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忐忑,不知道這個常年被鴉片腐蝕的武狀元,如今還能戰否。
他如果不能戰,那麼所有人都死。
李玉堂一步登上臺階。
腳步放緩,走近前看,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常年滿臉汙垢的乞兒,如今將死,卻終於露出如此俊逸的面龐。
第二步登上臺階。
李玉堂眉頭微皺,內心動搖,如此劉公子,當真可惜。
第三步,已經來到了劉鬱白的身邊。
兩個人擦身而過。
劉鬱白看著這位李老板,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他眼神裡面的笑意。
第四步。
李玉堂李玉堂終於狠心扭頭,登上身後的臺階,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於是驀然回首。
只見劉鬱白的背影穩重。
清廷的殺手們已經密密麻麻的堆在了劉鬱白的面前。
而劉鬱白抬起腳。
緩緩走下臺階。
雙手背在身後,鐵扇藏於背部,這一招,叫藏兇。
剛才他眼神裡面的感激和笑意緩緩散去,逐漸變的凝重。
終於走下樓梯。
蘇晨腳步在四十多個武師面前穩穩站定。
單單只看背影。
他豐神俊朗,扇可敵國。
……
王學圻跑出畫,保證自己不會在鏡頭穿幫。
隨後扭頭看向身後的拍攝場景。
此刻老戲骨已經放鬆下來,沒有繼續在角色裡繃著勁,這才有空回想和蘇晨對視的那個眼神。
王學圻演戲二十餘年。
和青年演員對戲,無不碾壓對方。
尤其是這種對手戲,沒臺詞,全靠著氣場和氛圍撐著的場景。
可是蘇晨不但穩穩接住,而且還沒有一絲逾越感。
因為青年演員要想要接住老演員的戲,一般都需要全力以赴繃著。
所以一不小心,用力過頭了,就會給觀眾一種“他在演”的感覺。
蘇晨如果露出這份感覺,那就是逾越了。
可是剛才他並沒有,並沒有逾越,反而是包容了王學圻的氣場。
老爺子這才明白,為什麼一部投資這麼大的戲,導演陳德森居然會讓一位名不見經傳,三個月前是是龍套群演的蘇晨來演武狀元劉鬱白。
“這小子的眼神會說話。”
“算是天生的演員。”
王學圻雙手往後一背,站在彷制的香江舊樓高臺上,看著拍攝現場裡面的蘇晨,心中感慨。
……
導演陳德森更是拍上頭了。
“卡!”
“董偉,董偉?來,上威亞,打戲!”
陳德森扭頭喊了半天,卻發現武術指導董偉就在他身邊。
董偉剛剛接觸到蘇晨的時候,的確是不太喜歡這種年輕演員,武術只有花架子,聽說還是靠著後臺進組。
但是隨著後續的二十多天,董偉對於蘇晨的印象也在一點一點改觀。
每天早上他去現場的時候,蘇晨也一直在現場。
他走的時候,蘇晨還在現場練功。
有一天,他在教蘇晨吊威亞的時候,忍不住對想要對蘇晨破口大罵,因為他被吊起來之後,有一個空中轉體七百二十度的動作。
但是連續三次,蘇晨手上的鐵扇都拿不住。
但是,當他看到蘇晨整個已經紅腫的手腕時,董偉就沒說話了。
因為他並不是不認真,不想好好演。
反而,蘇晨是拼了命的想要好好演,才會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把手腕都差點練廢。
……
劇組其他工作人員都在收拾,這場打戲很重要。
光是固定機位,在現場就要佈置三個。
還有一個是長焦從隔壁樓上遠遠的吊一個機位給蘇晨。
在佈置的時候,導演陳德森看著遠處正在綁鋼絲的蘇晨笑道:“這個演員今天真的給了我一個驚喜,光是這橋頭上露面的兩場戲,就讓我覺得黎明來,發揮到最好也不過如此了。”
董偉手裡拿著動作分鏡頭指令碼。
“唔一定,導演。。”
“嗯?”
“我夠膽實,黎明舉腳有佢用心。”(我敢肯定,黎明肯定沒有他用心。)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聽了董偉的話,陳德森回頭看向他。
“點解?”
“你知唔知佢為咗呢場戲,呢十幾日,除咗練武,幾乎系就住喺呢橋上嘅。”(你知不知道他為了這場戲,這十幾天除了練武,幾乎是快要住在這橋上的。)
董偉臉上第一次對蘇晨流露出了讚許的神色。
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吶,天王命,是……搏出來嘅。”
“天王?”
陳德森笑了:“他是新人演員,黎明才是天王。”
“我又有話系當下。”
董偉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只是個武術指導而已,哪有資格和導演講什麼演技天王是如何誕生的。
……
整整一個白天。
蘇晨都在當“空中飛人”。
這場大戲是整部電影的重中之重,所有的動作都需要做到最好!
而且因為蘇晨的表演出乎意料的好,所以陳德森也對他的每一個動作要求極高。
一直拍到天色不接戲,這才全組下班。
收工的時候,蘇晨雙腿內側,還有胳膊下面早都已經被威亞鋼絲勒出了一條條血印。
只要一出汗,就蟄的生疼。
重要的是,明天還要再拍一天。
而且明天也同樣要在威亞上吊一天。
打戲結束之後,要接著他現在這套造型拍沐浴戲。
也就是說,蘇晨要渾身都是血痕的在木桶裡至少再泡兩個小時。
熱水加傷痕,快樂翻倍……
蘇晨拿到通告的時候。
也只有苦笑了。
誰叫他就是演員呢。
不過,好的一點,是他對自己今天的表演足夠肯定。
劉鬱白這個角色,蘇晨算是拼命演了。
他可以肯定是,等《十月圍城》播出的時候,所有觀眾們從電影院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會百度他蘇晨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