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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我只是耍流氓,你們才是真流氓

黃河岸邊,下著小雪,一個胖乎乎的軍官在劉益守大軍之中來回走動著,昂著頭,像一隻高傲的公雞,四處巡視著,彷彿這裡就是他的領地一般。

就連頭盔上的那一撮羽毛,都顯得異常拉風,就好像穿件睡衣就能出去撩妹一樣。

“你們這隊伍裡,可疑的人很多啊!”

胖乎乎的軍官扭過頭對劉益守說道。

“請問有什麼可疑的呢?”

劉益守笑眯眯的問道,那笑容人畜無害,既不是假笑,又不是嘲諷,是那樣的和煦,如同春風拂面。

“你看那個人!胸前那麼鼓,是不是藏了什麼違禁的東西?”

胖乎乎的軍官指著女扮男裝的崔芷柔說道,而對方則躲在崔暹身後。

“大人,這是天太冷了,穿多點禦寒的。”

劉益守不動聲色的說道。

“是這樣麼?”

眼前這位“胖虎”,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大人,在下還管著一堆人呢。那小娘子我明日就讓人送到大人軍營裡,不如今日讓我們過黃河,怎麼樣?”

劉益守湊到對方耳邊不動聲色的問道。

眼中兇光一閃,胖乎乎的軍官裝模作樣的搖搖頭道:“這可不行,一個是不夠的。我這也是孝敬上面的人……”

“那就……五個?”

劉益守搓搓手問道。

胖乎乎的軍官點了點頭道:“行吧,等會送一波糧草到對岸去,先表示一下誠意,對吧?剩下的事情,明天要對那五個可疑的賊人檢驗一番之後才能確定你們能不能過河。

這世道挺亂的啊,楊都督也是擔憂河北葛榮的餘孽過河來騷擾地方,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呀。”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經幻想著崔小娘在他身下那嬌媚的模樣,感覺身體都是火熱火熱的。

“這位將軍,送一波糧草怎麼能表示我們的誠意呢?這樣,現在就送一波過去,船隻有限,我們晚點再送一次,麻煩將軍給楊都督美言幾句才好。

老卡在黃河岸邊,這可如何是好啊。”

劉益守略帶諂媚的說道。

其餘諸人,如於謹、獨孤信、趙貴等,都是默不作聲,看著劉益守應對。

“那行,記得晚上送過來啊。當然,要是把犯人也送過來,那就更好了。那我們先走了,你們除了送糧的人以外,其餘的不許渡河!

滎陽城可是有十萬大軍,不怕你們搗亂的!”

說到最後,胖乎乎的軍官聲色俱厲,就差沒把劍放在劉益守脖子上了。他帶的一小隊人馬,就是對岸守軍中的一部分。

說真的,他們本身就沒想讓河北的軍隊渡河到滎陽,但是沒想到提出來的苛刻條件,對面也不知道是傻呢,還是過河心切,愣是允許他們在自己軍中隨意閒逛。

當然這位胖乎乎的軍官也不過是做戲而已,看能從劉益守那裡騙點什麼過來也好,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如果對方再送幾個像剛才他看到的那種極品小娘子來暖暖床,豈不是血賺?

等這些人走後,崔暹一臉陰沉走到劉益守跟前,還沒開口,就聽劉益守豎起左手,示意他不要多說。一直等源士康帶著一批士卒將大軍本就不多的糧草裝船送去對岸回來以後,他這才開口。

“那邊情況如何?”

劉益守沉聲問道。

源士康臉上極為輕鬆,笑著微微搖頭,什麼也沒說。

劉益守轉過頭對崔暹說道:“你現在好歹也是軍法曹了,難道我會把軍法曹的妹妹送給別人凌辱麼?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也別懷疑我的腦子呀。”

崔暹無言以對,只能說剛才劉益守的樣子實在是太像賣女求榮的混子了。

“劉都督,我可以犧牲的,只要是為了你。”

崔小娘一聽劉益守這麼說,又激動了。

劉益守對著崔暹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將她拉走,於謹等人在旁邊都是暗笑不已。

“第一次是源士康去送的,等會,依然是你帶著原班人馬送糧食。去準備一下,記得不要帶任何引火的東西。”

