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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蟲與陣(下)

“是!大人!”

一眾下屬雖然都有些疑惑,卻還是忠實的執行了命令。在先前制定計劃時,護法大人還說要先誘出聖手小青龍再合力將之聚殲,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突然改變了想法。

隆隆的震動從遠近的地層下傳出,成板成塊的泥土被拱破,在裂口出顯出了油黑巨大的甲殼,兩隻巍巍然如樓宇的地鱉甫一出現就讓陣內諸人臉上變色。眾人都知道羅門教這二度堵截必定會佈置周全,可是誰都沒想到竟會張起這麼大陣仗,感受著身下如同萬鈞碌碡滾過地面的震顫,身後崖壁簌簌落下碎石,就連最膽大包天的雷閎都鎖起了雙眉。

空中亂螢飛舞,大胡蜂,獵羊蝽,青娘子,斑衣、輪背蜾蠃,密密匝匝壓迫下來,一波一波的上下翻伏,無一不是牙口猙獰的兇蟲,燥烈的蟲臭隨風彌散。地面上鼠婦、蠼螋、馬陸、蚰蜒、螽斯鳴聲嘈嘈,一層疊著一層,甲鞘擠撞發出如同硬慄滾動摩擦的聲響,幾個開裂的地隙噴泉般湧出葬屍蟲和錐蜱,短時間內就鋪滿了視線所及的所有空地,兩個胡人都覺得腿肚子打抖,坎察剛才的得意早扔到九霄雲外,顫著聲音問胡炭:“胡炭!你擋住的吧,可以吧?他們很多,很多,能殺死可以吧?”

胡炭點點頭,一眼看見緊抿著雙唇的秦蘇,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臂,搖了搖,道:“姑姑,這陣局是轉山移水裡最厲害的了,應該可以擋得住的。”秦蘇沒有答話,斂了斂眉,朝小童微微一笑,心道:“事已至此,也不用再想太多,這般消沉精神反而讓炭兒擔心。”撫摩著胡炭的頭髮,望著一射外那湧動的蟲軍,只暗暗嘆息:“今天可是失算了,沒想到羅門教竟然這般處心積慮對付我們,張羅起這麼多兵力。炭兒的陣法雖奇,但終究未經實戰,只怕不易善了。也不知郭師兄能不能趕得來,若他在場,事情想來不致如此絕望。”

“來了!”隨著雷閎的警示,眾人都打疊起精神來。胡炭提醒兩個胡人:“坎察大叔,穆穆貼大叔,一會兒你們要省著點力氣,敵人數量太多,會很耗時間的。”白虎吞舟局是雙害大陣,傷敵之時也會妨主,胡炭只是從陣譜中得知佈陣關竅,但這陣局的真實威力及隱害如何,他卻也未曾見識過。“這些定神符你們收著,有什麼不對就服下去。”他把身上的定神符都分給了幾人,雷閎也取了兩張。

“開!”雷閎低喝,開啟了玄關術。“大家盡力自保,不要急著殺傷敵人!”大漢向著眾人吩咐:“這裡離西京已經不遠,往來人多,羅門教不敢在這裡久留的,恐怕他們一開始就會用雷霆手段對付我們,大夥兒小心點,撐過去就好了。”

第一波攻擊卻不是那些洶湧欲撲的蟲豸。

混在蟲使中還有幾人是五行術師,聽見謝護法指令,便紛紛起咒,數十餘道亂雷自半空劈下,一道比一道迅疾,落在陣法頂罩上,將激風流繞的氣罩砸得隆隆震響。陣中五人都繃緊了心絃,看到頂上浮光盪漾,那層稀薄的幻景變得如同許多石塊攪亂倒影的湖面,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似乎下一刻就要崩解開來,可卻又很快恢復原狀。一直留意著陣文的胡炭瞧見地皮上幽光閃動,兩長排扭扭曲曲的符字只微微凸出地面又隱沒下去,顯然這聲勢浩大的試探性雷擊並未對陣局造成威脅,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氣。

