角微勾,淡淡道。
張小丫笑彎了眼。
“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她說著祝賀詞,朝他攤手道。
封墨竹眉頭微挑,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紅包,放在她的手心處,低沉著聲線道:“平安喜樂。”
兩人對視一笑。
張小丫將封墨竹迎進門。
霍氏看著他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封墨竹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手上拎著兩壺女兒紅。
到了後院的亭子裡,封墨竹拿掉酒罈的封蓋,端著酒壺仰頭一灌。
“自己喝多沒意思!來,我陪你一起喝。”張小丫學著他的模樣,拿掉封蓋,抱著罈子喝了一大口。
封墨竹見狀,眉頭微抽,搶過她手中的酒罈道:“你酒量不行,不能這麼猛灌,容易醉。”
“沒事,醉了不還有你在嗎?”張小丫卻不以為意道。
兩人皆有心事。
無法跟對方明說。
封墨竹顧忌他自己的身份,如今都還是個藏頭露尾,不敢見人的懦夫。
又怎麼給她幸福?
張小丫卻是因為自己的來由,一縷孤魂,附身在這具痴傻的身體上,亦不敢跟封墨竹明說。
在這個敬畏鬼神的時代,誰又能正常看待她呢!
只能將這些埋藏在心裡。
一人一口,反倒像是較勁起來。
誰也不肯停歇。
半晌!
“呃!”
張小丫抱著酒罈坐在石凳上,搖搖晃晃,打著酒嗝。
封墨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是這副樣子。
面紅耳赤,眼神朦朧,已然不清醒。
將酒罈中的最後一滴酒飲盡,封墨竹長嘆了一口氣,上前扶著張小丫往她房間走去。
“我是有心事,才喝酒,你倒是比我還醉得快!”封墨竹寵溺道。
“我也有心事啊!”張小丫揮手出聲道。
她突然站直身體,眸光幽幽的望著他,作勢就往封墨竹身上撲,宛如章魚一般,手腳全部纏著封墨竹,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跟你說,我不是張小丫。”
封墨竹動作一頓,眉頭微挑,只以為她是喝醉了,輕笑了聲。
“不對!我是張小丫,你別不信,我不是那個痴傻的張小丫,我來自別的地方,一個你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張小丫早就被紅薯噎死了,我是借屍還魂!”張小丫全盤托出。
封墨竹身體僵硬,低頭看著她。
等著她繼續往下說,誰知耳邊竟傳來呼嚕聲。
封墨竹站在原處良久。
突然腳下一動,將張小丫送回她的房間,站在床邊一直看著她,神色莫測。
半晌才從房間離開,二話不說地離開了院子。
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需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消化她口中說的那些話。
既不是張小丫,又是張小丫?!
封墨竹本就聰明,心中隱隱有了個想法。
次日正午,張小丫渾渾噩噩的從床上坐起,頭痛欲裂,完全是酒醉的後遺症。
嘶!
她用手敲擊著頭部。
真是不應該貪杯!
封墨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她腦中只剩下喝酒前的一丁點記憶,之後做了什麼全忘光了。
張小丫下床端著茶壺倒水,抿了口,喉嚨裡一股清流流過,方才覺得好多了。
咯吱!
她穿戴好衣服,推開房門。
寒風凜冽,大年初一,新的一年開始了!
毛蛋穿著厚衣服,一層裹一層,宛如一個肉球,坐在院中的板凳上,自顧自的玩耍,偷摸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放入口中。
甜甜的味道溢位。
臉上一陣滿足。
“毛蛋,就你一個人在?”張小丫走上前詢問道。
毛蛋點了點頭道:“娘跟春曉姐姐她們去鋪子裡了,讓我在家看著姐姐,娘說有留飯給你,等你起了熱熱就能吃,還有......”
他頓了頓,從凳子上站起身,雙手叉腰,眉頭一皺道:“娘說你以後要注意點,怎麼次次都在封墨竹面前喝醉,於理不合!”
張小丫忍俊不禁,彎唇一笑,他學得倒是有模有樣。
“哇!小毛蛋長大了,都會教訓姐姐了是嗎?!”張小丫淡笑道。
伸手點著他的鼻尖,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毛蛋聞言,雙手叉腰得意的仰頭道:“沒錯,過完年,我就再也不是兩歲的小孩,我三歲了!”
張小丫忍俊不禁,簡直可愛到爆。
果然不論到哪裡,小孩子都渴望長大,哪怕是一歲,都得意不已。
她不想打壓他的興奮,連連點頭附和道:“沒錯,我們家小毛蛋長大了,已經不是兩歲小孩,是三歲了呢!”
毛蛋果然開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