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卜算子這麼說,林衿臉上的警惕瞬間消失不見了。
他語調輕鬆地回答道:“哦,那沒事了。”
而林衿身邊微微垂著眼眸的薛鳳卿,此時也抬眸掃了畫中的老者一眼,他雖然沒有說話,表情也的淡淡的,但那帶著三分不屑的眼神彷彿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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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就這?
卜算子:??
怎麼回事,這和他預想中的有點不一樣啊!
之前的那些道侶聽到他這麼說,就算不會緊張害怕,至少也會比較好奇,想要最知道自己和道侶姻緣到底如何。
或許……是裝的?欲擒故縱?
卜算子這麼想著,可林衿卻說道:“既然前輩在這裡,我們還是去樓下等人吧。”
說著,就準備拉著鳳卿一起離開房間。
“等等!”
卜算子確定了,眼前的這兩個人真的對所謂的姻緣一點不感興趣,他先是阻止林衿離開,又趕忙繼續說道:
“你來簪花會是不是有別的事情要做?是要找什麼人吧?”
林衿停下了腳步問道:“你知道?”
廢話啊,明明都已經是道侶了還來簪花會,明顯是為了別的事情而來的。
而所謂的事情,一般不是找人,就是找東西。
卜算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想著,但表面依舊高深莫測地笑著道:
“我也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無論是對鳳州還是簪花會的情況都是很瞭解的,或許可以給你一些有用的資訊。怎麼樣,要不要算?”
讓這老者替自己算上一卦,換一些資訊,似乎也不吃虧?
這老者必須要自己同意才能開始卜卦,顯然是必須要遵從《法寶三則》中的“無主法寶不得傷害修士”的原則。
再加上這鳳州有仙門大宗坐鎮,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林衿這麼想著,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算一算。”
“好勒!”
卜算子一聽,立即整個人都支稜起來,他當即在畫中世界中擺出擺出符陣,而他則是站在符陣中央,手中結印。
畫中的紅梅伴著白雪飛出了來,化作了無數符篆文字漂浮在林衿與薛鳳卿的身邊。
“這就開始了嗎?”
看著周圍那些自己並不能看懂的文字越來越多,出現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林衿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有,只是儀式而已。”
畫中的老者卻這樣說道,他的話剛說完,林衿身邊的那些符篆文字也瞬間消失不見了,卜算子還站在原地,只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林衿和薛鳳卿二人。
只是這樣,就可以看到他們兩個的姻緣了?
林衿有些懷疑地想著,畫中的老者卻像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他瞪大了眼睛,原本就溝壑叢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口中還喃喃說道:
“竟然……被我遇到了,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了?”這個卜算子,難道是看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見到老者這番反應,林衿心頭突然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趕忙問道。
卜算子的臉色突然一變,對著林衿笑著恭喜道:“你們是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恭喜恭喜,祝你們千年好合,同登大道!什麼時候正式結契記得通知我啊。”
林衿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可是,我和鳳卿並不是道侶……”
他下意識地朝身邊看了眼,不知什麼時候,鳳卿已經又回到了房間中的床榻上,輕閉雙眸,似乎是睡著了。
——薛鳳卿不似林衿那般善良,還有閒心在這聽個法寶胡言亂語。
“現在不是道侶,未來或許就是了!”
卜算子絲毫沒有自己算錯了的自覺,語氣自信地表示道。
“不行,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來算算你們的過去,你就會知道我的能為了!”
可見林衿似乎並不相信自己的話,卜算子又有些急了,又拿出了回答簪花會的問題作為交換,拉著林衿就要繼續卜算。
林衿實在是拗不過他,又有些想要知道關於這次簪花會的訊息,只得答應再讓卜算子給他和鳳卿一人算一次。
……
一炷香後。
“竟然,什麼都……算不出……”
畫中,卜算子看著那滿地的符文,情緒十分崩潰。
他在這裡三百多年,拆散的道侶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遇到完全不在天命範圍內的人!
而且,竟然一遇就是兩個!