“喳喳喳喳!”十餘隻火鳥聯成一串直線,從正面快速衝擊而來,微暗之中,這熾烈的光線直如剛出熔爐的鐵液般刺目,“嘭嘭!”的兩聲悶響,明光大放,火星四濺開來,突出地面防禦的一方土牆被爆發的烈焰卷沒,燒結成一團黑色的晶釉,那群火鳥卻也全部消散掉。黑暗之中,無論陣內陣外的人都沒看清土牆崩裂時凸現出來的魚形土塊。

“喳喳喳!”又是一串火鳥衝擊,比起第一撥體型更小,亮度卻更高,“嘭!”第二塊躥出地面的土牆被鑿蝕出了拳頭大的一個孔洞,從中斷裂,剩餘的兩隻鳥兒撞上了氣罩。“喳喳喳!”第三串,第四串……在兩個控火術師的合力攻擊下,次第升起的土牆漸漸應付不及,撞擊在氣壁上的火團越來越多。

埋在秦蘇腳邊的一張符咒‘啪!’的炸成碎片。

“不好!符元這麼快就防不住了!”胡炭吃了一驚,眼見正面方向又同時撲出了三道流光,四十多只火鳥連翅穿空而來,剛要提醒坎察防禦,地面卻‘咚’的大震,顛得他立足不穩,對方控土師發動了震地術,雖然那股掀翻地層的震盪之力被預先佈置來穩定陣局的深根地衣壓制住了,但在兩股巨力對沖之之下,餘勢仍然影響到了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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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察大叔!”胡炭大叫,眼見著明亮的火鳥之下,又有兩團巨大無比的黑影快速衝鋒而來,趕忙提醒道,對面術師裡有一個灰衣的老者雙掌按在地面,這正是被他土行法力聚凝出的無頭土獸,身形比先前所見的土鱉還要巨大,四足如風奔突,若是撞實了陣座,恐怕眾人都不好受。

“陣局就這點不好,只能守著一地被動防守!”胡炭心裡有些焦急,敵人在外面遠遠攻擊,卻不派人入陣,陣局的殺傷之力便無從發威。這麼樣只能抱著頭讓人揍的情形可不太對小童的心思。

沉重的蹬地之聲,如同數百頭瘋牛奔突而來,兩團小山大小的土獸帶著巨大的衝力撞向陣座,便在胡炭急蹲下來準備承受顛簸的時候,陣局感應到了兇猛的衝擊,兩條巨大的土鯉平地甩尾,‘噌!’的突然聳隆出地面攔在陣牆外面,頭天尾地的貼頜對立著,如同兩道巨大無比的石門合攏阻擋在兩獸正前方,這是胡炭佈置的十四萬魚衝陣象終於顯了功效!兩丈高尋許厚的魚身,大小幾與兩隻土獸相當,尖頭寬身,厚腹扁脊。身上密密麻麻的覆蓋著人面大小的鱗片,而背鰭腹鰭臀鰭、長鬚叉尾,盡皆具備,巍然聳立在陣法當門,巨大的陰影幾乎遮蔽了後方整個陣座。“咚!咚!”火液激石臼,土山撞泥臺,這三方對沖的聲勢何其驚人!一撞之下魚獸飛鳥同時崩解,無數更小的魚衝在亂流裡湧生又湮滅,流火泥石向四下裡迸射,空谷迴盪起了亂雷般的迴響。

羅門教陣裡喧起一片譁然。

“好大的魚!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陣中人也全都驚詫的叫了起來,坎察不可思議的睜開了眼睛,連雷閎都有些錯愕。看看身前身後,崖壁,石碑,甚至用作陣基的外牆之上,所有平坦的空處都浮凸起巴掌寬的泥魚,如同沙地裡頑皮孩子勾挖出的雕塑,中身微鼓而背腹扁平,這形狀可就比先前符元運陣時清晰得多了,無數條泥魚頭尾相銜,以陣牆為範,以土地為池,不斷地起起落落浮沉,所有魚衝都沒有口目長鬚,但腹鰭背鰭,數百片鱗片接疊,卻全都肖若實物。

