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公...撤吧!”
“魏文長帶著兩萬大軍來馳援上昶,我們...沒有機會了...”
“撤?”聽到這話,孫權怒目圓睜,死死的瞪著此時正發出疑問的太史慈,對眼前的這個大將,他是又愛又恨,換作常人敢這樣說, 恐怕現在已經被斬殺當場了,但是...太史慈不行!
作為眼下的東吳第一戰將,自己不僅不能砍了他,甚至還要聽一聽他的意見!
要撤退嗎?
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樣算了嗎?
孫權看著城牆上依舊聳立的“關”字大旗,怒火就不由得自心底湧起,那旗幟雖然破敗不堪,但是卻依舊插在上昶城上,彷佛在肆意嘲笑著他的無能一般。
許久, 孫權嘆了一口氣, 無奈的說道:“子義...你且好生看看,關羽這匹夫,目前麾下就只剩下區區二十人,便是如此,我們也要撤嗎?”
太史慈一臉堅定,抱拳道:“主公,關羽麾下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仗著城牆之利,堅持盞茶功夫還是可以的。若是我等堅持要斬殺關羽,恐怕接下來必然會陷入魏延的包圍之中,幾無可逃生的可能!”
“若主公執意想殺了關羽,除非...”
“除非怎的?”孫權本來已經對斬殺關羽沒抱太大希望了,但是聽太史慈的這個意思, 似乎還有其他方法!
太史慈猶豫了一瞬,而後繼續說道:“除非...派出死士,哪怕拼著自己一死,也要在魏文長趕到上昶城前, 拿下關羽的人頭!”
“好計啊!”
聽到這個計策, 孫權眼睛一亮,他怎麼沒想到要派出死士呢?
誠然,自己只需要派出一隊死士去換掉關羽,屆時不僅可以攪動天下風雲,而且自己還能全身而退,簡直是...兩全其美啊!
看著嘴角上揚的孫權,太史慈如何不知,主公這是對自己的這個提議心動了啊。
想到這,他就漏出了一抹苦笑,派出死士?換掉關羽?說的何其輕鬆?
哪怕虎落平陽,那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老虎!在面對如此絕境,一頭瀕死的百獸之王所爆發出來的能量,絕對不是尋常的小貓小狗能承受的起的!
能在這種情況下,迅速擊殺老虎的,至少也得是頭豹子啊!
“呼...”太史慈長呼了一口氣,在這短短一瞬間他想到了許多,舊主的知遇之恩,新主的提攜之義, 便在今日,盡數還了吧!
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他一咬牙,抱拳開口道:“主公,末將願意帶領一隻兵馬,殺上上昶城,替主公拿下關羽這廝的人頭!”
“這...”此時面對手下大將的請戰,孫權也漏出了猶豫之色,他斟酌了片刻,猶豫的說道:“關羽已經是強弩之末,便不需子義前去了吧...”
“非也!”太史慈嘴角強咧出一絲笑容,說道:“關羽驍勇,某觀之城牆上的幾次出手,武藝明顯更有精進,若是換做他人前去,哪怕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恐怕依舊未必能將其拿下...”
“某雖不才,但單憑武藝來說,整個東吳恐怕未有一人能及得上慈,所以由慈前去攻城,雖不敢保證全身而退,至少能做到擊殺關羽...”
聽到太史慈這話,孫權眼裡不住的閃爍,臉色也開始陰晴不定,似乎在權衡著這樣做的利弊一般。
不多時,只見孫權一臉笑意的扶起了太史慈,而後拍了拍他的手,開口道:“子義啊...某記得兄長在世時,便常常稱讚你忠勇有加,信義篤烈,而今一看,果真如此!”
“關雲長善戰,子義若是久攻不下,力有不逮之時,可自行選擇退去,若是因此折損了我東吳大將,權亦會傷心懊惱...”
聽到這話,太史慈一臉決絕的說道:“慈受先主恩遇,委以重任,至今日已有數載,大丈夫生於亂世,本就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斬殺關羽,便正是揚我東吳威名的大好時機,慈怎敢不盡心?此番攻城,但有死了的東吳大將,沒有活著的太史子義!”
