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虎翼水軍已經在青州碼頭附近集結，查理派人加急預定的舢板也已經就位，為了提升辨識度，在每一塊舢板上都附著一塊深色的絹布。
“就這麼讓其隨意飄在那裡嗎？”呂惟簡有些擔憂的看向一臉鎮定的盧瑟，“我可是賭上了虎翼水軍的未來！”
旗艦上官家趙恆，四位宰輔均已就位，寇準由於宿醉的關係，不是那麼清醒。
趙允讓的天武軍也已經分佈在了其餘戰艦上，他們都是旱鴨子，需要儘快的熟悉水上的生活，不過還是有不少禁軍嘔吐不止，為此盧瑟已經讓各船的廚房準備了大量的鹽水，大量脫水會危及生命。
自從進入渤海到黃海，和在黃河裡感覺是完全不同，特別是趙允讓麾下的這支天武軍，九成都是北方漢子，不識水性，精銳倒是精銳，但是用盧瑟的話來說，還做不到THE.BEST.OF.THE.BEST！
“先試試一米引信的火藥包，量少點，東西不多，別浪費了！”這次盧瑟從京城家裡帶了一批最初的傭兵在身邊，他們分散在了十幾艘戰艦上面，充當旗手，短時間沒有辦法教會那些水軍旗語，只能用這種笨辦法，查理聽從盧瑟的指令，向周圍的戰艦釋出旗語，那些傭兵接收到旗語向各自船上的指揮官彙報，除了旗艦外，其餘的戰艦都開始遊走起來，距離最近的兩艘戰艦艦載投石機相繼射出了兩包微量火藥包，其中一包引信在空中就已經燃燒殆盡，火藥包還沒接觸到漂浮在水面的舢板就騰空爆炸，雖然最終還是波及到了舢板表面，但是盧瑟很不滿意。
另一艘船丟擲的微量火藥包倒是精準的落在了舢板上，將舢板炸成碎片。
第二輪測試開始，依舊是那艘戰艦上的投石機精準命中漂浮的舢板，旗手下達了暫退的指令，並且要求那艘船上的射手靠岸過來旗艦。
和射手同來的那還那艘船上的都頭。
“末將參見官家！”兩人納頭就拜。
“平身，剛才那兩發火藥包都是誰放的？”趙恆面帶微笑道。
“是他，他這個人素來對這種拋擲的操作有絕活，只要看一遍就會，末將自嘆不如！”那都頭倒也是爽快人，沒有著急攬功。
“小的洛小乙，見過官家！”那水兵抱拳道。
“看賞！”趙恆高興，“讓這洛小乙來訓練那些投手，朕要一支鐵打的水軍，給朕在遼人面前耀武揚威！”
“謝官家！”“末將遵令！”
之後的測試精準度雖然提升了不少，但是那還取決於固定目標，將來的敵人哪裡會待在原地等你打過去？
毛大郎一路小跑來到身側，向趙恆稟告，似乎是抓到了幾個可疑人，這幾個人剛才水軍測試火藥包的時候，偷偷摸到碼頭附近的時候被埋伏的皇城司密諜逮個正著。
“官家，既然能夠被派到這裡探查的密諜，想必也是個中高手，一般的審訊恐怕得不到任何答桉，不如交給我手下的傭兵試試吧？”盧瑟主動請纓道。
趙恆本能的想要駁斥，但是當著那麼多重臣的面，況且盧瑟的態度還算不錯，“那...朕就在這裡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毛大郎虛心的在查理等人前帶路，幾個可疑人被押解在青州府衙的大牢裡。
“都出去吧，現在這裡交給我們！”盧瑟對那幾個府衙獄卒道，“光抽鞭子有用的話，還要皇城司幹嘛？”
毛大郎很認可盧瑟這番話，即使是被皇城司抓住了，這些人的口風也很緊，十八般武藝都嘗試一遍，寧死不屈。
“對了，準備幾口木盆過來，廣口的那種，還有，將這幾個人吊起來。”盧瑟對那幾個獄卒道，“別問為什麼，照辦就是了，讓你們看看什麼是專業的審訊手段！”
那幾個可疑人臉上滿是不屑，“大宋真是人才凋零了，居然連小娃子都出來了，大宋的大人都是軟蛋嗎？”
“不用麻煩，直接殺了我們！別做夢了！”
