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心口一顫。
若這事是真的，大房只怕是不會饒了她們！
就算是公婆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為今之計，只有抵死不認！
思及此，楊氏大喊道：“那就不能是她張小丫怕被人發現，故意用左手！”
“噗，”張小丫聞言，輕笑了聲，譏諷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常用手的區別，我常用手是右手，突然用左手必定不順暢，可你看這些痕跡，這麼流暢，顯然常用手是左手！”
“你自然要為自己狡辯！”楊氏咬緊牙關道。
“她說的沒錯。”張志勇突然出聲道。
見眾人視線全放在他身上，張志勇沉著臉再次道：“小丫說的沒錯，確實是若梅做的，我在屋裡看書時，曾看到若梅偷偷進入芳芳的房間。”
若是張小丫的話，趙氏還有些半信半疑，但張志勇的話，卻是篤定了張若梅是幕後黑手。
趙氏怒不可遏，尖叫一聲，從地上爬起身，張牙舞爪的衝向張若梅，厲聲喝道。
“你這賤人！我家芳芳怎麼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害她？！”
說著，尖利的指甲在張若梅的臉上留下道道血痕，恨不得將張若梅給毀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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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我，都是張小丫胡亂謅的，大哥你不能因為張小丫之前幫你洗脫罪名，你就這樣偏袒她誣陷我啊！”張若梅仍然垂死掙扎道。
“好了。”張大福走上前，拉著趙氏低聲道。
“我們家芳芳可怎麼辦？”趙氏力竭，倒在他的懷中泣不成聲。
“爹孃自會處理，現在該想想，這沒了喜服該如何成親。”張大福冷靜道，可看向二房的眼神中，充斥著不滿。
“都這樣了，還成麼事親！”趙氏崩潰道。
“我會去鎮上給芳芳買一套喜服。”佘躍龍擁著張芳芳，低頭深情地看著她承諾道。
“躍龍……”張芳芳滿心感動，欲言又止道。
“這喜服的錢，我出了。”張小丫突然出聲道。
一時之間，屋裡所有的視線匯聚在她的身上，或疑或驚或喜。
唯有封墨竹，靜看著她。
彷彿她做什麼，他都贊同。
“大姐成親，我一直想著送什麼禮物好，眼下倒是我表現的機會了，喜服的事就交給我，定叫兩位滿意。”張小丫微微頷首，承諾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張芳芳輕聲道。
張小丫嘴角微勾調笑道：“大姐還是想想怎麼給眼睛消腫，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好了。”
“這大過年的，也不好找裁縫，錢就由二房的出，也算是對她們的懲罰，再有下次，就直接分家出去，免得一天到晚盡弄些么蛾子！”老張頭開口道。
楊氏一聽要自己出錢，頓時臉色一變。
一套喜服的錢可不低，若是張小丫獅子大開口......
可老張頭說出的話，就連張老太都不敢違背，而且，她們畢竟理虧，鬧下去只會更不利，她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沒事偏要去招惹張小丫跟大房。
這事只怕大房還不會善罷甘休！
思及此，楊氏轉頭怒視張若梅。
都是她搞的鬼！
張若梅感受到楊氏的視線，縮了縮頭，暗道完了，她娘將錢看得比什麼都重。
鬧了這麼一出，霍氏也不想繼續在張家待著，抱著毛蛋坐小七的牛車回家。
出門時，瞥見張小丫跟封墨竹站在一旁，忍不住叮囑道：“這孤男寡女，總呆在一起也不好，畢竟沒定親沒怎麼，讓旁人看了多有閒話，說說就得了，早點回來！”
前面幾句是在敲打封墨竹，最後一句卻是看著張小丫說的。
封墨竹微微頷首。
霍氏隨即才上了牛車，朝鎮子的方向駛去。
“走！我們去你家。”
張小丫扯了扯封墨竹的袖子道。
封墨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北山那處。
沒做聲。
張小丫笑笑，其實，她也就那麼一說，並沒有真打算他會去，就算去了，他們也只能在院子裡，他可從未讓她進過屋。
然，出乎意料的是，短暫的沉默後，封墨竹點了一下頭：“好。”
張小丫都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
直到封墨竹踩著腳蹬翻身上馬，斗篷飛揚，整個人肆意颯爽，他朝她伸出手，她才回過神來。
封墨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拉著她，猛地一用力，將她護在身前，用斗篷一遮，腳下一個用力。
騎馬朝北山而去。
耳邊是呼嘯的烈風，周身全是他身上的氣息，張小丫倒也不覺得害怕。
沒過一會兒，身下的馬匹停滯，封墨竹掀開斗篷後，將張小丫抱下馬匹。
“馬只能到這，剩下的路，我們走上去。”
張小丫眼前一亮，竟發覺這地方，是之前跟封墨竹一同被關的山洞外。
沒想到他走的是這條路。
想起當時的場景，張小丫忍不住輕笑出聲。
封墨竹回眸挑了挑眉。
“這裡，還真是巧！”張小丫意有所指道。
他看了眼山洞，頓時明白她的意思。
淡笑不語，隨即牽著她往上走去。
穿過竹林時，光線很暗，張小丫微微湊近，抱著他的胳膊道：“封墨竹，我娘的話，你沒聽出來麼事意思嗎？”
封墨竹眸光微動。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是麼事意思？
可這承諾太重，他怕他給不起啊。
呼吸間，張小丫沒等到他的回應，心裡有些沉重。
“對不起，”封墨竹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暫時給不了你這些，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處理好一切。”
張小丫垂眸，突然有些慶幸現在的光線。
起碼封墨竹不會看到她臉上的失落。
良久，封墨竹不自覺握緊拳頭。
“好！我等你。”
就在他幾乎要承受不住時，張小丫細微的聲音傳來。
他驟然松了一口氣。
兩人走出竹林，房屋展現在眼前。
張小丫加快腳步，走進院子，卻沒有進屋，而是徑直來到院中榕樹下的石凳上坐下，抬頭遙望遠處。
她不想為難他。
身邊傳來動靜。
餘光瞥見封墨竹撩起衣袍，挨著坐在了她身邊，不看天空，只凝眸望著她。
張小丫伸手輕勾起他的小指，低聲道：“封墨竹，新年快樂。”
“嗯，快樂！”耳邊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張小丫閉上眼睛，嘴角微勾，泛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