林衿眼神同情地看著卜算子,自己是個穿越的人,鳳卿神魂不齊,確實是難以算出什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簪花會。
見卜算子的情緒似乎稍稍好轉了一些,林衿試探性地問道:“前輩,你算夠了嗎?這次簪花會……”
卜算子耍起了賴:“不行!我今天算不出個結果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林衿:“……”
見林衿一臉無語,薛鳳卿更是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卜算子有些心虛。
可這關乎到尊嚴,他還是倔強地表示道:“那是因為是你們太過特殊,如果換個人來,我肯定可以算!”
“我從哪給你找另外的人啊,總不能從樓下拉一個人吧?”
林衿之前也是看在對方是個三百年的法寶才和他周旋這麼久,此時他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他已經決定好了,再問一遍,如果卜算子不願開口,那他就直接帶著鳳卿離開了。
只是林衿這邊還未開口,門口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於此同時,王禾的聲音傳入房間。
“林師叔,你在裡面嗎?”
欲言又止的林衿和畫中無理取鬧的老者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已經在眼神交流中迅速達成了共識。
新鮮出爐的受害者,這不就來了嗎?
“我剛剛問到了,宴師兄……”
林衿開啟房間的門,便見王禾一臉興奮地說道,似乎是正準備告訴他什麼。,
“等等再說,先委屈你一下。”
只是還沒等王禾說完,林衿便已經微笑地打斷了他。
委屈他什麼?
在一團霧水中,王禾被林衿帶到了房間中的一幅畫前,而他卻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小到其實王禾暈劍,每次御劍都要嗑一瓶靈藥,大到其實王禾當初是靠著家族關係進劍宗的黑歷史被爆了一遍後,王禾已經基本生無可戀,默默蹲在房間角落。
就連床榻上的薛鳳卿緩緩睜開了眼睛,淡漠地掃了一眼牆角的王禾後,又重新閉目養神去了。
而按照之前的約定,林衿終於可以朝卜算子問道:“前輩,這次的簪花會和之前相比有什麼異常嗎?”
“和之前差不多啊,還是那麼擠,單身修士真是十年更比十年多了。”
經過剛剛給王禾的一番卜算,畫中的老者此時正滿意地躺在梅樹下哼著小曲,他稍稍思考了一秒,語氣略微唏噓地回答道。
“對了!”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麼,猛地坐起身來:“這次簪花會,萬法門的人來了不少,不過我知道,那群天天遮著臉的傢伙可不是來找道侶的。”
萬法門,那是薛彥所在的宗門。
作為四大宗中最末流的一個,萬法門中的弟子比蓬萊劍宗的弟子還要專注修煉,壓根就不會來簪花會這種場合。
除了,他們是有別的事情。
思及此處,林衿立即警惕了起來,他趕忙朝卜算子問道:“前輩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嗎?”
卜算子回答道:“當然,但我不想回答。”
林衿:“……”
行吧,就算卜算子答應過回答自己一些問題,但也沒有說每個問題都要回答。
更重要的是,其實林衿的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為了驗證自己的答案,林衿又朝畫中的老者問道:“前輩知道萬法門來的那群弟子中,為首那位是誰嗎?”
這一次,卜算子並沒有直接拒絕回答。
畫中老者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了林衿一眼,這才緩緩說道:“看在你之前還算配合我的份上,這個答案我就免費送給你了。”
“為首的那弟子個叫巫遲,是萬法門三長老的親傳弟子,金丹圓滿境界。”
巫遲。
他猜得果然沒有錯啊。
聽到這個名字,林衿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巫遲是薛彥的師兄,也是他最為得力的手下和朋友,在薛彥成神並毀滅世界後,巫遲也靠著薛彥的力量成為了一個小世界的主宰。
林衿記得,在劇情中有提到過,在薛彥閉關出來的時候,巫遲送了他一把鳳骨劍。
薛彥也正是靠著那把鳳骨劍,才能在四宗法會上大殺四方。
現在看來,巫遲來鳳州,大機率是為了拿到那把鳳骨劍。
而在另外一邊,半臥在床榻上的薛鳳卿,早就已經睜開眼睛,無聊到開始玩自己的手指了。
當卜算子說到“巫遲”這個名字時,他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是……巫師兄啊。
默唸著這個稱呼,薛鳳卿不由看向自己的右手——
薛鳳卿的手指白皙修長,雖不及林衿的好看,但也算得上一隻賞心悅目的手。
而他彷彿又再次感受到了十三根神釘被一根根地刺進手指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