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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拿我打底嗎

從灰濛濛的北京來到上海,儘管已近黃昏,但也明亮了許多,打車直到碼頭的時候,我在猶豫,是否要吃了晚飯再走。

那夕陽下,海面金黃,從背景看,在距離碼頭約百米的那個僻靜的角落,她與狗如黑色的剪影,周圍全是金色的光。一幅古典主義風格的畫面,讓時間凝固,我知道女人有多種美,但這種美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她畫面感太強,那這世界就只是一個畫框。

我靠近的時候,準備悄悄坐在她的身邊。但是小黃,突然意識到什麼,飛速地轉頭向我跑來,她在跑向我的時候,背對著夕陽,小池也扭頭看見了我,當小黃在我腿邊搖尾打轉的時候,我熱淚盈眶。

一個女人一條狗在等你,這不就是家嗎?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有人等待的感覺。山石林泉樣未改,只待故人來。我並不是可有可無的,在上海。

“是不是先吃了飯再上船?”我看著小池的臉,她詭異地笑,調皮地揚起下巴:“不,我們要吃你做的。”

這恐怕得很長時間了,現在大約六點,如果船到了,再到家,再到煮好飯,估計得晚上八點鐘。

“你不餓嗎?”

“我們都餓,但是飢餓是最好的調料。我們好久沒吃到你做的東西了。”

她屢次用我們這個詞,是指她和小黃。不知道,她牽著這條狗在上海的高檔小區遛彎時,有沒有人笑話它的土氣。但她把它當家人,這有代替我的意思。我知道,我的離開有貌似高尚的理由,但傷害卻是現實的,對我,對她,甚至對於小黃。

我們在上船後,她指著那閃爍金光的大海說到:“況且,有這麼美好的夕陽!”

我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了她。她將頭順勢靠在我的肩上,閉著眼,身體柔軟,溫暖淡香,美好極了。小黃此時彷彿懂得什麼,沒來騷擾,我們靠在金色的光輝中。

我有個經驗,當你擁抱的女人,身體柔軟的時候,她就已經屬於你了。

此時我覺得幸福,與在北京的體驗剛好相反。世界就這麼奇怪,一天的時間裡,完全變了表情。

船靠岸時,我找了個小超市,買了點食品之類的東西。出門時,剛好碰上了個熟人:那個賣沙石的老闆。他是小池舅媽的侄兒,他主動打招呼到:“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他用回來這個詞,彷彿我們本來就屬於這裡,這裡彷彿就是我們的家。

小池笑笑,很世俗的樣子:“哥,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別忙走,拿點菜。”他放在小超市門邊有一個大塑料袋,從裡面拿出一把小白菜和蒜苗,遞給我們說:“剛上來,你們恐怕還沒蔬菜吃,拿去,自家種的。”

我們向他感謝告別,他走了幾步,回身問到:“有電筒嗎?”

“有,我們走得回去。”我答到。

我想起四川老家來,有老熟人就是故鄉吧。但四川老家已經失去社會功能,這裡還有。有女人有狗有熟悉的人,有房有地有井水,不就是家麼?

終於走上了水泥路了,我親手鋪的路,水泥在月光下,顯示出暗白的影子,小黃已經等待不及了,飛也似地跑向了遠處的屋子,它的小家,就在屋簷下。

我和小池手牽著手,她嘴裡哼起了一個熟悉的曲子,我聽出來了,那首薩克斯曲:回家。

你對一個地方有感情,神奇得你自己都不知道。當你聞到那些青草味道,進屋時,聞到廚房殘存的柴火味道,你會安心,會欣喜,會莫名其妙地激動。

原來我如此喜歡這個地方,我自己都沒意識到。

生火做飯,熟悉的配合,還有幾個土豆,有白菜,只是沒有肉,但小池帶了火腿腸。醋和醬油新買的,沒問題,當然在超市,也買了一些雞蛋,派上了用場。

米是現成的,土法煮飯要費點時間,我們有耐心。飢餓來了,聞到米飯的香昧,人都讒得慌。米湯出來,在蠟燭的微光下,白得發亮。

依據農村老一輩的說法,米湯就是窮人的參湯。許多農村婦女生了孩子後,因營養不良身體虛弱,沒有奶水喂孩子,就只好用米湯來喂孩子了。過去我父親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他工作過的煤礦,原來有過一次礦難,巷道垮塌,十幾個人埋在裡面。過了八九天,救援的人挖通了巷道,其餘的人都死了,有一個人還利用巖壁滲水,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他出來後,想吃東西,想吃肉,家屬就準備去了。當家屬把煮好的肉端來,準備喂他時,幸好有一名老中醫在場,他制止了。