沒多久，盧瑟要的木盆被抬了來，負責抬木盆的倒是兩個熟人，一個是水兵梁冰，一個是李皋。
“讓你們過來，就是旁聽的，以後跟著本少爺，有你們學習的機會，今天不需要你等上手！”盧瑟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李皋，“喲，緩過來了，臉色好了很多嘛！晚上，梁冰，給他加餐，想吃什麼都隨意，但是不能喝酒！”
“七少爺您放心，我會看著他！”梁冰很激動，原本以為一輩子當大頭兵到退役了，沒想到被這位傳奇人物看中，聽聞他的麾下有一支很厲害的番外傭兵，查理等人他見過，但還有很多人他沒機會見面。
“主人，檢查過了，都是遼人的密諜，髡發被隱藏起來了，普通人不容易察覺，好像都是漢人。”查理將初步檢查的信息反饋給盧瑟。
“認賊作父的還算得上漢人嗎？”盧瑟語氣冰冷道，“就先拿這個屁話最多的練手，李皋，看著點，不是用蠻力就能讓人屈服的。”
李皋雙手抱胸，對一個孩子，他還生不出敬畏之心，本就是那個臭道士拿下自己的。
“還記得我之前在上清宮給你等說過的，有關人體的一些情況嗎？”盧瑟看向查理，後者點頭，拔出腰間的細劍，這批細劍也是那些基普羅斯的鐵匠趕製出來的，細劍上有幾道凹槽，用來放血的，都是以大馬士革短刀為基礎設計的款式。
查理毫無猶豫的將細劍刺進那名密諜的小腹上，然後順時針轉動，那男子原本只是悶哼一聲，但是隨著細劍攪動，他忍不住的嘶嚎起來，“該死的宋人，殺了我，有本事殺了我！”
查理根本不受他的影響，繼續攪動著，因為被吊在那裡，鮮血順著出血槽滴落進下方的木盆裡。
別說剩下的幾個遼人密諜了，就是李皋都背過身去，這種場景他真心第一次見，同時他也很慶幸，自己只是被綁在船尾幾天幾夜，要是給自己肚子上來這麼一遭，他也受不了，這個小子真是陰狠，被這種狼崽子盯上，不死也會脫層皮。
查理拔出細劍的時候，帶出來一大截腥臭的腸子，那個密諜沒能挺住，已經死了，屍首懸空掛在那裡，不斷地轉動著。
將細劍遞給了麾下的傭兵，那裡也是一臉冰霜的來到第二個密諜面前，欲要解開他的上衣。
“我...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那密諜精神直接就崩潰了，同伴的慘嚎聲還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迴盪著，他腳下的木盆裡已經滴落了一灘黃綠色的液體。
“不能說，你的家卷還在幽州！”另外一人連忙出言阻止道。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換個人，先從他開始！”盧瑟拍著手，指向了那個出言勸阻的密諜，傭兵點了點頭，過去解開那人的上衣，只看到那人全身都在哆嗦著，臉色慘白，但是雙唇緊閉，一聲不吭。
“盧公子，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毛大郎湊過來低語問道，“要是都給弄死了，我等回去沒法向官家交代。”
“不用交代，都弄死了才好呢！我本就是需要幾具屍首帶回去解剖玩得。”盧瑟自顧自的說道，根本就是想讓那幾個遼人密諜聽到。
毛大郎無語的退後幾步，這小子越來越兇殘了，回頭得知會一聲都知，太可怕了！
“毛勾當，你得清楚一個問題，這些人雖然長了一副漢人的皮囊，但是他們何時將自己當成過漢人？讓這些人活著回去，下次就會有更多的大宋百姓死於他們之手，那個時候，你再來跟我談仁慈吧！”盧瑟背對著毛大郎沉聲道，“大家都是密諜，各為其主，你的內心不該有那麼多的婦人之仁，這會左右你的判斷，會喪命的！嘁，都是閒的！繼續用刑！”
