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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卡頓研究所(16)

病人們對他的評價極高,他的事業因此蒸蒸日上。

有一天,他的病人裡多了一位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的年紀很小,但她生了一種很嚴重的病,精神類的疾病,這種疾病讓她的身體產生了異變,她的頭髮越長越長,她的指甲也堅硬無比,與之相對的,是她的心靈也開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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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醫生看見她凌虐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但他非常心疼這個小女孩,他太善良了,他盡他所能,想讓這個小女孩的病情緩解,想讓她快樂一點。

但效果不好,小女孩的病況越來越嚴重。

有時候,醫生會看見她用頭髮抓住老鼠,並且傷害它。

她用從他身上取到的手術刀,割下了那只老鼠的腦袋,並用她因疾病而生的能力,將它的頭顱炸開。

她的好奇心很重,她的思想更是與常人不同,幻想著把老鼠的頭擺在窗邊,用陽光暴曬,可以給她帶來好運。

不僅如此,她還將老鼠的身體,埋進了那朵他送給他,卻被她切去了根莖的小花身下。

與她相近的事物,都變得很不正常,但幸好除了醫生之外,這層樓裡的病人都離她很遠。

當她進入醫院的那一天,她猩紅的眼睛就讓醫生意識到,如果要接受這個病人,他就必須要讓其他病人與她拉開距離。

因為精神類的病人,很容易受到這種異狀的影響。

女孩被隔離開來,單獨住在一間病房裡。

這裡安靜,卻也孤獨。

但女孩很乖,也很懂事,除了用無辜的小動物發洩,她沒有對醫院裡的哥哥姐姐們流露惡意。

她學著醫生的樣子,偽裝得很友善,可她的內心,始終住著一個血腥的魔鬼,他渴望鮮血,渴望殺戮。

女孩盡心盡力地控制著他

她的病情得到了好轉。

但好景不長,反噬很快襲來。

一個漆黑的夜晚,女孩開啟了病房的門,想去找她的醫生,可是疾病嚴重損壞了她的行動能力,才走到門邊,她就剋制不住自己,用放在口袋裡的手術刀,笑著割開了自己的嘴角。

鮮血直流,鮮豔的小河從樓道最右端流到了最左端,不可思議地染紅了整條樓道。

但小女孩沒有死去,儘管她流出了常人極限幾倍不止的血液,讓整個樓道都紅得詭異。

但房間內的病人沒有受到影響。

女孩在流失血液之後,病情也得到了好轉。

可最後,她還是沒有找到醫生,而是倒在了房門前,昏迷不醒。

第二天,醫生上班,發現了樓道的異常,也看到了血泊中的小女孩。

他為她縫上了嘴角,給了她一個擁抱。

作為答謝,女孩將花盆送給了他。

兩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親密,感情也越來越深。

但這種感情不是男女之情,是父女之情。

醫生對小女孩的治療越來越上心,可小女孩的狀態卻越來越差。

終於有一天,女孩的病情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她的精神越來越差,生命體徵也越來越微弱。

所以的治療方法都是徒勞,醫生開始相信神靈,他向不知名的神靈祈禱,拯救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沒能等到神靈的恩賜。

她失控了。

她的頭髮瘋長,捆住了三樓的所有人,她的指甲尖利非常,剜開了一個個病人的腦袋,她的腳生出了畸變,讓她的行動能力大大增強。

可她始終沒有傷害醫生。

她的潛意識始終在為保護醫生而努力奮鬥,但這不是醫生想要的。

他想讓她的病好起來,他想和她一起生活在這個世界。

每一天,每一夜。

但上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醫生絕望了,他的善良之心,蒙上了塵埃。

他到了絕境,於是他再次向神靈祈禱。

神靈回應了他。

這是位邪惡的神靈,世人已經他的存在遺忘,可當有人再次呼喚,想起他時,他就會降臨。

作為代價,醫生的心被神靈拿走了,他成了失去心靈的人。

小女孩也被束縛起來,被封閉在她的病房裡。

醫生失去了自己的本心,他遺忘了自己和小女孩之間存在的感情。

但他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

或者是出於紀念,他帶走了小女孩送給自己的花盆。

神靈收走了他的心,也給了他恩賜。

醫生把醫院改成了研究所,用鋼板封閉了3樓。

但他仍希望3樓能繼續存在,以另一種方式。

於是他把四樓稱為新3樓,並在之中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實驗室。

而那個花盆,在離開了小女孩後,出現了異變。

它們以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存活下來,擁有了特殊形態。

研究所所長對他們極盡重視,它們身上存在著他的執念。

他明白,他遺失的心,有一部分就殘留在花盆上面。

可他始終無法想起自己和小女孩之間的感情,失去了心的他,也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他無法再研究這些實驗體,他焦慮又恐懼。

