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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 154 章

似是一夜涼風起, 夏雨不知為何就落了下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把玉泉山莊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湖水蒸騰氣朦朧的水汽,讓人總有置身仙境的錯覺。

蕭銘修早晨陪謝婉凝用完早膳, 便一路走過迴廊,穿過細密的雨幕,慢慢行至外書房前。

沈雁來正守在門外, 見他到了,便躬身向前, 在他身側低語幾句。

蕭銘修擺了擺手,寧多福就上前來開啟房門,陪著他進了外書房。

沈雁來跟寧多福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由身後的小黃門撐起傘消失在雨幕之中。

進了外書房,蕭銘修倒是沒急著批摺子,反而問寧多福:“今天是閣臣換崗吧?”

寧多福正在煮水,聞言便回:“諾, 正是付大人、李大人和崔大人輪值,三位大人昨天就已經到了。”

蕭銘修點了點頭:“近來玉泉山莊雨水多,天氣悶熱潮溼, 讓尚宮局經心伺候著, 付卿臣年紀不輕了, 可別再染了暑熱。”

付卿臣是次輔,也是先帝時就入閣的老臣,蕭銘修後來瞧他們這麼奔波也挺辛苦, 便把輪值改成一月一換,好歹輪休時能休息些時日。

寧多福煮好了水,又去取茶盤:“諾,臣遵旨。陛下今日要用什麼茶?”

蕭銘修想了想,道:“龍鳳團圓吧。”

這是他最愛吃的一味茶,不過倒也不是日日都喝,今日突然想起它來,還是因謝婉凝早晨感嘆:“如今晚上總怕起夜,許多紅茶便不敢吃了,只能喝些清茶將就,總覺得少了些滋味。”

想到這,蕭銘修的表情就漸漸舒緩下來。

如今謝婉凝已經懷孕五個月,她的肚子鼓成一個小火球,每每扶著她的時候,都覺得那肚子沉甸甸,總要累著她。

跟前幾個月的輕鬆相比,她現在就十分辛苦了。

因為肚子大了,她晚上便也沒辦法睡好,總要起夜如廁,這麼折騰一兩回,愛睡的她就很容易鬧覺,白日裡也跟著昏昏沉沉的。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現在孩子越長越大,整個臥在她肚子裡,經常壓著她的胃,這讓一向好胃口的謝婉凝也沒了食慾,現在是瞧見什麼都不太想吃的。

可不吃她又餓得慌,只能勉強自己用膳,跟小松鼠一樣一會兒用一點,開始少食多餐。

孕育一個孩子,是相當辛苦而又漫長的過程。

蕭銘修心疼謝婉凝,卻又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儘可能多陪著她,在她難受的時候多多安慰她。其他的,都只能靠她自己撐過去。

一想起謝婉凝,蕭銘修的思緒就跟戴上了翅膀,一不小心就飛到九天雲外,要在天上飄好久才能飛回。

寧多福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蕭銘修的指示,只好把茶煮好放到御案上,自己退出去安排茶點。

蕭銘修長籲口氣,轉身坐到桌前,開始今日的工作。

新政改革之後,他比以前要輕鬆許多,也能更快看到各省府的呈報的奏摺,讓他越發得心應手,也更應對自如。

半個時辰之後,蕭銘修把幾本重要的摺子過了一遍,然後便叫寧多福:“叫人吧。”

不過多時,一行小十人便進了外書房,按官職依序站好。

除了三名輪值的閣臣,還有六部的官員,也是尚書和侍郎輪替著來,倒也一點都不耽誤差事。

“臣等,參見陛下。”

蕭銘修擺擺手:“平身吧。”

“蘇愛卿,今年長河水患治理有功,很不錯。不過防汛堤壩還要進一步加強,不可有半分鬆懈。”

工部蘇侍郎便略上前半步,拱手行禮:“諾,臣領命。”

之後蕭銘修就著那幾本摺子評議一翻,復又下了兩道有關防汛和救災的聖旨,今日的朝會便也就差不多了。

蕭銘修難得心情好些,略有個好臉色:“今日陰雨,諸位愛卿忙完公事也可去賞雨,雨後的玉泉山很是美麗。”

大臣們拘謹地諾了一聲,便都退了下去。

等到人都走了,蕭銘修才放下摺子,捏起一塊桂花糕吃。

寧多福過來給他續茶,低聲道:“陛下,沈雁來回報,說人已經進園。”

蕭銘修接過他遞過來的手帕,慢條斯理擦乾淨手指:“去朝聞樓。”

朝聞樓就在聽濤水榭邊上,蕭銘修偶爾也會去那裡接見朝臣,也是一處雅景。

因為要出聽濤水榭,寧多福就趕緊叫人準備御輦,等御輦安排妥當,蕭銘修抓空又批了幾份摺子。

他道:“如今不讓這群囉嗦的大臣寫廢話,不是也能把奏摺寫好?這麼看多簡單,朕批起來也輕省。”

大家都省事,何樂而不為呢?

