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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這戲,都被他接住了!

巴特爾這一次來,純屬是跨界玩票的。

陳德森導演當初和他說,你就本色出演就行了,巴特爾想了一想,既然導演都說行,那他還有什麼怕的。

雖然是跨界玩票,可是這部戲畢竟是院線大電影,巴特爾還是秉持著好好學習的心態,想要多觀摩觀摩別人是如何演的。

結果沒想到,在電影開機的第一場戲裡,就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專業和非專業的差別。

巴特爾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長見識了!

原來就一個畫面,這種不同感覺的衝擊之下,居然會給觀眾帶來這麼強烈的觀感。

巴特爾原本還以為就他一個大老粗,沒見過世面,所以才會大驚小怪。

他摸了摸胳膊,用餘光四下打量周圍其他的專業演員們。

周韻抱著胳膊放在胸前,她胸口起伏,很明顯,也一樣被蘇晨在畫面裡面第一次露面的程度驚豔。

演員就是這樣。

有的演員,演一輩子戲,他身上都沒有那種鎮得住場子的氣場。

可是有的演員,只在電視劇裡面露一次臉,所有人都會感覺到他的獨特感。

“歐幼,陳導在哪裡挑的新人,真是有眼光啊。”

曾志緯穿著大英的官服,這也是戲裡的扮相,他嗓子沙啞。

“內地演員?”

“志緯哥,他是內地演員。”周韻說道:“聽說之前三個月還僅僅只是一個龍套。”

曾志緯詫異的看向了不遠處的導演陳德森,不過也沒有過多的打擾,只是在內心之中震驚。

其實他也是電影老油條了。

二十多年來,在香江摸爬滾打。

見過的新人演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蘇晨的形象如何,扮相如何,倒是兩說。

可是也不看看和他對戲的人究竟是誰?

梁佳輝?

影帝!

王學圻?老戲骨,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獲得影帝,可是人家的演技,根本就無需獎項的證明。

而且那轎子旁邊,還有著穿著白褂子演腳伕的霆鋒。

再加上四十個殺手的衝擊力,陰天之下,畫面氛圍的壓抑感,一堆一線演員的表演帶出來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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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複雜的內容,在轉過街角的一瞬間,都被這新人演員風輕雲澹的接下來。

而且氣場如果只是頂得住就罷了,可是曾志緯感覺這個演員居然還有些遊刃有餘。

關鍵他還名不見經傳。

“這就不簡單了。”

只看了蘇晨一面,曾志緯的好奇心立刻就被他吊了起來。

畫面裡面。

蘇晨黑色的長衫衫角隨風微微擺動。

方才殺手的壓迫感,還有王學圻和梁佳輝表現出來的緊張感在轉過街角,看見“劉玉白”的第一時間,頓時得到了釋放!

蘇晨手持鐵扇,站在橋頭。

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誇張的表演,可就是和環境融為一體。

此刻的蘇晨並沒有想過如何抵擋對面影帝的氣場,也沒有想過他要如何才能表現的更加耀眼。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認知,去理解這個角色。

……

我叫劉鬱白,枉活三十五載有餘。

鬱白十七歲,曾為揚州貴公子,武試登榜,金殿提名,乃光緒親點武狀元。

天下聞名,而光宗耀祖。

可是卻愛上後母,乃至於鑄下大錯。父親氣斃,後母當面自裁。

爾後,我終日惶惶然,虛度歲月,以鴉片為食,流落街頭。

活著了無生趣,死亦不敢,只因無顏見泉下生父,乃至於終日行乞度日,以發覆面。

我不過就是一條廢命,有三兩武藝。

我不懂革命,也不懂愛,但倘若李老板你說,只要我守住這橋,後人可以不用再嘗我之苦楚。

那這條命,便由他們拿去。

曾聞轎子裡的孫先生想要以文亂法。

那最後這一日,我,便先他一步,以武犯禁。

也不枉活三十五載。

……

“劉鬱白”的髮絲被微風吹動,目光清明,終於洗淨了身子,卻發現坦然見人,好像沒有以前想的那麼艱難。

曾經劉鬱白始終不敢面對。

可是終於鼓起勇氣面對之後,卻發現面對這一切,其實也沒有那麼不易。

既然早就想死了。

那麼,死又何懼呢。

……

這一切的畫面帶給陳德森導演的衝擊卻極其強烈。

“卡!”

“漂亮!”

他拿起對講機,立刻起身。

導演和演員之間的作用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其實是相互的。

如果遇到好演員,那麼就會導演更多的想法和靈感。

同樣,導演一旦進入狀態,那麼這個演員所扮演的角色就可能會得到更多的機會。

“導演……”

旁邊的助理還想要說話,可是陳德森卻顯得十分興奮。

“來,換機位,來個反打,從蘇晨身後走一個鏡頭,拍轎子附近人群的反應!”

“對了,遮光板,從下往上仰角,再來個特寫,把“劉鬱白”的特寫給我拍高大了!”

他一邊向著舊橋那邊走,一邊安排道。

范冰冰坐在導演帳篷裡面,美眸閃爍不已,雖然整體的劇本她還沒有拿到,更不知道這場戲的前因後果。

可是已經可以足夠明顯的感覺到蘇晨這個角色對於陳德森的重要程度了。

……

導演陳德森幾乎是小跑著,到了拍攝現場的轎子旁邊。

王學圻和梁佳輝都在原地等著。

“導演,剛才那段表演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你們都很出色。”

陳德森現在腦海裡面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儘量的抓住剛才鏡頭畫面轉過來,見到蘇晨站在橋上的那種感覺和情緒。

並且儘量透過鏡頭和畫面感,把剛才蘇晨帶給他的那種感覺給放大。

“蘇晨,很好,情緒和感覺沒問題,你繼續保持。”

“來,攝像機,走這邊。”

“佳輝,你們繼續從拐角再出來一下。”

導演都這麼興奮,劇組其他工作人員的情緒也都被陳德森帶動了起來。

十五分鍾過去。

蘇晨這第一場戲的特寫補完。

下一個畫面同樣沒有任何的臺詞。

這場戲的內容是,王學圻扮演的李玉堂富商,還有抬轎子的眾人從“劉鬱白”身邊路過。

而有一場李富商和劉鬱白的對視。

王學圻要表現出緊張,心疼,懷疑的眼神。

而劉鬱白則要表現出足夠的澹然和謝意。

眾所周知,沒有臺詞的戲最是難演,可是,沒有臺詞的戲,也是最能表現出演技的戲。

這一次陳德森導演並沒有回到監控器前。

反而就呆在現場!

“來,第二場戲,一鏡一次,開機!”

……

畫面裡塵土再起!

隨著剛才梁佳輝的一聲“快跑!”打破的氣氛的寂靜。

轎子外面的所有人都拼命向著“劉鬱白”跑來。

眾人身後的四十多名清廷殺手們步履不急的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

一靜,一動。

鮮明的反差。

陳德森導演盯著攝像機取景器。

目光在畫面和現場兩個地方來回的切換。

所有人簇擁著“中山先生”從舊橋兩側擠過,登上臺階。

而站在橋中的“劉鬱白”的身體一動不動。

任由其他的人慌亂逃竄。

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看向那群清廷殺手。

而是鎖定在李玉堂李老板的身上。

王學圻飾演的李玉堂氣喘吁吁,他撩著長衫逃跑,目光同樣盯著蘇晨。

他很忐忑,不知道這個常年被鴉片腐蝕的武狀元,如今還能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