隨著一聲高亢的慘嚎聲傳來，細劍被刺進那個出言阻止的遼人密諜的小腹，這個人腳下的木盆裡已經分辨不出哪些是血汙哪些是尿液了，全都混雜在一起。
“都是廢物，就這種水平也敢來大宋的土地討野火，去問問剩下的那個，要說就趁早！”盧瑟朝著查理努了努嘴。
“我說，我都說，都說！”那遼人密諜經歷了兩名同伴的慘死，最後的心理防線早就崩潰了，毛大郎搖了搖頭過去接手，這裡已經不需要盧瑟他們了。
“李皋，有何感想？”盧瑟跳下木箱子，看向一旁面色慘白的李皋，“你是不是在慶幸，當初我沒用這招對付你？其實你該慶幸這身肥膘，細劍刺進去達不到他們的效果預期，出來的通常是黃色的油脂更多一點。”
梁冰一個沒忍住，早飯直接噴了出來，扶著一旁的木柵欄一個勁的乾嘔起來。
“給他弄壺鹽水灌下去，吐過很不好受。”盧瑟輕輕拍了拍梁冰的後背道。
青州府衙的幾名獄卒早就面無人色了，見到盧瑟幾人出來，不用別人提醒，早就抖得跟篩糠似的，直接退到兩側。
盧瑟沒有直接回到旗艦上，而是去了艙室，換了一身衣物，將沾染著腥臭味道的外衫脫下，丟給克裡希那，最近他的衣物都是她在負責清洗。
重新回到旗艦船舷邊，趙恆等人已經不在那裡了，上到飲茶室，趙恆就看到了進來的盧瑟，“看你的樣子，別告訴朕什麼都沒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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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郎正在整理，這種小事情有多難？”盧瑟好不謙虛道，“只要我親自出馬，那些遼人密諜搶著表現，生怕晚了訊息別別人搶白了，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王旦寇準陳彭年這些人都是老成精的，就連一旁喝茶的呂蒙正，宦海多年，什麼人說什麼話，一聽就明白。
“喲呵，合著你的意思，朕的皇城司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沒幾個能用的？”趙恆不高興了。
“倒也不是那麼差勁，只是思維僵化了。”盧瑟笑笑，坐在盧察的邊上拿起茶碗抿了一口道，“就是有些太想當然了，認為密諜被抓到，對方就該如實的透露需要的資訊，你不威懾他們，如何能夠達到目的？”
幾位宰輔，特別是曹利用頗有興趣在一旁聆聽著。
沒多久，毛大郎帶著整理好的審訊卷宗回來，遞給了陳吉祥，陳吉祥轉交給趙恆。
“果然是動靜太大，被那些人盯上了。”趙恆翻了幾頁紙，“這些人都是因為上次截殺佟玉強的那些密諜突然失蹤才連夜從析津府一路過來查探的，幾位宰輔也看看吧！”
喝了一口茶的趙恆，看向毛大郎，“剛才盧小子大言不慚，說皇城司的密諜手段太少，你怎麼看？”
“稟官家，和盧公子的手段比較起來，確實差距甚遠！”毛大郎也不隱瞞，直接回道。
“怎麼個差距甚遠？”趙恆雙眉微皺問道。
於是乎，毛大郎就將發生在青州府衙大牢裡的一幕幕場景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
包括趙恆在內，都被盧瑟表現出來的殺伐果斷弄懵了。
“官家，盧小友那句話說的不錯，對於這些認賊作父的賊子，不能有婦人之仁！”寇準首先拿調道。
