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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另一重人格(三)

呂湘英不禁想起嚴黃的猜測:那相機上四條比髮絲還細的金屬線和液態綠水晶,可能是某種物質的導體。起初他只以為是匯出什麼腦電波,再透過眼睛傳入人們的大腦,從而將人催眠,讓對方言聽計從。這本來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以前催眠師常用的擺陀催眠法,就是靠影響對方的視線,再加上各種潛意識暗示來達到催眠的效果。

但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明白嚴黃等人的猜測與自己所想的簡直南轅北轍——

如果將傀儡看成一尊木偶,自己的推斷就好比有個木偶師在背後拉竿扯線,而嚴黃他們的推斷卻是給木偶注入一個忠實的靈魂。難怪嚴黃在陳述這個假設時,也先宣告自己也覺得這全然是個狗屁。

可是呂湘英又想不明白,既然他自己也覺得這假設是個狗屁,那為何還是選擇相信?

“你們說的‘另一個意識’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黃不禁愕然:“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但是——,”呂湘英沉吟半晌才說,“我想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

嚴黃問:“那你是怎麼理解的?”

“我理解的是,人被拍照之後,就會被人控制著……”他還沒說完,尤鳳儀便已截口說,“事實也是這樣。”

“但關鍵如何理解這個控制。”他比劃著手勢,意讓自己的表達能夠清晰一些,“我一直以為,傀儡就像木偶一樣,被某個類似木偶師的人在幕後操縱著。而你們卻認為,傀儡人是被強行注入另一個意識,這不等於給他們塞進一個別人的……別人的靈魂嗎?”他其實很不情願用“靈魂”一詞,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有那種東西存在。

嚴黃與尤鳳儀互望一眼,齊聲說道:“就是這樣。”尤鳳儀又補充說:“其實你的理解也沒有錯,只是對同一現象建立不同的理解模型罷了。如果按你的模型,你就只需要知道,傀儡們不是統一由一個木偶師操控,而是每個傀儡背後都有一個獨立的木偶師。”

這麼一說,呂湘英就有點明白了,就像光的波粒二重性一樣,光既可以看作光波,也可以看成是光粒。他反覆思考嚴黃之前描述的傀儡特質:他們均具備獨立的思維,懂得喜怒哀樂,相互之間也存在著人際關係。由此可見,他們皆是性格健全的個體。然而,他們的生活習性卻與人類截然不同,甚至還透過情景模擬——過家家——來學習人類行為。

如此一來,假設傀儡現象真的可以理解成“每一個木偶背後都有一個獨立的木偶師”——

“那木偶師究竟是誰?”呂湘英發現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他能想象的範圍,“又或者說,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嚴黃搖著頭,“這些年我只見過傀儡,卻從未見過有誰跳出來說,‘是我控制著這群傻逼的’。”

呂湘英只覺得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思路就如被千萬個閘門隔阻在進退維谷的境地。他無法僅憑目前掌握的線索去推敲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是那股從未示人、一直在暗處控制著傀儡的神秘力量。

如果嚴黃所說不差,那股力量目前已至少瓦解了中、日、韓三個國家。然而更可怕的是,這三者作為一個國家——地球上最具力量的單位——竟然被敵人從版圖上抹去之後,仍不知敵人是誰。

這時,另一個疑問又湧進呂湘英的腦海。“等一下。”他疑惑地看著嚴黃,“你不是說過,傀儡在傀儡別人的時候,是不能受任何強光影響的嗎?你們來營救我們那會兒,不正好是大白天嗎?”他指著孫祖燈的屍體,“那他是怎麼被傀儡的?”

“你說的沒錯。”嚴黃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環顧了一下四周,“但如果躲在沒光的地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呂湘英這才恍然,心想:原來如此。

“不過他死在這裡,對我們來說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尤鳳儀接過話往下說,“要是我們發現他失蹤了,情況又另當別論了。”

呂湘英深感困惑。“為什麼?”

“因為這說明,他還沒把我們的情報帶出這裡。”尤鳳儀說。

“這可不見得。”呂湘英反駁道。

“那你說說,他人都已經死在這裡,還能透過什麼方法把情報帶走?”