“好!將軍高義!”聽到這話,孫權撫掌大悅,而後緊緊的握住了太史慈的手,說道:“權記得將軍有一子,名為太史享,可對?”
“不管將軍此番能否回返,他必然會是我東吳的肱骨之臣,社稷棟樑,此番回去,權便加封他為越騎校尉,養其府中,以自家子嗣看待!”
“慈...拜謝主公!”
一君一臣的對話,在外人看起來似乎是君賢臣明的戲碼,但是仔細一想,這些對話卻根本禁不起推敲。
孫權一開始便指出,若是太史慈力有不逮,可以選擇自行退去,這是何等的為部下考慮!
然而孫權這話的意思真是這樣嗎?
若是他真的如此打算,為何要派太史慈去攻城呢?
尤其是太史慈還提前告訴了他派出去攻城乃是死士的情況下,他依舊說出這話,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啊!
結合孫權之前的表現,不難看出,他這是幾乎是在明示太史慈——哪怕你戰死沙場,也一定要給我拿下關羽...
太史慈畢竟也活了這麼多年,他怎能看不出孫權這小心思,於是幾乎沒有一絲猶豫,他果斷在孫權面前說出那些以死明志的話語。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也會按照你說的做,不就是一死嘛?
我太史慈何懼之有?!
一切到這似乎就該結束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史慈本就有心主動請戰,死則死矣,左右不過是向孫權做出保證罷了,也沒有什麼不行的!
按理說,孫權也該放心了吧!
不!
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那可就太小看他孫權了!
為了以防萬一,孫權還搬出了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享!
他要給太史享升官!
你以為他是好心要提拔太史享嗎?
怎麼可能?
他這是藉著太史享的名頭給太史慈加了最後一道枷鎖,這次你要是能夠殺了關羽,哪怕你死了,我也會給你兒子加官進爵,至少讓他榮華一生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若是你真敢按照我說的那樣,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擅自逃了...
那可就別怪我心狠了!
你的兒子,可還在我府中呢!
對於這樣的威脅,太史慈卻幾乎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他沒有聽出來,還是故意裝作不明白。總而言之,他帶著一千死士,向著關羽守著的上昶城發起了進攻......
......
“將軍...東吳退了!”
廖化此時激動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之所以他會有之前的那些表現,乃是因為他篤定自己就要和眼前的“戰神”死在一塊了,所以也就沒了畏懼,左右都是要死了,那還怕什麼呢?
但是魏延的及時趕到讓他明白了,自己這些人恐怕有救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剛剛的行為......
想到這,廖化後背就冒出了一陣冷汗,而後餘光不經意的瞥了瞥身後的關羽,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就在此時,廖化聽到身後傳來關羽的聲音。
“凝神!東吳不會善罷甘休的!”
似乎印證了關羽的話一樣,只見正在撤退的東吳大部隊裡分出了一小部分兵馬,直直的往上昶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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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會是他...”關羽低聲喃喃了一句。
“將軍說的是誰?”
“無事!”關羽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撐過東吳的這最後一波進攻便可!”
“哼,東吳鼠輩,儘管來便是了,我廖化何懼之有?”
看著城下一臉決絕的東吳士兵,關羽沒有再繼續開口,他現在要儲存每一絲氣力,用來應對接下來東吳發起的死亡式的進攻。
尤其是...
太史慈的進攻!
......
與此同時,江陵!江家宅邸!
孫尚香正在院中挺著大肚子和小喬閒談,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孫尚香早已經到了預產期,眼下已經快八個月了......
“小喬妹妹,夫君又去城頭了?”孫尚香望著一臉憂鬱的小喬,開口問道。
“是啊...雖然江陵城戰亂已經平定,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但是公子似乎對前線戰事依舊憂心不已,每日必定會去往城牆上巡視,如此也好第一時間知道將士們的情況...”
