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所有的人都看著門,都緊張。血腥味傳出來,所有的人都往後退了,那味道是絕對的是鮮血的味道。
巫師局的幾個巫師在一邊,他們都躲得我遠遠的,知道我有可能會發脾氣,他們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是絕對讓我發火的條件。
他們也知道,在他們這個階段,我有能力收他們的巫,所以都躲得遠遠的,他們成巫之後,我就收不了了。
四叔小聲說。
“一會兒進去,記住了,進去,你就跟在我後面,如果有事,我會告訴你怎麼操作的。”
我看著四叔不說話,四叔抽菸的手在抖著,林葉和何山離我們挺遠,專家也不靠前了。
林葉還是過來了。
“德子,如果不行就放棄了。”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能說這樣的話。”
“我陪你們進去。”
我看了一眼林葉。
“不行,到時候你給我們收屍,我說是如果有意外的情況下,弄一個有點級別的葬禮,到時候也算是對得起我們自己了。”
林葉瞪了我一眼,那眼神說不好是什麼樣的眼神。
“其實,你應該找一個男人嫁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混蛋的話來,每當我緊張的時候,我就會有點失控,冒出一些混蛋的話來。
“別兒女情長了,跟我進去。”
我跟著四叔進去,林葉竟然也跟進來,把門插上了,我看了她一眼。
“進來就進來了。”
鼓棺已經全部是紅色的了,那池塘裡的水也是紅色的了,像是滿池塘的血一樣,看著我哆嗦了一下。
“德子,我過去,你們站在這兒,有事我會叫你的,記住了,如果有我意外的,你們馬上就離開,實在不行就火燒吧。”
四叔往池塘邊,我看著,林葉一下拉住了我的手,我知道她是害怕,並沒有其它的意思,此刻誰都沒有其它的意思。
我擦了一下汗,四叔走得慢,像在進行婚禮現場的新郎一樣,走得優雅,但是就是表情有點不太對。
“四叔,你應該笑一點。”
我總是這樣,四叔回頭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笑了一下,我哆嗦了一下,我二貨,你也跟著二。
四叔到了鼓棺那兒,繞棺一圈,似乎在是想辦法知道棺材裡是什麼,可是沒有成功,突然,池塘裡冒泡,然後就一個東西頂上來,四叔一個高兒就跑過來了,看著,那東西最初就是一個圓形,最後慢慢的舞蹈起來,再看,竟然是一個通紅的人,穿著那曼妙的紅紗,舞起來,紗飛舞著,那是一個女人,很漂亮。
“德子,是你上的時候了,那是鼓舞,這是找你對舞來了,你看著辦吧!”
是呀,四叔已經做到了這個程度,此刻就得我出場了,林葉拉了我一下。
“沒事。”
我慢慢的走,這路挺平的,我就感覺像有坑一樣,高一腳低一步的,走到池塘幾米的地方我站住了。
我慢慢的舞起來,那是天墓裡學的舞蹈,似乎跟這個池塘中的人非常的合拍。
“德子,你不跟著她合拍,你錯開拍,錯開。”
四叔喊,顯然是很急,我是想錯開拍了,可是就是不行,似乎我完全就控制不了一樣。
我想,這樣下去,肯定不會是好結果。
四叔,又喊,我依然不行,乾脆就停下來,可是竟然出停不下來,我知道,我已經被這個血人控制住了,如果這樣下去,那將會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後果。
我得動巫了,把自己的巫和天墓的舞用起來,我動巫,薩滿舞就輕飄起來,我的拍提上來,這個血人就跟著我一起舞起來,跟著我的節奏。
“德子,就這樣。”
半個小時,血人突然就散了,衝向天空的紅色,竟然像一大塊紗一樣,慢慢的飄落下來,是那樣的美,那樣的美,以至於我就呆住了,站在那兒看著,飄下來的那紅紗一樣的血,就罩在鼓棺那兒了。
“德子,離開鼓棺。”
四叔喊我,我都沒反應,他衝過來,一下拉我過去。
“你個大SB。”
四叔爆粗口,林葉看了我一眼,那確實是太美了。
靺鞨人竟然把鼓巫玩得如此飄逸,那就是一個完美的傑作,此生難見。
池塘的水變回了正常的顏色,鼓棺也是,但是,鼓棺突然就鼓起《喪嫁》來,那節奏是上來就是強音,驚得我冷汗都出來了,隨後就是快節奏,甚至我感覺到有點錯亂了,兩分鍾,就兩分鍾,噶然而止,冷不丁的就這麼一下,死靜,死靜的,就像全世界的東西都死了一樣。
鼓棺竟然慢慢的裂開了,我感覺那就是開始的頭顱一樣,我退了一步,林葉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在抖著。
突然,伸出兩隻黑手來,臥槽,還帶這麼玩的,四叔都一激靈,林葉尖叫一聲,我打了一個冷戰,看著,不說話,就是看著,他四娘的,又伸出來,又慢慢的縮回去了。
“四叔,什麼意思呀?這是?”
“你問我,不如問你八大爺去。”
我此刻我有點的失控,想掐死這貨。
鼓棺慢慢的往一起合,四叔一個高兒就跳過去了,速度太快了,拿起一根木棍就給擠上了,鼓棺沒合上,我過去了,林葉依然站在那兒,大概是不會動了,畢竟是一個女人。
我往裡看,四叔說。
“德子,裡面是什麼?”