“咱們會使無線電,難道他們就不會嗎?”呂湘英反問她,“依我看,他們也許已經知道關於這裡的一切了。”

尤鳳儀搖著頭:“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們有一臺高赫茲無線電幹擾器,這裡方圓三公里內,如果出現第二臺處於開啟狀態並且使用尚未授權波段來接發訊的無線電機,幹擾器不但會干擾它的訊號,甚至會馬上追蹤其位置。但到目前為止,幹擾器的日誌表明,這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第二臺無線電收發機。”

“而且——,”她又補充道,“不管傀儡從他身上知道些什麼,但他們最起碼不知道我們藏身的準確地點。要不然我們就只會看到被傀儡後的孫祖燈領著一幫傀儡反攻回來,而不是在這裡發現他已經死了三天的屍體。”

尤鳳儀說得一點兒沒錯。目前除了“高矮肥瘦”四人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個廢棄地鐵站的準確位置。

“那他死在這裡,又能說明些什麼?”呂湘英問。

“說明霸佔著他腦子裡面的那個傀儡的意識已經轉移了,或者說木偶師把他丟棄了,轉而控制別的木偶。”嚴黃彎下身子,遞指指著屍體的臉龐,“他的眉毛下方和眼窩上方,都有一個小黑點。那就是他戴過那個相機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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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符合他們的慣用伎倆。”尤鳳儀看著嚴黃說,“跟那天晚上所見的如出一轍。”嚴黃點著頭,表示認同。

“什麼那天晚上?”呂湘英困惑地問。

“我也忘了是多久之前的事。”尤鳳儀說,“那天晚上,我們正在地面上尋找補給,在一條公路旁,我們發現了一支傀儡的六人小分隊。他們其中五個看上去很不精神,像是得了什麼病,竊竊私語的不知在商量些什麼。然後,五個不太精神的人就各自吞下了一顆藥丸似的東西,並戴上相機,分別朝剩下的那個人拍照。拍完之後,剩下的那個人便再也不管那五人,轉身就走了。而吞藥的五人卻突然在慘叫,嘶吼,結果沒多久就倒在地上死了。”

嚴黃垂下腦袋,預設了尤鳳儀說的一切。“從那會兒開始,我們就得知了兩件事。”他說,“一、就是傀儡的意識能多個共存在一個個體內,這就合理解釋了他們為什麼能一人傀儡多人。其二、就是傀儡的意識一旦盡數離開被傀儡者,被傀儡者本人的意識就能重新掌控思想和行為的主導權。可狗日的傀儡是絕不會把完好的身體歸還給被傀儡者的,他們會在需要徹底離開被傀儡者之前,先想辦法把被傀儡者弄死,最常見的方法就是服毒,在毒發之前,傀儡把自己的意識轉移走,留下一個中了劇毒的軀體給被傀儡者。如此一來,被傀儡者只有死路一條,就像他一樣。”說著,他又指了指孫祖燈的遺體。

呂湘英眉頭深鎖,只覺得這遊戲越來越複雜了。

“既然肯定傀儡已經轉移了,”嚴黃說,“那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弄清楚,他到底轉移到誰的身上。”

“還有一個更糟糕的情況。”尤鳳儀接過話,“小孫帶回來的可能不止一個傀儡的意識。如果是這樣,他在死之前,就很有可能還傀儡了超過一人。”

“不管他傀儡了誰,都可以透過簽名識別出來。”嚴黃緩緩從屍體旁站起,“只要能識別出來,就能從他的臉知道他是否戴過相機,從而推斷他是否還傀儡了別人。”

“沒錯。”尤鳳儀贊同道,“他要傀儡別人,必須戴上相機,而戴上相機,臉上一定會有痕跡。”

“我想問一下,”呂湘英說,“如果知道是誰,你們會怎樣處置那個人?”

嚴黃揚起半邊嘴:“這他媽還用說?先一頓嚴刑拷打,儘量套出他們的情報,然後直接斃了。”

“但是,被傀儡的人本身是無辜的。”呂湘英覺得這樣做似乎並不人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將傀儡的意識逼出來嗎?”

嚴黃和尤鳳儀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聳了聳肩。“其實,說來有點他媽丟人。”嚴黃說,“我們從來沒有活捉過傀儡,一個也沒有,他們總他媽有辦法在我們逮到他之前就先弄死自己。所以能不能逼出來,我還真不敢說。”

“應該是可以的,只要他們害怕酷刑。”尤鳳儀接過話,“只是酷刑之後,被傀儡者恐怕也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那也是逮到之後的事了。”嚴黃看著屍體,挑起眉毛說,“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這王八他媽跑哪去了。”他回頭看著呂尤二人,“我在想,他傀儡了孫祖燈後,應該可以從他的記憶中知道關於這裡的四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