“十四萬魚衝,還剩下十三萬九千九,一魚對應一擊,你們可得努力些。”胡炭得意洋洋的望著對面的羅門教諸眾說道,轉向幾個人解釋:“這是用來防禦外力術法的陣象,總量有十四萬之數,若是他們一直不進陣,用法術跟咱們耗的話,嘿嘿,累死他們也破不完這麼多魚衝。”

“如果進陣呢?”秦蘇問道,她這時已知胡炭在陣術所學上超出她預期甚多,心中又驚又喜,只盼這小童當真具備挽起狂瀾的能力才好。

“進陣的話,還有鶴掠和生死八門等著,那可也不容易對付。”胡炭難得做一回為人解惑的先生,見四個大人都凝神聽自己說話,無有疑意,心裡好不快活。自趙家莊見到宋必圖和邢人萬而生的挫敗之感到此時盡數煙散。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但瞧小鬼的表情,這十四萬魚衝和鶴掠什麼的,似乎是個挺厲害的東西,那正是好事,心中皆感歡喜。這時對方陣中另外幾人不再袖手,開始唸咒發力,一時冰刀雪箭,雷球電鞭,不間斷的砸在陣座護罩上,諸般光色閃耀。在坎察疏神的這時,陣法就賴符元運轉,但胡炭繪製的符咒終究法力太淺,被這樣合力交擊,接二連三的炸碎開來,好在胡人師兄弟及時接手掌管了陣元,呼叫起五行之力,魚衝之象再現,偌大的陣座彷彿變成了養滿鯉魚的池塘,每有法術擊來,便有一尾泥魚跳躍出來阻擋,無論是聲勢奪人的喧闐火鳥群,還是窮盡變化的金土之形,盡有對應數量對應大小的魚衝與之捉對。在層層疊疊的魚衝之間,兩個胡人還不甘安定,催生起新藤老樹,土柱成籬,密密匝匝的枝蔓根鬚當空夭矯,將陣座上上下下圍護起來,漸漸的一攻一防,水來土淹,土來樹擋陷入僵持。

羅門教眾多蟲使調集著蟲兵,正等著命令,忽然聽見陣裡胡炭的驚呼:“啊呀!陣基要裂開了!坎察大叔!快!快!頂上一頂!”

在穆穆貼、坎察和秦蘇三人的運轉下,陣局本來已經將羅門教眾人的攻勢一一化解,無論是火鳥,還是衝撞的土形,冰錐雷暴,全被生生不息的土魚和石牆藤蔓糾纏阻隔,影響不到陣內,坎察等人在渡過最初的忐忑不安過後,此時均已湧起了信心。誰知忽然聽見胡炭惶急的大喊,無不大吃一驚,急忙看時,見那小童臉上卻全不見一點慌張,只在那裡胡叫亂跳。

“不行了!我的符咒擋不住了!”胡炭滿面笑容的叫道。雖然雷閎說過只需支撐到郭布宜趕來,然而好不容易布成一座威力巨大的陣局,就像一個久窮被鄉鄰輕賤之人難得穿上一身錦衣,不顯擺顯擺,再向敵人收回點利息他又怎能甘心。

“啊喲!穆穆貼大叔……幸好!幸好!這塊碑擋得太及時了!坎察大叔,你再受點累,千萬擋住他們,我去把陣基修復一下。”

羅門教眾人越聽越喜,尤其是破震堂和恩榮堂幾位在京前陣鎩羽的壇主。這該殺的小鬼總算技窮了麼?他年紀這樣小,終究是掌握不了太高明的陣法,在幾位教兄的合力進攻之下,這陣座已經左支右絀了。如此說來,再給他們加一把力,豈不是馬上就可以毀掉這陣法了?那時就算聖手小青龍趕到都無濟於事了。