病人此時脾胃極度虛弱,不能消化任何難化的東西,不僅不能補充大營養,還需要小心將息。只能先喝米湯,一步步恢復其腸胃功能,數天後才能正常進食。

當時我父親的一句話我記憶深刻,他彷彿望著天上說:“米湯是窮人的參湯啊。”那時,他眼光中流露出宗教般的色彩,我懂得了農民的宗教:活下去。讓他們活下去的米湯,就有了神聖的光彩。

開飯了。小黃一直守在火灶旁,一聲不吭,它也在學習技術嗎?或許,它只是在感受這股溫暖。柴火的溫暖,家的溫暖。

我們沒有喝酒的雅興,我們太餓了,丟給小黃的飯菜,它叭嘰叭嘰地,吃得真香。

我在外面又提了幾桶水,用大火燒開,一部分作為飲用,另一部分洗碗,最多的部分,洗淨了浴室,兌了冷水,試了水溫,對小池大喊:“可以洗澡了!”

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有趣,當你碰上有意義的人。

我試了試蓄電池,已經沒有電了,應急燈也沒電。小池在裡面嘩嘩響,我的快樂也流淌在這聲音裡。

“哎,把我的內衣拿來,在我包裡。”小池在裡面喊,我慌不迭地翻她的包,找了一套內衣,我看到一些細節。她帶了好幾種內衣,還有好幾盒避孕套。從這些細節看,她已經準備好一切,只等待我的召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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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高傲的小池,成了我的應召女郎,憑什麼?我有多珍貴嗎?我真有愧。不過,愛讓人卑微,她也一樣。如果我不珍惜這種情感,我還活個什麼勁?如果我能夠,我願意把她當女王。

“我放哪裡呢?”我在浴室門口問到。

“遞給我。”門開了條縫,她探出頭來,香氣和熱氣撲面而來,頭髮溼的,甩了幾滴在我臉上,我幾乎忍不住了。

“我洗完了,你也來洗,衣服放那,明天我洗。”她又把門關了,沒反鎖,這誘惑,讓我倍受考驗。我呆呆地站在門口,彷彿在給她站崗。

小黃已經在窩裡了,但它應該什麼都知道,它一點響動都沒有,彷彿在認真偷聽。

她穿衣服時,沒有聲音,等她開門出來時,把我嚇了一跳:“幹什麼呢?偷看女人洗澡?”她玩笑到。我不知道如何辯駁,只得呆呆地說:“我真沒偷看,我是在給你站崗。”

“口是心非!我是什麼人啊?給我站崗?”

“你是我的女王。”這句話脫口而出,幾乎沒有過大腦。這也許是我潛意識都想好的,怎麼說得這麼順呢?

她突然伸出雙手,捧著我的臉,踮起腳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輕輕說到:“聽話,哨兵,去洗乾淨,今晚,我要讓你做國王。”然後,拋開傻傻的我,一蹦一蹦地,向臥室走去了。

我只記得她讓我洗乾淨,衝進浴室,把自己洗得豪情奔放。等洗得差不多時,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沒帶乾淨褲頭。

沒辦法,只得喊她了:“哎,我褲頭在包裡,拿來吧!”

誰知那邊傳來聲音:“我在床上已經脫了, 你就這樣過來吧!”

要不要這麼黃?我下意識地捂著下身,迅速逃到了床上,還好,大門已經關了,臥室只有蠟燭那微弱的燈光。我迅速地鑽進被窩,此時才發現,兩床被子已經重合,她在裡面等我。

那溫暖滑膩的肌膚,久久未能忘記的體香,她什麼都沒穿,她跟我一樣。

儘管如此直白的暗示,但我們要進行到那一步,還是有點遲疑,也許,我們都把這事看得太神聖,事到臨了,還不敢下定決心。

我們都想透過說話來緩解緊張,但還沒想好如何開口,我們的手都不自覺地將對方,緊緊地箍上。壓迫,喘不過氣,我們手忙腳亂。儘管心理上早有準備,儘管我們曾經在幾年前達到過那個山巔,但此時的攀登,還是讓我們敬畏和仰望。

只是沒有探索了,沒有交流的時間。大勢所趨,事屬必然。我匆忙行進,來不及考慮它的質量。我們都不管對方的體驗,她曾經問過我“你感覺好嗎?”,幾年前的記憶,在現在完全沒有了,她只管她的歡樂,我只管我的釋放。

在某個高度,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我們同時表現出崩潰,我們到了,我們都同時到達了一個以前從未到達的地方。長嘆一聲,滿足和疲憊、興奮和感激,同時到來。

“莊哥,今晚,你可以一直抱著我嗎?”