“噗~”孫尚香輕笑了一聲,戲謔著說道:“小喬妹妹,你這就不瞭解夫君了,他哪是憂心戰事?他這是憋得...”
“啊!”小喬咬著嘴唇,臉色泛紅,她如何不明白孫尚香說的是什麼意思,這種閨中密語,晚間她們在房中竊竊私語也就罷了,現在還是白天,大庭廣眾之下......
“香兒姐,你怎麼...”
“我怎麼了?”孫尚香揶揄了一聲。
“唉...”似乎想到了什麼,孫尚香嘆了一口氣,緊緊握住了小喬的手,不知是寬慰還是同情,她開口道:“夫君之名而今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天下間有多少女子傾心於他?莫以為我不知道,但只說這江陵城!無數個晚間時候,那些輾轉在其他男人身下的女子承歡極樂之時,腦袋裡想的,可不都是我夫君耶?”
聽到孫尚香這愈發露骨的話,小喬臉色更加羞紅。
然而這還沒完,只見孫尚香繼續說道:“小喬妹妹,夫君是個有本事的,將來必定不會只有我這一個妻室,哪怕作為妾室,亦是有些騷浪蹄子趨之若鶩,與其便宜了其他人,倒不如便宜了自家,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公子...公子...”此時小喬就連耳朵根都是紅的,她咬著嘴唇,羞澀道:“公子自是個有才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孫尚香輕拍了拍她的手,開口道:“便是我說,你這性子也忒不主動了些,前些時候夫君醉倒於庭院,這是多好的機會,你便只是為他捏肩捶背?”
“趁著夜色,把夫君扶著進屋便是了,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柔情蜜意?只需一夜時間,哪怕夫君再怎麼拒絕,想必也得認了!”
“結果現在倒是好...一個憋得整天在城牆上打轉,一個憋得每日兀自神傷...”
“你說,這又是何苦來哉?”
“香兒姐又取笑我...我可要不理你了...”
“哪有...我怎是那樣的...哎喲!”只辯駁了一句,孫尚香勐感覺腹中疼痛,扶著小喬的手又握緊了半分,臉色也一陣蒼白。
“香兒姐?”小喬頓時慌了神,連忙開口問道:“香兒姐這是怎麼了?”
想必疼的說不出話來,孫尚香此刻銀牙緊咬,大滴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
指了指肚子,她艱難的開口道:“這小兔崽子在踢我...你等他出生了的...”
“啊...我這就去喚夫君過來...”
“小喬妹妹莫走,我已經好多了,只需要緩一緩便是了...”孫尚香此時雖然依舊疼痛,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開口道:“小喬妹妹...我剛剛似乎聽到了有人要去喚夫君前來啊...”
“卻不知這夫君又是哪個夫君耶?可是叫江子奕乎?”
原來剛才看到孫尚香痛苦的樣子,情急之下,小喬既然說錯了話,現在被孫尚香點了出來,可想而知她有多麼窘迫,不過也幸虧她比較機智,連忙轉圜道:“香兒姐想必是聽錯了...我說的是你的夫君...既是你的夫君,自然是那大名鼎鼎的江子奕了...”
“......”
江陵城頭。
此時正在孫尚香和小喬嘴中的江寧,渾然不知自己正在被府中的兩個可人拿出來調侃,現在他正站在城牆之上,不住的眺望著江夏的方向,眼裡漏出一抹憂色。
自魏延已經離去有大半月之久,但是卻至今了無音訊,也不知道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關雲長可曾獲救?是否有生命危險?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若只是這倒也罷了,前些時候自己已經收到了師兄的急報,曹操已經平定了叛亂,隨時都有可能進兵漢中,他那邊恐怕是難以支援江夏了!
之所以給自己寫信的目的,也只是提醒一下,讓自己當心曹操趁魏延離去,江陵防守空虛之時,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眼下這情況...也不是沒可能!
不僅如此,聽說主公在益州也混的不是很好,南邊的孟獲居然也開始鬧騰了!
真的是...
難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