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衿正思索著原書中的劇情。
鳳骨劍,薛彥最大的金手指之一。
就算薛彥並不是劍修,他也曾用那完全被煉化的鳳骨劍越級斬殺過一位度過兩次天劫的大乘期修士。
所以,若是自己能夠阻止巫遲拿到鳳骨劍,就可以大大削弱薛彥的力量,以後想要對付薛彥也就更容易了。
但林衿心裡也十分清楚,這事也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比登天還難。
萬法門的弟子一向神出鬼沒,更不用說身為長老弟子的巫遲了,自己又到到哪去阻止他?
“你、你放開我!”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
就在林衿苦惱想著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女聲,只是隨後,那聲音就被樓下隱約傳來的喧鬧聲所取代了。
什麼情況?
那聲音出現得太過突然,林衿一時不能確定,他朝房間中的幾人看去,不知什麼時候,卜算子已經消失在畫中,王禾依舊蹲在牆角自閉。
至於鳳卿,他已經靠在床邊閉著眼睛,看起來是早就已經睡著了。
林衿:“……”
有一說一,似乎自從神魂被修復了後,貓貓雖然變聰明了許多,但似乎也不如不太粘人了。
對了對了,聲音好像又消失了,真是他聽錯了?
既然鳳卿不理自己,林衿又想起了剛剛的聲音,他這麼思索,心裡也稍稍放鬆了警惕。
“救命啊——”
可下一刻,一句更加清晰的尖叫聲傳入了耳中,彷彿直接穿透了他的神魂。
……
在距離林衿不遠處的一個房間中,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修正將一位女修壓在床上,他的手緊緊捂著女修的嘴,終於止住了她的呼救。
又陰惻惻地笑了一聲道:“你再叫也沒有用,這個房間我已經設定了隔音咒,除非是金丹修為不可能聽到。”
“而金丹修士,也不至於來多管閒事吧?”
此時正蹲在屋頂的林衿:“……”
謝謝,本金丹修士有被內涵到。
女修剛剛的那一聲尖叫讓林衿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他順著聲音所在找來,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不過林衿並沒有急著下去“多管閒事”,而是繼續觀察了起來。
畢竟,誰知道這是不是小情侶之間玩的什麼情趣?
房間裡的對話還在繼續,聽到男修這麼說,又發現果然沒有人出現後,那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
就算男修已經拿開了捂住她嘴的手,她也沒有再繼續掙扎尖叫,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男修也發現了身下的人在顫抖,他的動作微微一頓,饒有興趣問道:“你在害怕?”
“我本來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讓你和我一起去簪花秘境,但你不同意,那我也就只能用其他方法來坐實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麼說著,男修伸手一捏,在那半空中取出一樣黑色的符咒。
他默唸咒語,黑色符咒瞬間被一道藍色火焰吞噬,他又劃破了手指,將鮮血滴入尚未完全熄滅的火焰中。
一番操作後,一顆閃耀著詭異七彩光芒的黑色藥丸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是……鍾情咒。
見到那黑色藥丸,原本就只是來看看情況的林衿不由瞪大了眼睛。
作為一個穿書人士,林衿知道這黑色契約名為鍾情咒,被服下此咒的人若是修為不足,便會被這符咒影響,無條件愛上下咒的人。
當然,愛上的程度還是與符咒的質量,施咒和被施咒者的修為有關。
在劇情中,薛彥就曾經先廢了一位仙門高嶺之花女修的的修為,又在攻下她師門後,強迫服下鍾情咒,命她親手殺了與她一同長大的同門十人。
這符咒還是萬法門獨有的秘寶,也就是說,那個黑衣男修是萬法門的弟子。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說曹操,曹操就到嗎?
房間中,女子似乎也認出了那符咒是什麼,她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如眼前的人,只得苦苦哀求道:
“不要,求求你……”
那男修卻是滿臉的不耐煩:“喂,不過是讓你愛上我而已,我好歹也是個中品金丹啊,若不是為了……你以為我想嗎?別哭了,快點給我喝下去!”
看到那個鍾情咒,林衿也能夠確定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只是單方面的強迫。
求愛不成,便要強行訂下不平等的契約,這和強/奸犯又有什麼區別?
這麼想著,林衿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已經握緊了腰間的驚雷靈劍……
萬法門弟子那邊,他已經用術法強行讓女子張開了嘴,令咒已經唸完,只差最後一步讓女子服下藥丸了。
可就在這時,伴著一道如雷鳴般的聲音,耀眼如同滿月的劍光在他面前閃過。
等到萬法門弟子再回過神來時,床榻之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修已經不見了身影。
原本緊閉的房門開啟,之前他用來隔音的結界此時也已經被完全毀去。
萬法門弟子:!
還差一步便完成的事情竟然被人被破壞了,萬法門弟子覺得自己身為金丹宗師的尊嚴已經蕩然無存。
他無比氣憤地從床上起身,衝出房門外,對著周圍喊道:“誰,給我出來?”
短短幾秒中,林衿也已經將那驚魂未定的女修安置完畢,看到那無能狂怒中的萬法門弟子,林衿提劍上前。
還未散去的劍風捲起了林衿的衣角,他整個人如芝蘭玉樹一般,透著一股自內而外的灼灼之光。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望著那萬法門弟子,語氣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我。”
萬法門弟子瞪大眼睛看向林衿,目光中滿是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震怒。
修士之間,從來不是用言語分不出勝負,最直接的就是打一場。
“那你就去死吧!”