“當然,你是女王。”

“剛才,我想讓你當國王的,但還是控制不住,莊哥,下次,我好好服侍你。”

“我不知道國王是啥感覺,但剛才,我把你當女王的同時,我就感覺自己就是國王。”

“吹蠟燭,看月亮。警告你,可別鬆手,要不然,明天我就要懲罰你!”

“遵命,我的女王。”

這種角色扮演究竟是什麼體驗,我根本沒時間回味。這個溫暖柔軟的身體,心臟跳動、呼吸急促,我在這香氣中,月光偷窺也不在乎,我高興,我怕誰。

其實,她也睡不著的,我能夠感受到她在我懷裡,每一次脈動和氣息。我只是左手摟著她,右手輕撫她的頭髮。她也只是假裝睡覺,來感受我的可靠,但偶爾,手指在我的背上,劃劃,如同無意的挑逗,最打動人,在你出奇不意的時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完了,小妖精,我沒戴那個。”

她在我背上拍了一下:“男人,你怕了?”

“倒不是我怕,我怕你有顧慮。”

“放心吧,安全期。”她接著問到:“要是我真懷孕了,你真不怕?”

她這樣一問,倒讓我遲了。我還沒跟妍子離婚,就是要打算跟小池過一生,也沒這麼快啊。但是,此時的任何遲疑都是對小池的傷害:“不怕,大不了娶你,只要你願意。”

“把你美的,誰答應過嫁給你了?我連這輩子是否成家都沒想過,你倒做起夢來了。看把你緊張的,口是心非。”

我不能辯解,因為她始終能夠看穿我的心。這既是我們能夠登上高峰的條件,也是無法避免的麻煩。對小池,我是沒有秘密的,盡可面對,也許是坦途、也許是深淵。

“就是把我當底褲,也是我心甘情願的事。莊哥,不要緊張,在愛人面前,人人都這麼卑微,我們都不例外。”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她這個底褲的意義。當然不是真不明白,只是要確認。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感情上失落了吧?一個人在北京孤獨了吧?在我這裡找溫暖吧?找存在感吧?這不是底褲是什麼?但又有什麼呢?底褲不是最貼身的嗎?不是最溫暖的嗎?不是最保險的嗎?你把我當底褲,我就是你最後時刻想念的那個人,對不對?國王,只要你願意,我做你的僕人。”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在我背上輕輕地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我必須得回答:“妖精,如果剝光我的心靈你覺得痛快,我願意。我讓你看到我的醜陋,但我並不單純把你當底線。”我有意把底褲換成底線這個詞,是想給這個話題增加點稍微中性的色彩。

“你曾經帶我到過高峰,在經歷複雜的幾年內,我知道,你帶我去過的地方,是我最高的頂點。我對你充滿期待,只是我發現自己負債累累的心,會拖累你,你帶著我會失望,我太重了,你再也達不到那個高峰了。”

“莊哥,我們既不能靠回憶過一生,也不能靠希望過一生。最近我也在看佛學書籍,知道這一句是真理: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心是不可預設的,對不對?”

我想的是另一個方面:“你怎麼也看佛學了?”

“我在想,妍子如此堅決地離家,除了對人生的失望對自己的自責對你的愧疚以外,肯定還有些她認為值得堅持的東西,要不然早就回來了。我要瞭解,所以就看了。”

“你是怕妍子回來?”

“不,我並不怕,你與我的關係,究竟能維持多久?我沒把握,恐怕你也沒有把握吧。變動是世界的常態,我們抓住一天是一天。對不對?莊哥,我們彼此能夠給予對方快樂,現在,如此,就是美好的。你也不要怕拖累了我,因為你複雜的感情經歷,你所謂的重量是說你自己已經不純粹,這只是心的不純粹,沒什麼,因為過去現在未來的心都在變化,不可得,如夢如幻,你不掛在心上,過去就牽動不了你,是不是?”

