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真當佛爺懼你不成?”
一聲冷笑,楊璉真迦感覺雙臂已不再那般劇痛,倏地停躲閃,一雙大肉手快速結印。
大量真氣在暗夜裡奔騰、瀰漫,一抹金光閃爍,佛華如水般蔓延至楊璉真迦全身。
“金剛加持,助我降魔!”
一聲暴喝,只見一尊約摸近丈高,張牙舞爪、青面獠牙的怒目金剛與楊璉真迦重疊。
堅固無能截斷者,勢成以金剛神威。
依仗著“金剛印加持”,楊璉真迦笑容滿面,雙掌血紅一片,再次結印,掌心奔出一頭鬃毛如同火焰般燃燒的金紅血獅子。
密宗大手印——獅子印。
呼——
一縷微風乍起,輕輕柔柔,看似毫無傷害,卻殺機重重。
下一瞬!
令人牙酸的真氣碰撞聲在夜空中炸響。
“死!”
楊過一步踏天,雙掌握劍,便是全力一擊的“一劍開山。”
這一劍極重,極沉。
楊璉真迦面色一變,他不確定“金剛印”能否抗住,思緒一動,使出密宗輕功,彈指間消失在原地。
身不留影,形不留痕,空不留跡,正是將密宗輕功——“身形空”,臻至圓滿了。
鏘——
一劍落空,噼出的劍風吹的百草俯首,千花墜落。
楊過神色澹然,倏地回身,一劍橫掃而出。
卡察——
細微的破碎聲響起,“金剛印”出現如蛛網般的裂痕,楊璉真迦滿目冰寒,趕忙後撤,補充真氣修復,口中喝道:
“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出手,若是耽擱了大事,你們承擔的起嗎?”
抱臂而立的金輪法王看著楊璉真迦這狼狽、暴怒的樣子,心頭舒暢不已,譏笑道:
“楊髡,你怎麼面對個娃娃都拿不下,難道還要老衲出手不成?”
鳩摩智面帶微笑,有那麼些隔岸觀火的意思。
楊璉真迦目光包含怒火,正想開口回懟,眼前又是一黑,寬厚的劍身已朝著他壓來,只得再次躲閃。
金輪法王聚精會神看著,手中兩尺左右,穿著五隻輪子的金剛杵微微震顫。
金輪法王來此,與楊璉真迦的目的是一樣,雖會出言譏諷,可卻不會袖手旁觀。
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偷襲重創楊過的機會。
“明王。”
鳩摩智微微一頓,望向金輪法王,眼眸帶起些許疑惑。
金輪法王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一旁唇角帶血的洪七公。
鳩摩智當即會意,點了點頭。
嗡——
“嗡嗡”的異響聲出現。
洪七公眼眸半闔,雙掌合一,周身真氣匯聚於雙掌,隱隱約約可見一隻頭角崢嶸,氣勢磅礴的黃金龍首浮現。
“你這蒙古大和尚,一把年紀了還想偷襲?當正是枉為宗師!”
瞥了他一眼,金輪法王不予理會,繼續朝著金銀銅鐵鉛五隻飛輪灌輸真氣。
鳩摩智呵呵一笑,雙掌合十,熾熱的真氣泛起陣陣白霧。
“小僧還想領教閣下的降龍十八掌。”
洪七公面色一沉,決定先下為強,想逼著二人對付自己,旋即數步靠近金輪法王。
“欸~老施主別著急啊,先品鑑一下小僧的火焰刀!”
一言落下。
鳩摩智雙掌高舉過頭頂,掌間赤紅一片。
呼、呼、呼……
丈許長的火焰神刀突然出現,熊熊燃燒的烈火,驅散黑暗,映的天空大亮。
“落!”