那萬法門弟子這麼說道,對著林衿便祭出了鏡子樣的法器,那是他的法器之一,鏡光照射之下,修為較低之人都會直接化作齏粉。
他能看得出,林衿和自己都是一般的金丹修為,但他結成金丹也已經有快二十年了。
眼前這個,估計也是剛剛才結丹,根本就不足為懼。
至於剛剛被林衿當著面帶走了那女修,只是因為他一時沒有防備罷了。
可萬法弟子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和林衿同樣都是金丹,金丹之間也是有著天差地別。
原本應該是所向披靡的鏡光,一番照射之下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萬法門弟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也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被一道無形的劍光包裹其中,那鏡光便如與陽光相比的燭光,被完全抵消了。
在那劍光範圍之內,他的攻擊非但不能傷到林衿分毫,反倒是讓他的弱點完全暴露,完全來不及防禦。
萬法門弟子恍然大悟,他想要收回鏡光轉而防禦,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籠罩在外的劍光驟然縮緊,合作一道白色的靈劍幻影,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萬法門修士而去!
——林衿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那一劍下去不會傷了那萬法門弟子的根本,也就是讓他修整個一年半載罷了。
看著那道劍光,那萬法門弟子滿眼的懊惱與憤恨,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個上品金丹!
就在靈劍幻影即將刺穿那萬法門弟子時,一道玄妙的波動再次籠罩了這家小小的客棧。
時間,突然慢了下來。
此時正在發生的一切像是被開了0.5倍速一般,林衿緩慢地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靈劍幻影緩緩地朝著那萬法門弟子挪動……
下一刻,時間恢復的瞬間,一片黑色帶金邊的長袖一甩,靈劍幻影就像是被人收入袖中般,瞬間消失了。
“不錯的劍。”
林衿的攻擊就這樣被化解了的同時,溫柔的聲音傳來,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林衿面前。
那同樣是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修,只是和那一身黑色的萬法門弟子不同,他的黑衣材質明顯要好上許多,上面還有著一道道金色的暗紋。
這位黑衣男修的長相也與他的聲音一般,眉眼柔和,嘴角微微揚起帶著笑意,看上去是一個極其溫和的人。
那萬法門弟子一見那男修,眼睛立即一亮,對著他便告狀道:“巫師兄!就是他壞了我的事!”
聽到這個稱呼,林衿剛剛才對那男修產生的一丁點好感瞬間清零,他的心中警鈴大作,握劍的手也不由收緊許多。
是……巫遲。
巫遲的那張臉雖然看起來十分溫和,但他其實是一個極其殘忍騷包的人,無法忍受別人對他哪怕一絲的不恭敬。
如果說剛剛自己確實是破壞了巫遲的什麼計劃,他現在腦子裡大概是已經在腦補自己的一萬種死法了。
更重要的是,巫遲現在就只差一步便可以晉升元嬰期,以他的修為,大概一隻手就能捏死自己。
這麼想著,林衿心裡更加緊張起來,一滴汗水順著他握劍的手落下,而他則是一眨一眨地盯著眼前的人,半秒也不敢移開目光。
只是,就在林衿嚴陣以待的時候,巫遲的臉上卻依舊的一片怡然自得。
他似乎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林衿的劍,又緩緩從林衿的劍移到他握劍的手上。
巫遲愣了一下,眼神中多了幾分讚賞,臉上的笑意也更明顯起來。
他感嘆般地說道:“好漂亮的手。”
林衿:?
林衿有些被巫遲的話給整懵了,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誇過他的手,說他是天生握劍的手。
但不知為何,巫遲此時的眼神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他細細打量著林衿握劍的手,從掌心一路看到指尖,那眼神粘稠地就如同有形一般,看得林衿心裡一陣噁心。
“可惜……”
好在很快,巫遲大概也看夠了,他輕輕感嘆了一句,便移開了目光,對著那萬法門的弟子問道:
“阿四,發生什麼事了?”
彷彿他對同門師弟所做之事完全不知情。
萬法門弟子趕忙回答道:“師兄,他們不都說簪花會就是來找道侶的,我剛剛看中了那個女修,想要和她結成道侶參加簪花會,卻被他破壞了!”
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聽得林衿心中陡然又多出了一股想要打人的衝動。
“原來如此。”
巫遲卻是一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他看向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的修士們,又看了一眼剛剛才緩過一絲神來的女修,繼續說道:
“抱歉了各位,我這師弟也是第一次來簪花會,不懂規矩,實在抱歉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巫遲道歉倒是很溜,一口一個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但語氣中卻是一絲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彷彿在說,這次我道歉了,但我下次還敢。
林衿忍不住又開口道:“簪花會是修士們你情我願結成道侶,若是你們想參加簪花會,報名點就在出門右拐三百米!”
“哦,多謝提醒了。”
“走吧,阿四。”
巫遲點了點頭,對著那名叫阿四的萬法門弟子說道,在離開客棧之前,他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林衿燦然一笑道:
“我記住你了,希望我們在簪花會上還能再見。”
看著巫遲離開,林衿也終於能暫時松了一口氣。
客棧老闆也從櫃檯下出來,開始清算損失。
好在,那萬法門弟子的攻擊被林衿輕飄飄的接住,林衿的劍也被巫遲輕飄飄地攔住,他並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
林衿爽快付了一袋靈石作為補償,轉身便朝房間走去,身後隱隱是修士們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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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金丹……是哪個宗門出了個上品金丹?”
“沒聽說啊,不過他剛剛真的好帥啊!”
“醒醒,人家已經有道侶了。”
“可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誰說分手了,人家道侶還在門外等著呢。”
林衿:“……”
聽到最後那句話,林衿停止了腳步,抬起頭看去。
果然,在二樓走廊上,鳳卿正在門外,頭戴斗笠,一身白衣長身而立。
他,似乎真的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