他開始變得和小女孩一樣,出現了異常。

於是,他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生活在暗處,想要尋找出能幫助他找出實驗體身上秘密的人。

可很久過去,研究所的人們都換了一批,他的疑惑也沒能得到解答。

他離死亡越來越近。

神靈再次來到他身邊,告訴他,如果想要繼續活下去,解開實驗體身上的秘密,他就要讓其他人也成為和他一樣的無心者,讓他們成為神靈的食物,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恩賜,長久的活下去。

所長心動不已。

他和神靈商議,如果有研究人員在醫院裡脫下他們的衣服,那他們的心就歸屬於神明。

所長的生命也會因此延續下去。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犧牲者出現,他得到了活下去的權力。

然而邪惡的神靈沒有告訴他。

無心者都會成為神靈的一部分,他們無法像所長一樣,長久的活下去,而是作為消耗品,一經使用便會毀滅。

……

房間的爬動聲消散一空,江餘把窗臺上的頭骨碎肉都收集起來,放到了口袋裡。

他明白,是時候離開3樓了。

他已經解開了3樓被封閉的原因,對於研究報告,他也有了想法,現在就是要回到新3樓,將之實現。

殺死研究所所長的方法,他也已經想到。

當他寫出研究報告,研究所所長必定會出現,當他明白這一切的根源,明白小女孩的疾病是什麼,他就會回想起所有,找回自己的心。

到了那時,他就會失去活著的權利,而小女孩,會和他一起死去。

小女孩和雜聲消失過後,樓道顏色更加濃烈了,腐爛的臭味在樓道裡瀰漫著,幾乎能凝成實質。

一間間病房內,一雙雙猩紅發光的眼睛貼在門上的玻璃窗中,直勾勾地盯著江餘看。

他們都是因為小女孩而死去的病人,小女孩和老鼠消失,對他們的壓迫也一併離去。

現在都他們,心中充滿了仇恨。

他們握住了門把手,搖起了門。

整條樓道上都是門被搖晃的“哐當——哐當——”聲。

病房上的鎖一改之前的嶄新,變得鏽跡斑斑,它們根本支持不住那些勐烈的搖晃。

江餘深知時間緊迫,自己已經來不及去另一個房間。

他快速朝著樓道中央跑去。

那就是他上新3樓時,鋼牆所在之處。

身後已經傳來了鏽鎖落地的聲響,江餘身上的保護罩早已消失,他用魔法陣超身後揮去,沒有回頭。

病人痛的哀嚎聲在樓道上混成一團。

比起老鼠令人齒寒的抓撓聲,這樣的聲音更讓人上頭。

江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他在樓道最右端,僅僅是幾十秒的跑動,來不及支援他來到鋼牆處。

那些病人們已經出來了不少,江餘的前路漸漸受到阻攔。

他用手拿著卡片,在身體周圍劃過一圈,將撲上來的幾個病人都一一收入其中。

前路得開,他終於來到鋼門處。

這時,病人也蜂擁而至,將他團團圍住。

江餘揮舞魔法棒,這次使出的魔法是畫地為牢。

在剛剛,他向後揮舞的那一次,使出的是毒素技能。

不得不說江餘的運氣實在很好,原本在他身後的鋼牆,也化作牢籠的原材料,連著地面把衝上來的病人們都擋在了江餘幾步開外。

淒厲的慘叫聲幾乎響徹了整座研究所。

江餘的耳膜一陣刺痛,他不禁“嘶”了一聲,咬住了牙齒。

這陣哀響,如同魔音貫耳。

即使他們已被牢籠阻擋,桎梏在江餘的面前,可他們的慘叫聲仍然具有攻擊性。

江餘的頭也開始疼痛起來,他的鼻子和耳朵都流出了鮮血。

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江餘不再停留,他始終好奇著樓道的第二個房間裡藏著什麼?

他到達樓道中央的時候,竟在那間房裡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道氣息——像是林儀。

不用細聽,心臟的跳動聲大得出奇,江餘的腦中疼痛不已。

他艱難地邁著步子,走上了前往新3樓的階梯。

身後的聲響越來越銳利,彷佛一把把尖刀扎在了他的身上。

江餘不能回頭,他感受到的那道氣息,不知虛實,他不能為它冒險!

他要走下去,他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