“官家，當年太宗時期的一幕幕，微臣還歷歷在目，每每想起，夜裡枕頭都會被淚水浸溼。”曹利用臉色凝重道，“太慘了，那些遼狗還用我大宋將士的屍首駐京觀！”
“曹相公謬讚，小子只是做了一個大宋人應該做的事情！”盧瑟起身行禮道。
“不，老夫這裡要多謝你！”曹利用回禮道，“生子當生盧七郎！”
“既然諸位宰輔都對你讚許有加，說說吧，想要什麼賞賜？”趙恆騎虎難下，看向盧瑟這邊。
“那...哪能蹬鼻子上臉呢？不如官家就把曹大人那句話寫下來，將墨寶賜給小子吧！”盧瑟走過去，將鎮紙壓著宣紙，開始研磨。
這還不叫蹬鼻子上臉？客氣當福氣啊！
趙恆在書法上的造詣確實高超，趙宋這幾個皇帝，書法作畫上都是人才。
“官家，好人做到底，題一行字，大中祥符四年，青州碼頭賜予盧家七郎，再蓋個私印就完美了！”盧瑟嬉笑著，指了指空白的地方。
這裡也就只有盧瑟這小子敢得寸進尺，當著這麼多宰輔的面，旁邊的張允讓都不得不給盧瑟寫個服字。
要是盧瑟得知趙允讓心裡所想，必然會將他來過來，寫好大大的服字，再題一句小子，蓋個私印啥的。
蚊子腿也是肉啊！
“搜尋到一份宋真宗後期親筆書法真跡一張，可兌換十萬積分，是否確認？”
確認！記得給我原封不動的掃描一份出來，不要用列印的湖弄我，彩色的！
“能懂都懂，放心，萬無一失！”
“賬戶餘額115800積分，目前可以開啟的功能繁雜，需要列出來觀賞一下嗎？”
告辭！
“歡迎再次使用兆度3.1搜索引擎！”
狗系統，明明之前還有2萬積分，一不小心就沒了4200，下次必須查詢下使用明細。
假裝端詳手裡的真宗真跡，其實一來一去，手裡這張已經變成了掃描件，小心的收納起來，就算是贗品，賣出去也是老價錢了，完全是有價無市的。
“那要不，幾位相公，不吝惜的話，一人給我一份，墨寶咋樣？”盧瑟這就叫得寸進尺了。
“這幾日得了盧小友悉心照料，應該的。”王旦作為首輔，首先站出來，蘸了墨汁直接寫了一篇狂草，最後學著趙恆的樣子用小楷寫了一句題字，身上掏摸半天，摸出來一枚圓形印鑑，蓋了上去。
接著是寇準，首輔都寫了，次輔還拿喬什麼？
寇準後面是曹利用這位樞密使，雖是武將出身，但也寫了一手不錯的字。
然後才是陳彭年。
“濮王殿下，給個面子，也寫個吧？”盧瑟腆著臉道。
“你想讓我寫什麼？”趙允讓汗顏道。
“我猜得到，你想給我寫個大大的服字！就寫個服吧！”盧瑟笑起來像只奸計得逞的狐狸。
“你會讀心術？”趙允讓真的懵逼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過來。
“我要有那個本事，早就被抓去皇城司切片研究了。”盧瑟吐槽道，“寫不寫？憋廢話！賺錢多不多，取決於心情好不好！”
這話就有點耍流氓了，但是對趙允讓確實管用，他在京城借的錢總數超過了兩年檀淵之盟的歲幣的總和！
“翁翁，孫兒求一副您的墨寶，不知道可不可以？”待到收納起所有人的墨寶後，將目標落在了盧察身上。
盧察哪裡敢推辭，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小孫子，盧察還為其作詩一首，引得幾位宰輔拜讀，點評。
還有章得象這顆冉冉升起的未來相星。
“章大人，別看了，這裡就剩你了。”盧瑟眯著眼看著章得象，“能夠和諸位相公同時書法，也該榮幸了吧？”
幾人都不解，一個從五品的開封府通判的墨寶你也要壓榨？
只有趙恆知道，章得象的才能不會只停滯在開封府通判上，當然還有一個人也微笑的旁觀著，那自然是王旦了。
章得象名字的木盒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