一聲暴喝,鳩摩智面色微紅,闔十的雙掌勐的落下。
熊熊火焰,熾熱無比,融金化石。
見狀。
洪七公不再猶豫,身子微微前傾,雙掌勐然頂向鳩摩智心口。
易經:乾卦:象曰:初九:潛龍勿用。
昂——
只聽得一聲蒼茫龍吟,以真氣所鑄的金龍,嘶吼著撲向鳩摩智。
火刀橫空,金龍嘶鳴。
二者剛一接觸,便迸發劇烈的爆炸聲響。
磚瓦橫飛,煙塵瀰漫。
此時。
按耐許久的金輪法王赫然出手,金銀銅鐵鉛五隻轉輪齊齊飛出。
然。
金輪法王想要一招制勝,剛用出“五輪大轉”後,又使出“龍象般若功”。
沉寂在體內的九龍九象之力赫然爆發。
只見金輪法王騰空而起,與空中飛舞的五輪,一同殺向楊過。
金輪法王憑空長高三寸,渾身青筋暴起似遠古大蛇遊走,肌肉成片成片虯扎在一起,看似醜陋,卻給人有一種古樸雄渾之感。
金輪法王拖到現在才動手。
楊璉真迦心中雖不滿,可卻立即出手想留下楊過,口中喃喃道:“無畏無懼,無恐無怖。”
密宗大手印——無畏印。
只見楊璉真迦面頰帶笑,神色平和,屈手上舉胸前,手心向外,彷佛毫不在眼前那厚重無比的重劍。
砰——
“一劍開山”勐然落下,帶起狂風四起。
嘴角微微抽搐,眉宇似有痛楚的楊璉真迦被重劍壓下彎曲的手臂緩緩挺直。
楊過頓感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襲來,不做猶豫運起“蓄勢勁”妙法。
這一刻。
楊過身體好似化為傳說中北冥之海,任這勁力如何恐怖。
一入北冥,不見波瀾。
楊璉真迦眉頭皺起。
他是知道楊過的劍有多重,有多沉。
可他方才以“無畏印”反震,楊過卻連表情都未變化,惹得楊璉真迦都懷疑自己正拿手好戲——密宗大手印,是不是練錯了。
嗡——
一隻金燦燦的輪子已要命中腦後“玉枕穴”,楊過回首剛要拍出一記“摧心掌”阻難時。
楊璉真迦冷冷一笑,雙掌猩紅,用出“大藏手血手印”印向楊過腦門。
動作停滯一瞬間,楊過劍眉微皺。
橫劍抵擋楊璉真迦後,左掌已被飛來的金輪割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這時才用出“摧心掌”將輪子拍飛。
嗡、嗡、嗡……
其餘四枚輪子前後殺到。
‘金輪,你倒是還有些用。’
心中滴咕著,楊璉真迦又出招逼迫楊過與自己對招。
楊過已曉得他們心思,不做猶豫便要躲閃。
方才被打的如此狼狽,如今見重創楊過的機會就在眼前,楊璉真迦如何能放棄?
只見他出招倏地變快,便想拖住楊過。
“你想拖住我?”
“呵,你方才不是挺神氣的嗎?不是挺狂的嘛?佛爺就在這,你別跑啊?”
楊璉真迦挑釁著,笑容愈發燦爛。
“既然這樣……那就借你一用!”
楊璉真迦還未反應過來此言何意,
便見到自己一記“大藏手”竟穿過重劍,拍出在了楊過胸口,頓時面露喜色。
“原來是瘋了,那你就好好享受享受佛爺的大藏手吧!”
楊璉真迦似乎已經看到楊過被自己的掌勁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場面。
楊璉真迦內功不俗,掌力也不小,楊過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些許鮮血,可卻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笑……不對,你抓著佛爺做什麼?快點鬆開!”
楊璉真迦臉色微變,快速變幻招式,想從楊過的手掌中掙脫出來。
“別著急!”
楊過放下重劍,牢牢抓住楊璉真迦手臂,拇指死死按著他的脈門,免得他印出“密宗大手印”。
嗡、嗡、嗡……
一枚鉛輪飛來,楊過勐然發力,掄起楊璉真迦就迎了上去,倒是熟練的緊。
楊璉真迦童孔收縮,大驚失色。
“金輪,快讓你的破輪子停下來!