劉益守對源士康說道。

對方領命而去。

現在眾人都看出來劉益守到底想幹啥了。

“獨孤將軍,趙貴將軍,你們為後援,準備好船隻,隨時可以渡河那種。等源士康出發半個時辰後,無論如何,都要全力渡河。”

看到劉益守指揮若定,又不是讓自己打前鋒,獨孤信和趙貴都微微點頭。無論如何,兩軍合夥後第一次作戰,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脫,更不能逃跑,要不然別說是隨時可能散夥,就是不散夥,估計他們在劉益守等人面前,將來也是再也沒法抬頭做人。

“右臂綁白色布條,脖子上圍著紅色布條。這些東西我軍中都有,讓宇文泰找一些出來勻給你們。兵馬不需要太多,一千人足以,你們一人掌管五百人,朝東西兩個方向突襲。”

獨孤信和趙貴二人之前看到劉益守像舔狗一樣跪舔那位“胖虎”,還以為劉益守這個人是個喜歡用計策的,或許那只是緩兵之計。

沒想到對方這麼剛!一言不合就準備大打出手!

要知道,劉益守和對面的軍隊,那可是理論上都屬於北魏官府的。其實,面對黃河對岸那些人的刁難,實際上劉益守也可以去滎陽告一狀!

當然,要對方“主持公道”,顯然就會受到對方的掌控和鉗制,這都是相對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或許,滎陽城內的楊昱,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先漫天要價,等著你來滎陽落地還錢。黃河這塊的渡口,大規模渡河的只有官渡港,可是弄幾個人過來,卻是處處都能實現!

獨孤信和趙貴他們愣是沒想到,劉益守想都不想,直接掀桌子!只怕那位崔小娘知道了,還以為劉益守是為了她衝冠一怒!

這踏馬的搞什麼啊!

“劉都督,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了。若是攻下了對岸的營地,只怕滎陽那邊不好交代……”

獨孤信直覺上認為這一波有點不妥,或者叫本來有理最後弄得沒理了。

“如果不好交代,那把滎陽打下來好了。”

劉益守微微點頭道。

打滎陽?你認真的?

不止是獨孤信和趙貴,就連於謹都微微皺眉,認為這個方案太激進了,而且沒必要。

“滎陽現在不過萬人,趁著這些軍隊還沒有集結,我們可以攻下滎陽,佔據主動。他們要是給面子,那我們就是官軍,要是不給面子,我們也可以是元顥的先鋒軍!

覺得不合適的人可以退出,此事我一力承當。”

劉益守肅然道。

獨孤信等人沒想到剛剛結盟不久,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有些猶豫。看到他們的表情,劉益守這才舉起一隻手道:“我們現在的地位,就是沒地位,可以隨意被人安插各種罪名。

只要他們高興,甚至可以說我們是葛榮的內應。到時候要斬殺我們幾位,再吞併我們的部眾,那要如何是好?

既然我們沒身份沒地位,那就用手中的刀去爭一個位置出來。現在軍事委員會第一次表決,統一攻打滎陽的人請舉手,少數服從多數。”

於謹將手舉了起來,但是獨孤信和趙貴都沒舉手,場面一時間僵住了。

正在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劉益守身邊的宇文泰,看到眾人都在表決,他疑惑問道:“劉都督,發生了什麼事?”

“嗯,你不問我也會找你的。我們要奇襲滎陽,現在表決。”

劉益守將剛才那番話又說了一遍。宇文泰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道:“之前我們示之以弱,對岸必定輕視我們,而且從他們的態度看,似乎就是指望著我們去滎陽告狀的,應該不會料到我們會直接動手。

所以今夜襲營把握很大。

襲擊了營地,跟俘虜裡問出口令等機密,找幾個人當嚮導,偷襲滎陽。那邊絕不可能想到我們敢攻城,更不會料到他們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

以運送糧草為由騙開城門,直奔州府(滎陽是州府所在地)衙門,控制住楊昱。然後以他的名義把我們的身份洗得名正言順,最後開啟城門,讓我們大大方方的入城。

只怕此戰可以兵不血刃!我同意劉都督的決定。”

宇文泰說得流暢,讓劉益守等人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這個想法跟劉益守的想法不謀而合,倒是沒有對方說得那麼細緻。