寧多福伺候他上了御輦,沒吭聲。

等到了朝聞樓,蕭銘修先去二樓露臺賞了會兒雨,這才道:“讓他進來吧。”

寧多福忙去了外間,他跟沈雁來對視一眼,沈雁來默默衝他點頭,側身道:“齊山長,陛下宣召。”

跟在沈雁來身後的赫然就是青山書院的總山長,賢妃齊幼晴的父親齊琛。

只看他面容儒雅,身量挺拔,穿著一身幹淨利落的青色儒衫,很是一派風流人才。

齊琛輕輕吸了一口氣,對沈雁來和寧多福微微一躬身:“多謝兩位大伴。”

沈雁來沒說話,寧多福道:“齊山長,御前不得失儀,且銘記於心。”

他說著話,推開了雅室的雕花門扉,蕭銘修正坐在露臺上的藤椅裡,邊搖晃邊飲茶。

那姿態隨意極了,彷彿他只是在悠閒賞景,屋裡再無旁人一般。

齊琛微微一愣,跟著寧多福輕手輕腳行至近前,只聽寧多福輕聲細語回:“陛下,齊山長到了。”

蕭銘修放下茶杯,扭頭望了過來。

他明明只是個二十幾許的青年人,可那眼神裡幽深晦澀卻叫人不敢直視,齊琛立即跪了下來,給他行過大禮:“草民齊琛,參見陛下。”

蕭銘修對寧多福動了動手指,寧多福便道:“平身。”

等齊琛站穩了,蕭銘修便道:“齊先生,坐下說話。”

他尊稱齊琛一聲先生,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齊琛當即便小心翼翼坐到藤椅上,根本不敢靠那柔軟的椅背。

寧多福把茶點給蕭銘修擺好,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雅室裡只剩兩人。

蕭銘修看了一會兒雨幕,才對齊琛說:“朕小時候便不喜下雨,每當陰雨連連,從外五所走到上書房讀書,總會弄溼靴子和衣袍,一整天都不舒坦。”

齊琛其實是相當緊張的,便是他在家中運籌帷幄,在青山書院說一不二,這也是他頭一次進京面聖,見的還是一個年輕氣盛的新帝王。

常言道民見官抖一抖,他官見得多了,可最大的這一個卻從未見過。

到現在他還沒抖,已經相當泰然自若了。

即便是這樣,他也想了一會兒才接上話:“草民早就聽聞皇家讀書最是辛苦,皇子公主們日日都不曾倦怠,每年只有生辰和除夕兩日可以休息,確實很是艱辛。”

生長於皇家,天生便是金枝玉葉,但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也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行。就像蕭銘修這般,從小到大,就是生病也不能停了課業,他如今的學識見識遠超同齡青年,甚至許多年長大臣也是自愧弗如。

蕭銘修終於抬起頭,看向齊琛。

“你知道,朕為何傳召你入京?”蕭銘修問。

齊琛其實多少猜到了一些,可當著蕭銘修的面,他卻實在無法說出口:“草民……不知。”

蕭銘修輕聲笑了:“好一個不知。”

“那你,也是不想要你女兒的命了。”蕭銘修把茶杯放回桌上,淡淡道。

齊琛心裡一驚,面上卻也還能端得住,他這回是再也不敢坐了,只得起身跪了下去:“草民確實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蕭銘修側過身,靠在藤椅一側低頭看著他,就那麼一眼,齊琛都覺得脖頸處冰冷刺骨,彷彿是被冰凌扎了幾下,疼得他無論如何都抬不起頭來。

“你的女兒,齊家的長女,宮中的賢妃,在前幾日的宮宴上公然下毒藥謀害皇妃和皇嗣,齊先生,你怎麼看?”

聽到這,齊琛撐著的那口氣一下子就散了,他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卑微得彷彿地溝裡見不得光的老鼠,不停顫抖起來。

“草民,草民不信賢妃娘娘會做如此,如此忤逆失德之事。”他顫抖著,還在為賢妃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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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銘修冷笑一聲,把手邊的摺子一股腦甩到地上:“你自己看看,你跟賢妃的往來書信可都還在,賢妃是個孝順女兒,捨不得燒燬父親的親筆信。”

有齊琛這一封封家書,有賢妃宮中宮人的供述和藥底,賢妃謀害皇嗣皇妃的罪名是再也無法洗清。且賢妃這次中毒太深,讓她至今都沒有甦醒過來,也無從去辯駁清白了。

不過這些,齊琛是一概不知的。

因為此,蕭銘修才不那麼著急,他用賢妃的命請來了從不願下山一步的齊琛,也終於看到了這個困擾他多年的朋黨之首。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面一見,他反而覺得此人不過如此。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覺得肩膀突然一輕,那些壓在他身上的負擔和重擔全部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大徹大悟後的喜悅。

其實齊琛能暗中操控官場那麼多年,靠的不是他一個人多老謀深算,靠的其實是最淺顯的人心。出入官場,人人都想找一個厲害的靠山,依附同窗、上峰、同鄉可以讓他們的路走得更平順,所以也就沒人願意實打實在幹出一番事業,真正靠造福一方百姓高升。

日子久了,這種人會越來越多。

不是齊琛操控朝臣,其實是朝臣操控了他,齊家和青山書院,不過是他們少走彎路的藉口而已。

想明白這些,蕭銘修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他對齊琛道:“賢妃入宮以來屢犯重罪,實在罪無可恕。”

齊琛的臉漲得通紅,他不敢去看那些書信,卻給蕭銘修磕了一個頭:“草民,願將功贖罪,求陛下饒賢妃娘娘一命。”

蕭銘修無聲舒了口氣,他轉頭望向天際。

正值雨停,金烏從雲朵中鑽出來,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

眨眼間,雨過天晴。

作者有話要說:  崽:感覺父皇不是很高興,慌髒orz

父皇:所以你要好好表現,懂?

崽:懂……懂吧……?

2018年最後一天啦,祝大家新的一年生活愉快,事事順心,身體健康,錢多到花不完!~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