在這樣鼓舞人心的情勢下,本就有意速戰速決的謝護法也沒有再讓胡炭重穩陣腳的理由,命令下去,數千只輪背蜾蠃終於撲入了陣局之中。趁著氣罩被十餘團雷光炸得亂流澎湃,鼓翅長牙的蜾蠃瘋狂朝陣內蜂擁,很快鑽進了氣罩下方。一張勾織極密的藤網從下方彈起,一把將之兜住大半,誰知這時右邊角上獵羊蝽混雜著斑衣隊裡也一舉湧了進來,不受阻礙直接落到了護在內層的密密葉棚之上,外面成片的葬屍蟲行在下方,湧過土碑累累的地面,瞬間疊成一人多高的蟲堆,也攀附上了陣座的外牆。

鶴掠發動了,只是效果卻沒期望中那麼明顯。雷閎看到頂上氣罩間十餘道迅速飛掠的白色影子,如同瀟瀟暮雨裡低空捕食的燕群一般,穿插來去讓人眼花繚亂,鶴掠每一穿刺都會擊殺百十只蟲子,然而蟲子數以萬計,殺了一百卻湧來數千,哪裡應付得來。

“胡炭!蟲子太多!我對付很難!”坎察閉著眼睛大喊,這可不是胡炭那樣的虛張聲勢了。胡人這時身定陣元,可以同時感知四面八方的動靜,也能呼叫陣局之力應付多方敵人攻擊,但限於功法特性,對這樣數量龐大又身形微小的蟲子卻力有不逮。魚衝也是同樣情形,能防禦衝擊強勁的法術和物力,但對這些細密小蟲卻毫無感應。感知到除了死、傷兩門之外,衝入休、杜、景、開、驚五門的蟲豸漸漸突破限制,用來攏護圍困的密葉被瘋狂啃噬,只怕不多時就被攻破,而生門已經漏下一些了,坎察只急得出了一頭汗。

“撐住!再等一會兒!”胡炭朝他叫道。防人的陣法用來對付數量龐大的蟲豸果然不太應手,好在他還有別的佈置。只是現在蟲子還不夠多,須再來些才好。

穆穆貼倉促間張起填覆在葉層裡的石皮也被咬破了。這些大大小小的蟲子被培育得兇性極重,不論是咬噬之力還是進食慾望都遠遠勝過常蟲。“嗡嗡嗡!”大胡蜂也從頂上落下來了,秦蘇的氣罩一直被對方雷擊和火鳥衝擊壓制,氣流紊亂沒法形成風旋,失去了威脅的蟲群行動變得狂暴肆無忌憚,一團一團的飛撲下來,被轉分入八門之中,便四處爬動著尋找下口的地方。雷閎遵從著胡炭先前的安排沒有出手,捏著拳頭瞪視聚集在頂上三尺高處不住挖蛀護罩的蟲群,只待一個不對便即出拳相護。

錐蜱和青娘子也很快加入戰團。眼見著陣座之上轉瞬已經覆蓋滿了蟲兵,像一個爬滿了蜜蜂的蜂巢一般,幾乎已無立錐之隙。胡炭揮拳大喊:“就是現在!”

“刷刷刷!”坎察鼓氣引動了陣文,轉成自己的本來靈氣,成千上萬條綠蔓從陣牆外面嗖嗖飛長,然後弱柳垂塘一般又齊向中間拱倒,將無數只惡蟲全數抱裹住。這正是坎察得意的蛇澤千青術,經由著陣法催動,數量和催生速度比起前日在趙家莊所示更勝一籌,“繃!”的一聲響,萬千綠藤被他操縱震斷,碎青屑碧漫天飛舞。

幾乎就在同時,埋設在陣角內四個方向的十六個小鼓包“撲!”的跳蕩出火團。

陣座上方突然亮起的強烈光線照亮了胡炭欣喜快意的臉。

突然噴薄而起的大火,照亮了整片山谷,數百只懸掛在山壁上的大瑩蝽與這亮光相比起來不過是白日灶光,大團的火苗澎湃翻卷,吞噬了衝擊而來的火鳥和雷光,巨大的火舌貼著山壁洶湧飛騰,撞上了十餘丈高處的巖掛又披拂下來,熱浪隔著百步遠都能感覺得到。十餘庫的飛蟲,每庫五千總數六七萬只聖兵,全然來不及反應,頃刻間就被燎成點點火星,連肚腸都來不及爆裂就灰飛煙滅。

