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及笄,十一歲也不算是小了,該有個正經名字,總不可能日後還叫狗蛋。”張小丫淡淡道,眉頭微皺,略微思索間,她眼睛一亮,看著狗蛋兒道:“既然你也不知道你爹姓什麼,日後又是跟著我,不如隨我姓張,取名張平安,希望日後能平平安安度日,無災無難,如何?”
“張,張平安?”
狗蛋兒似是有些沒想到,愣在當場,口中嘟囔道:“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牙齒咬著下唇,眼眶微紅,狗蛋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便開始給張小丫磕頭。
本就是泥地,洗乾淨的臉上又出現汙垢。
張小丫嚇了一跳,趕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從石凳上站起身,走到狗蛋兒的面前,攔住他的動作。
“你這是做什麼?!不過是個名字,這麼激動,好不容易洗乾淨,又穿了身新衣裳,這麼一弄,豈不就弄髒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動不動?!”
張小丫將他拉起身,彎腰拍去狗蛋兒膝蓋處的灰塵,又從袖中拿出帕子,小心的擦拭他臉上的淚水,無奈道。
“我,我一時激動。”
狗蛋兒也有些不好意思,視線左右漂浮。
“好了,日後就在我鋪子裡幫忙,月錢都和旁人一樣,包吃包住,我會將你當做弟弟一般對待的,我叫張小丫,你叫我小丫,或者小丫姐都可,有什麼都和我說即可。”
張小丫輕笑了聲,神色如常道。
狗蛋兒連連點頭應下。
“好了,跟我去鋪子裡吧。”
說著,張小丫便轉身朝宅院外走去。
狗蛋兒緊跟其後。
她也是瞧他品性還算不錯,一肉之恩,以命相報。
又是個小乞丐,沒有去處,鋪子平日裡人手也不夠,常烈又不可能一直呆在鋪子裡幫忙,便將他留下來,也算是做件好事。
珍珠奶茶鋪子內。
霍氏幾人正在裡面招呼著客人,便瞧見張小丫帶著人走近鋪子。
皆不以為意。
張小丫先是將狗蛋兒帶到角落的桌子上坐下,給他拿來一筒珍珠奶茶跟些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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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鋪子裡有些忙,你先呆在這裡,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狗蛋兒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坐在凳子上不敢動彈,只是用眼睛打量著四周。
過了幾個時辰,天色暗了下來。
鋪子裡沒有那麼忙的時候,張小丫這才招呼著眾人,圍坐在狗蛋兒所坐的桌子附近。
“咳咳咳!”
張小丫握拳抬手輕咳了一聲,看著眾人的神色,介紹道:“這小孩兒叫狗蛋兒,是個小乞丐,日後跟著我們生活,就在鋪子裡面幫忙,跟春曉三三一樣,按月給工錢,我給他取了個新名字,叫張平安。”
春曉本就跟張平安一樣,之前也是個小乞丐,後來跟著張小丫一起,心思細膩,瞧出他面上的拘謹,面露善意,微微一笑。
三三性子活潑,立刻便坐到其的身邊,咧嘴一笑,瞧著比自個小幾歲的張平安,自我介紹道。
“小平安,我叫三三,比你大不了幾歲,叫我三三姐就好了。”
“春曉。”
春曉頷首道。
“三三姐,春曉姐。”張平安點了點頭,乖巧道。
“郭霜,這是我爺爺。”郭霜抱著琵琶,朝他頷首道。
郭老漢則拿著二胡,站在一旁。
“這是我娘,你叫她張嬸,我弟弟毛蛋跟隔壁鄰居家王嬸的女兒盈盈,常烈常大哥。”張小丫順勢介紹其他人。
張平安低著頭,抬眼看著每一個人,點頭打著招呼。
霍氏抱著毛蛋,眉頭微皺,顯然是對張小丫突然帶了個人回來有些不滿,不過她早已習慣聽張小丫的話,雖有些不滿,卻也沒說出來。
許是到了新地方,亦或是看出霍氏神情不對。
張平安意外的勤快,端東西上桌,結賬,收拾打掃,幫著春曉三三等人做事。
霍氏坐在位置上沒動,將毛蛋放到地上,輕拍他的屁股,打發他跟盈盈一起去旁邊玩耍。
伸手按著張小丫,攔住她起身的動作。
“小丫!”
張小丫自是看出她面上的神色,知她要說什麼,重新落座在位置上,抬眼看著她。
等著下文。
“店裡的事也不算多,你又是請郭霜兩人彈奏,又是帶人回來的,我們這又不是善堂,哪裡用得到這麼多人!”霍氏略有些不滿道。
“娘,常大哥只是暫時在這裡幫忙,他自是有自個的事情做,就比如這幾日,我有事外出,不在鋪子裡幫忙,除去我們兩個,鋪子裡只有你跟春曉三三,三個人做事,一旦忙起來,人根本不夠用,至於郭霜兩人,也並不是毫無用處,我這也是為了日後做打算。”張小丫如實道。
順便將案子的事跟霍氏說了一二。
霍氏見她如此,只得算了,可面上難免有些忿忿不平。
張小丫也沒再多說什麼,反正以她的性子,過幾天就沒事了。
送走最後一波客人,霍氏幾人收拾好鋪子後,便關上鋪子門回家。
常烈見張小丫有了人手,便回了封府。
春曉收拾了東西,搬去同三三一起住,將屋子給了張平安。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氣溫逐漸上升,不知不覺間,衣裳也換上薄衣。
張小丫站在櫃檯後面,低頭撥拉著算盤,手執炭筆記賬。
眾人忙的是滿頭大汗。
一個身影步入店鋪之中,站在櫃檯前。
“小丫姑娘,恭喜恭喜啊!”
張小丫聞言抬頭,瞧見來人竟是武大人,眉頭微動,反問道。
“大人,何喜之有啊?”
“京城傳來訊息,九王爺嘗了你的茶點,倍感新奇,欽點你為其壽辰之時的茶點師,不日便要啟程上京準備。”武大人笑道。
張小丫微微一愣,方才反應過來。
當初在鎮子上參加茶點大賽時,告示上便曾言明,州郡城茶點大賽的勝出者,將上京城為九王爺的壽辰,提供茶點。
“王爺壽辰在六月廿六,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趕路需得一些時日,這幾天你收拾行李,到時候會派人護送你進京!”武大人繼續道。
“好,多謝大人。”
張小丫微頷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