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舒了一口氣，目光中投射出逼人的目光。
此時此刻的嘉靖皇帝，果真有一番真龍天子的氣度。
他沉聲緩緩道：“大仙！朕做這大明朝的皇帝，不敢說能夠比得上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或是我朝太祖那等雄才大略的皇帝。
可要知道朕即位以來，大明朝的局勢相當不穩。在北方有蒙古俺答汗長年寇邊，常年來進行騷擾大明江山。而在南邊，則有倭寇侵略東南沿海。
可是朕平定了大明朝的邊境，打敗了北上的草原民族，平定了東南沿海的倭寇，甚至掃除一切的障礙，將整個南贍部洲統一劃分進大明朝的版圖。
朕統治下的大明朝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國家，國力鼎盛至極！版圖之大，甚至超過了曾經的大蒙古國！如今倭寇已除，邊境安寧，天下太平。
其餘在東勝神州等三個國家雖然也是很強大，比我大明朝卻還是稍差一籌。如今豐功偉績，大仙你卻完全忽視了。依朕看，朕之偉績蓋過三皇五帝遠甚！
可如今，朕不過是略多花了一點錢而已，大仙卻將朕貶低得一無是處！根本就有失偏頗！”
白曉曉聽完嘉靖皇帝一番自吹自擂，心裡直翻白眼。
自己哥哥吹的牛，比這個嘉靖皇帝可是要大多了。
可是哥哥所說的，句句都是屬實，更是全部都靠自己得來的呀。
這嘉靖皇帝雖說也是事實，可完全都是憑著天庭的力量辦到的呀。
與他嘉靖何干？
換做最最無能的宋朝時期幾位皇帝，也未必做不到吧。
“哈哈哈哈哈哈……”
白墨聽完，直接仰天大笑道：“你他媽的臉皮還真厚啊！你這個鳥皇帝若是沒有天庭保著你的話，你能開闢下如今這樣的局面？你連坐穩大明王朝都未必啊！”
嘉靖聞言，不禁嘴硬道：“那又如何？那也是朕潛心修道，感動了仙家，因此天庭才會派下仙人來輔助朕的。”
“放你娘的臭屁！”
白墨毫不客氣地大罵道：“鬼才會被你感動，天帝背地裡還罵你傻！你就看不出天帝其實一直是在利用你？
若是你不曾答應他們交出那麼多的百姓族活祭，天庭會幫你嗎？做人，好歹也多少要有一點最起碼的自知之明才對啊。
再說了，那其餘三大帝國的皇帝不是也跟你一樣統一了各自所在的部洲嗎？按你的說法來看，他們三個人也全都是千古一帝了？還真他媽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就實話和你說吧。只要背靠天庭，就算坐在這龍椅上的是一隻狗也照樣能把邊境全部統一。我看你這鳥皇帝，也沒比狗強到哪裡去！
起碼一條狗不會像你這麼會作孽，給一根肉骨頭，它就滿足了，可比你這個鳥皇帝很省事多了。”
居然把朕比成一條狗！？
嘉靖皇帝心裡怒火沖天，可是又不敢辯駁什麼。
白墨見嘉靖不說話，繼續冷嘲熱諷道：“若是你真是英明的皇帝，怎麼會傳出‘嘉靖嘉靖，家家乾淨’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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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天底下的百姓個個都被逼得賣田賣地，甚至還要出賣自家的親骨肉。這件事情，你怎麼沒有臉提了？
為什麼臨江縣會出現馬踏秧苗，毀壩淹田的事情？為什麼天底下又出了嚴黨這種貪官派系？為什麼又會出現嚴嵩這樣的大貪官？”
嘉靖面色羞愧，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他當然以為自己是好人了。”
此時白曉曉出聲道：“天底下所有做皇帝的，自然是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賢明的君主，哪有一個會自認自己是與桀紂一般的昏君的呢？
更何況在嘉靖的身邊，下面還有像嚴嵩這般的無恥大臣。他們日夜歌功頌德，即使是最大的昏君也會被誇到天上去，嘉靖自然也是飄飄然了。”
嘉靖被白曉曉一席話給打擊到了，整個人頓時就頹廢了下去。
現在的他，再也沒有先前那番氣度了。
“對咯。”
白墨不禁笑著點頭道：“我的妹妹小小都比你這個昏君不知道聰明到哪裡去了。我告訴你，別人慣著你是因為怕你。可我兄妹倆，不吃你這一套！
你再好好看看，你統一了大明朝的周邊之後又做了什麼事情？你只知道天天花錢，給自己肆意享樂。
大明朝去年稅收淨不到三億兩，支出卻高達三億三千萬兩之多。這其中有六千萬，全部都被你挪作了私用啊！這麼多的錢，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花掉的！”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數字的？”
嘉靖皇帝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件事情，整個大明都沒幾個人知道。
“嚴嵩告訴老子的！你還想抵賴不成？”
白墨冷冷道。
“嚴嵩？他怎麼敢說出來？”
嘉靖心中滿是驚訝。
“廢話。老子敢都找上門來了，他有膽子不說實話嗎？”
白墨不屑道。
難道，嚴嵩已經遭遇不測了？
此刻的嘉靖，是真的徹底慌了。
白墨繼續道：“你這個鳥皇帝除了揮霍無度以外，還有就是每年送去一百萬的百姓去送死。
你可曾見過那一百萬的百姓站在你的面前的樣子嘛？你看過他們的眼睛嗎？你知道他們也是多麼想要活下去嗎？
你沒有，你他媽的從來都沒有，你這個鳥皇帝最多不過看到一串數字，輕飄飄的一百萬而已。
可我親眼看到的是一條條活生生的鮮紅生命！他們站在你的面前，可以將比這座紫禁城還要大的灘塗全部圍滿。那是怎麼樣的景象，你他媽知道嗎？”
白墨回想起的在東海龍宮的避水灘上見到的一眾百姓，不由得就是怒從心來。
若非自己趕到，他們已全死了。
被做成天庭的仙丹，從此之後永世不能超生。
可自己救下的終究不過是今年的這批百姓而已，那兩百年間死在匯龍島的五千萬百姓卻永遠成了冤魂。
白墨走上來抓住嘉靖，將其高高抓起厲聲道：“你自己坐在萬壽殿的精舍裡，安穩如山，歲月靜好。你只要兩眼一閉，就可以當做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外面沸反盈天，屍山血海。狗皇帝，你他媽的到底知不知道啊？”
嘉靖垂下了頭，無奈道：“朕知道……”
“你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