“該死!該死!怎麼會有火!”幾個蟲使失聲大叫,聽著陣裡胡炭低低的嬉笑聲,這時誰都知道中了計。原來那小子先前那樣逼真的驚惶大叫,不過是勾起他們求勝心切,把聖兵都驅入死地而已。如此熾烈的溫度對蟲兵是真正致命的,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調兵撤離。

只是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好手段?此時正當臘月,雪地冰冷,水氣充沛的地方催發火焰都受到很大削弱的啊,他怎麼還能弄出這樣的沖天大火?!也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幾個術師都停下了手上動作,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蓬蓬然翻伏激盪的火海。身為術師,他們更瞭解天地環境對五行術法的影響剋制,胡炭一行人在這冬寒雪地中竟然激發出這麼劇烈的火焰,也不知要聚集起多少木氣才得以竟功!就算他們隊中有一個精通控木術的胡人,那也是不可想象的。

羅門教的這番惱恨錯愕,與數年前被範同酉暗算後燒燬了屍兵的施足孝全無二致。

蟲師們手忙腳亂的搖動線香阻住了還向火焰撲去的近萬只毒蟲。

胡炭在陣裡哈哈大笑:“姑姑!成功了!這下把咱們吃的虧都補回來了!”秦蘇也是一臉歡喜。

這一把火燒掉了羅門教蟲兵十之二三,總算出了一口惡氣,胡炭神清氣爽,得意洋洋,看對方陣裡微微沉下面目的謝護法,止不住的痛快:“燒掉你這麼多蟲兒,你可也知道難受了吧?當小爺我好欺負!讓你們追著我跑了幾百裡路,小爺吃不好睡不好全拜你們所賜,這筆賬咱們還要慢慢算。”

白虎吞舟局這番伏擊成功,讓小童心裡歡喜極了。先前他在勸說秦蘇時說得爽快,到底心裡還是有些躊躇的。陣局的各項細節他是都記住了,可是畢竟未曾親手佈置過,誰也不知道臨到要緊關頭會發生什麼意外狀況。好在最終結果還算令人滿意。魚衝和鶴掠可以防遠肅近,只要陣元支援得住,這陣法就是維持個十天半月都行。

“別停下!繼續攻擊!”那邊謝護法阻住了正在努力回撥蟲群的下屬,厲聲喝道:“聖兵死就死了,心疼什麼!總教他們付出代價就是!”

眼見著十餘名蟲師手忙腳亂的又開始搖香,嗡嗡泱泱的蟲子聚著聚著又開始向陣局蔓延過來,胡炭咂了咂嘴,笑道:“還要來麼?那就來吧,你們都敢死,難道小爺我還不敢燒?!”此時他對陣局的信心大增,有坎察和穆穆貼策動陣元,這座陣法可不容易被破掉,小童就怕敵人不來呢。

“上面有東西!”正在小童摩拳擦掌的當口,身後卻聽見雷閎冷峻的警告。

“什麼東西?”胡炭得意未消,聞言沒有回過味來,抬起頭去看,哪知接下來卻被雷閎怒喝的內容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奸計!他們要弄塌這石崖!”

光頭壯漢在頃刻間喝聲連起,光咒加身,又做出虛挽弓弦的驚雷箭開手,胡炭慌忙睜目細看。“他們要弄塌石崖!”小少年只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懸在頭頂上方的那塊石崖,說成是突巖未免不準確,它實在太大了,這其實是整面崖壁上端突出來的一塊,離地二十六七丈,外探出外數尋,壁面也是直如斧削,像一個‘艮’字的上部一樣高懸於頂,形成屋蓋一般遮蔽住下方空地。

可以想見,這一塊沉不止千萬斤的崖石傾塌下來,在下面佈陣的五個人必定絕無幸理。

胡炭在算計對方的同時,敵人也在算計著他們,而且還是這樣一招致命的絕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