“看不到,黑乎乎的。”
四叔把打火機遞給我,我掐死你八大爺的,這貨讓我看。
我拿過打火機往裡看,當時我就驚呆了,一個女人,漂亮,真漂亮,穿著紅紗,竟然微笑著,但是閉著眼睛。
我愣在那兒半天,四叔說。
“二貨,看什麼呢?”
我抬頭看了一眼四叔。
“一個女人,非常的漂亮,穿著紅紗。”
四叔一下就把支著的木棍抽出來,鼓棺合上了。
“你幹什麼?”
“出去。”
我們出去,我坐在一邊抽菸,四叔小聲說。
“下面的活可都是你的了,我想,這絕對是你的事情了,麻煩事就在你身邊,你要和這個女人合舞成拍。”
“讓我死?”
“不是,這事我們回去慢慢說。”
此刻回去?我不知道四叔是看出什麼門道兒來了。
我跟林葉說,我們回去,回去研究一下,林葉點頭,她還沒緩過來。
我和四叔找地方吃飯,喝酒。
“德子,你小子什麼命?”
“倒黴的命,入巫就開始了,生下來就註定了。”
“我說是你犯桃花命,就這個,我告訴你,這是你欠下的情債,找你來了,你合她合拍,然後她可以活過來,就這就是鬼花之願,至少活多久,不知道,來這世就是看你一眼。”
我當時就傻B了。
“四叔,開什麼玩笑?靺鞨人,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一千多年前,你都有可能就是靺鞨人。”
“我去,不可能。”
我想想,這可真是要命了,四叔所說的是真的嗎?
“《喪嫁》,這應該是靺鞨人的一個習俗,或者說這裡面有一個絕對悽美的故事,你想知道,想弄明白,我想你最後再找王一一去。”
我看著四叔,問。
“你怎麼確定的?”
“這樣的事情,除了情,恨,沒有其它的,她在池塘中的那鼓舞是多麼的美,那是給你展現,也想讓你合拍,應該是情,不是恨。”
四叔所說的我根本就不相信,不可能的事情。
四叔沒有再說這事,反正這事就說到這兒了,辦不辦的,信不信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我回家,肇老師問我,我就拉他到了書房,把事情一說,他愣了半天說。
“這可就不好玩了,如果她活了,媚媚怎麼辦?媚媚那脾氣,你也知道。”
“我也害怕這事呢,可是這個鬼花之願,我沒法解掉,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活過來,活過來又能怎麼樣呢?我不知道。”
“活過來,如果粘著你還好,粘著你,媚媚能一口就咬死她,她那牙你也知道,專吃野味的。”
肇老師後面的話似乎是玩笑,但是也是在提醒我,小心點。
看來我就得按四叔所說的去做了,我不願意看到王一一的那張老臉,陰著的臉,我還是去了,王一一看到我,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想一泡尿澆死她。
“又什麼事?”
“我問一下,靺鞨人的事。”
“什麼事?”
我就說了。
“喲,看不出來,還是一個風流人物。”
我沒反駁,此刻多說話,王一一不高興,就解決不了。
王一一嘴損,但是到是給辦事。
那身邊的小鬼都煩死我了,又去查,這回一查就是兩個小時,小鬼回來,臉都到拉到地上了。
王一一看著,樂了。
“真是風流的人,靺鞨人,一千多年前,你有一個情結,靺鞨公主,阿古依麗,被稱為上帝的女兒,漂亮到了極點,說是月亮出來,都會躲起來,太陽出來,都會藏起來,這是讚美之詞,至於有多美我是沒看到。”
“說重點,說重點。”
“你當時是一個將軍,統領千軍萬馬,你們就要在結婚的時候,阿古依麗意外的病死了,當時靺鞨人有一個習俗,喪嫁,就是陪著進墓,陪葬的意思,但是不這麼說,叫喪嫁,你沒同意,當夜就跑了,就這樣,所以你留下了一個情結,這世你來完成。”
“不可能,我不會跑的。”
“那是那世的你,這世你不會跑,並不代表那世你不會跑。”
“操蛋。”
“她在這世有十二年的命,竟然會這樣的短,可見什麼叫紅顏命薄了,太漂亮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是呀,你不漂亮也死得早。”
我這句話是順嘴跑出來的,王一一就跳起來了。
“給我打鬼棍,一百下,然後扔出去。”
我勒個去。
“王一一,你別玩陰的,念我們是同學,你個醜八怪……”
王一一得意,我被打了一百鬼棍,被扔出陰司,我被四叔給弄回去的。
鬼棍打到陽世人的身上,就開始腐爛,三個月才能好,臭味難味到了極點,而且好後,被打過的地方都是黑的,永遠是黑的,我罵著王一一,可是沒辦法。
“你也是,得罪王一一幹什麼?”
“我就說她長得不好看,也不至於這樣。”
“女人最怕說的就是這句話,不好看說有氣質,有修養,你到是敢胡說,王一一是一級陰司,沒弄死你就便宜你了。”
“那鼓棺怎麼辦?”
“我想,你這樣了,那個鼓棺裡的阿古依麗也會知道的,不會再鬧,等你好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我天天罵王一一,可是身上的腐爛沒有停下,我不得不住進郭子孝的那別墅裡去。
小城跑出去的人,也回來了,肇老師也回來了,全都回來了,說市裡總是感覺不那麼舒服。
媚媚天天照顧我,宇凡給學生上課,媚媚空了過去看看。
“媚媚,不用你了,找一個人就行了,太臭了,我都受不了了。”
“沒事,習慣就好了,這算什麼。”
媚媚讓我讓我感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