哲學家啊,小池是個哲學家。她解開了我長久揹負的問題,讓我心安理得地享受。

“你的底褲是我的窩,心靈還是身體,此時,就是。”我低聲說到。

“進來吧,回家。”她已經感覺到我下身的變化,我們再次重逢,月光如水,屋內波濤洶湧。

此時,我們都體會到了。關照對方就是關照自己,對方因我而享受,我就得到了最大的欣喜。對方是我的鏡子,是我的目標,是我栽下的種子,在她的心上,開了一朵又香又豔的花。

月光如水,流淌著詩歌圖畫音樂都無法描繪的美,讓身心如小船,行駛在對方的大海上,不是行駛,完全是漂泊。這種無力的放縱,最自由。這種放浪的形骸,最酥軟。

在某一個剎那,我們在一個地方停止,很奇妙,停止和旋轉居然是一個意思,我們濃縮成一個圓心,我們合成一個點。不是下墜、不是深淵、不是沉浮,我們只是渙散。

一切都沒有了,無所謂旋轉與停止,無所謂你我,我們在某一個點,共同消失。

是狗叫把我引回現實的,它怎麼了?怕我們消失在這感覺中?它要守住我們,它要守住家?

我們互相捶打對方的背,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小池很少罵人的,她在數落小黃:“狗東西!”

小黃聽到她的話,不叫了,我們倆都笑出聲來。

月光依然如水,此時沒有流淌了,靜止得如同一個平面,從窗戶下來,隱隱綽綽的,彷彿故意在掩飾某個秘密。

這種奇妙的感覺,我們都沒遇到過。當你把一切放下,專注於一,就接近道了。我學周易這麼多年,這是我最接近傳說中的道,是小池帶給我的,用這種大師們都反對的方式,真的很奇妙。

“莊哥,以後還會遇到嗎?”

“可能吧,遇到別的什麼,也說不定。”

“好壞都接受,別人可享受不了。”

“女王,滿意了嗎?滿意了,就睡吧。”

她在我懷裡,真睡著了。這次很踏實,我感覺得到。她的踏實給了我鼓勵,我也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時,發現她整個頭在我上方,她如此近地凝視我,嚇我一跳。她喊了我一聲:“莊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我都答應,只要是為你做的。”

“別亂承諾,我心虛。我要你當我的丈夫,哪怕只有幾天,讓我體驗一下真正的夫妻生活,行不行?”

“這可是你說的,萬一失望了,可不要怪我。”

她點點頭,迅速穿好衣服,跑到我的包前,給我拿出了我的衣服,說到:“我剛才想,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衣服丟在外面,讓你起不了床。”

“小妖精,笨了吧,讓我起不了床,老婆的辦法是很多的,懂不懂?”

“沒臉沒皮的傢伙!”她嗔怪一句,出去招呼小黃去了。

早餐當然是我做的,但她也沒閒著,利用我做早餐的機會,她把我們洗澡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早晨的井水應該是很涼的,她洗完衣服,跑進來烤火就是明證,她的手估計很冷,我正在灶上操作,沒時間用手來溫暖她。

吃早餐的時候,我開始說話了:“按你的要求,我們按農村家庭的方式執行,那麼,我們先分一下工,行不行?”

她好像很感興趣地眨巴著眼,順從地點點頭。

“依據我們所處的環境和各自的特點,我們分工按有利於生活有利於生產的方式進行。”

“什麼意思?”

“你以為家庭只有生活嗎?田園牧歌太理想化了。每個家庭,必須有生產,這你應該接受嗎?”

“好吧,你說,只要公平。”

“行,按內容分:你負責生活,我負責生產。也就是你負責享受這一塊,我負責勞動這一塊,有意見嗎?”

“正合吾意。”她得意起來,用了句文言。

“不要高興得太早,享受是我倆的享受,勞動是我倆的勞動,你只有安排的權力,沒有偷懶的權力,懂?”

“好吧,瞧你那樣,一點犧牲精神都沒有。”

“空間上分,你負責家內的事,我負責家外的事,這個女主內男主外,應該熟悉吧?”

“這樣說,我可以隨時把你趕出家門喲?”

我假裝感嘆一句:“最毒不過婦人心。”然後繼續說到:“從時間上來說嘛,就比較重要了。白天我說了算,夜晚你說了算,怎麼樣?”

“就這一條,最合理。”她突然用筷子指著腳下正在吃東西的小黃,厲聲說到:“聽到沒有,晚上我說了算。你晚上不準亂叫,聽到沒有?”

小黃彷彿聽懂了,尾巴擺了兩擺。昨天晚上的事,我倆最奇妙的時刻,如果小黃不叫,會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