看到宇文泰都舉手,而且說得條條是道的,獨孤信等人也只能接受這項很有風險的提議。他們這才明白過來,劉益守為什麼要搞一個“軍事委員會”了。

好處就是可以統一兩軍之間的軍事行動,而且很多人商議,集體的智慧可以保證出錯的機率更小。壞處就不說了,有些提議哪怕自己不同意,捏著鼻子也要實行。

從這個小地方,就能看出來劉益守雖然很年輕,但某些方面比葛榮真是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更關鍵的是,剛才那個主意,很明顯於謹和宇文泰也是心服口服的,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同意這項決定。

獨孤信和趙貴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憂慮。這個劉益守,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但似乎……膽子很大。

……

滎陽以北的這一段黃河,永遠都不會完全結冰,因為這一段河水流速很快。然而河水不結冰,卻也不好走船,上游會帶下來很多大小不一的冰塊。

冰塊的出現數量和大小,跟季節有關。

俗稱凌汛!

這一段時間,黃河上是不能架設浮橋的,而駕船過河也有危險,因為河面上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從上游飄來的浮冰。

有的冰塊很小無所謂,用船槳撥開就行了。

有的卻大到可以直接把木船撞翻。還好現在黃河上游不是在融冰期,黃河上大塊的浮冰並不多。

這也可以理解那個胖乎乎的軍官為什麼完全不把劉益守他們放在眼裡了。肯冒險渡河送軍糧的,那絕對是舔狗中的極品。

在他眼裡,劉益守等人就是河北那些貪生怕死依附於葛榮的流民隊伍。名義上是軍隊,實際上完全不能打!

“魯將軍,您說對面那支流民隊伍,會不會耍詐啊。他們也太謙卑了點,一點脾氣都沒有。”

官渡港燈火搖曳,副將小心翼翼的問那位胖乎乎的將軍。這個叫魯安的中年人,不悅的瞪了副將一眼道:“滎陽城內十萬大軍,他們敢玩什麼花樣?”

滎陽城將會有十萬大軍,但此時此刻,卻並沒有十萬大軍!

副將心中嘀咕,卻不敢多言。畢竟這位叫魯安的人,乃是元子攸的嫡系親信!

很快,點著漁火的漕船,魚貫而入進入渡口,在棧橋上停了下來。

“走,多叫點人,一起去看看。”

魯安昂著頭,一臉獰笑說道。等會他就會趁機弄死對方幾個人,這樣也可以激怒對方。只要激怒了那支隊伍,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他們現在可是瞞著楊昱辦事,真要搞砸了,元子攸到時候屁股一拍不承認,倒黴的可是自己!

魯安帶著幾十個人來到棧橋,之前送糧草過來的那個叫源士康的人,已經在船邊站好,等著他們一行人,態度甚是謙卑。

“等會找個由頭,把這個人給宰了。”

魯安壓低聲音對副將說道。

“等會我們就說他們的糧草裡都是茅草和猛火油,想火燒官渡,圖謀不軌。”

副將嘿嘿笑道,顯然是對這類事情異常熟練。

“你們進船艙搬運糧草!”

魯安對自己的部下叫囂了一句,臉上的橫肉都在抖動,不懷好意的看著源士康。

“源將軍,你們這些糧草看起來不對勁,有點輕啊,怎麼這麼像是猛火油呢?”

魯安用拳頭擊打著手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們就是想火燒官渡!對不對?”

“對啊,胖子你可真聰明呀。”

源士康將橫刀出鞘,撂在魯安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很快,進船艙的士卒,都被源士康麾下精銳繳械,只有那位副將想逃跑,被當場射成刺蝟。

撲通一聲落入了黃河。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魯安心中暗叫不好。

“你說呢?”

源士康的橫刀在魯安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很淺很淺的血痕,察覺到脖子上的刺痛感,魯安顫抖著問道:“將軍有話好好說,先放下刀,放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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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放下刀咯。”

源士康將橫刀用力插入魯安的大腿根部,劇烈的疼痛讓對方的表情都扭曲得不成人樣,但這胖子居然死死的捂住嘴不叫出聲來。

展現出了極強的求生欲。

“好好跟我們合作,到時候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源士康拍了拍魯安的胖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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