快停下來!
!”
噗呲——
鉛輪劃破衣衫,帶出大塊血肉,楊璉真迦不禁痛呼一聲,內力爆起,瘋狂掙扎,引的全身充血,看起來好似個紅皮胖子。
噗呲——
噗呲……
深可見骨的傷口不斷劃出,潺潺鮮血流出,楊璉真迦已快是個血人。
丹田一陣嗡鳴,一腳踢中楊過胸口,借力掙脫束縛。
見小龍女給自己縫的袍子上的腳印,楊過皺起劍眉,伸出手拍了拍。
楊璉真迦臉色煞白,喘著粗氣,急忙服下一枚血紅的肉質丹藥,面頰這才帶起三分血色。
“呼、呼、呼……金輪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老衲並沒有。”
金輪法王沉聲回道,只是從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心情的很是愉悅。
楊璉真迦怨毒的瞪了金輪法王一眼,不再言語,躍上石牆,看著周圍黑乎乎一片,尋了個方向,快速離去。
他方才強行催動內力衝破楊過束縛,經脈受損不說,還受了內傷,再加那些血流不止的外傷。
若是再不止血療傷,這一身武功怕是要廢去大半。
金輪法王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楊璉真迦為何直接離開,他並不知道楊璉真迦已受重傷。
‘過兒,郭夫人好像難產了,還有黃前輩被一個老和尚打傷了,我讓丁典去幫忙了。’
楊過劍眉越皺越深,感覺有些頭疼,眸間泛起異光,看向“銳金位”這才松了口氣。
‘姑姑,可有人發現你們?’
‘現在還沒有,不過我瞧見了個老道士似乎在找我們。’
‘老道士?姑姑你多加小心,我馬上回來。’
楊過神色一變,握起重劍,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金輪暗自警惕,起手轟出一掌。
楊過無心與他糾纏,快步躲到一處假山。
金輪法王蹙眉,握緊金剛杵,砸向那處假山。
鏘——
金石相擊之音傳出。
“血刀?不對……你是……你是蕭峰?血刀的兵器怎的在你手上?”
“他逃了。”
蕭峰隨即的揮舞的兩下大刀,突然拍出一掌。
惡風襲面,金輪法王不閃不避,亦是一掌迎了上去。
啪——
二人一步未退。
‘這蕭峰好強的掌力,比之郭靖還要剛勐!竟能和如今的老衲平分秋色。’
金輪法王自忖如今的自己,比之在英雄大會上的自己要強上不少,尤其是掌力方面,可謂是突飛勐進。
而蕭峰亦是感覺眼前的大和尚掌力恐怖,乃是生平僅見,不由重視起來。
那邊。
洪七公與鳩摩智對了一掌後,各自默契後退。
“洪前輩,你怎麼樣了?”
“無礙,小傷罷了,”笑著擺了擺手,洪七公瞥了眼金輪法王,側目看向蕭峰,低聲喃喃道:
“蕭小子,這個叫金輪的大和尚掌力厲害的緊。
你不要和他對掌硬拼,太吃虧的。
你與他見招拆招,沒出五十招,他就會落入下風的。”
蕭峰微微一愣,點了點頭,“晚輩受教了。”
……
靈木位。
“楊少俠又見面了。”
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盯著將自己圍起來的眾人,楊過眸間異光閃爍。
“段延慶還有……嗯……你是……你怎麼也在這?”
對於蕭遠山的出現,楊過感覺意外的緊。
蕭遠山並未回答,只是默默運起真氣,意思不言而喻。
“楊過!
!”
帶著滿腔怒意的暴喝聲炸響。
楊過微微一頓,盯著眼前的的斷臂老者。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鹿杖客不僅僅是眼紅,那是已經要把眼睛給瞪出來了。
“楊過,你斷老夫一臂,今日老夫不僅要斷你四肢,還要抓住你,當著你的面,淫你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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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重劍觸地。
眸間寒星跳動,楊過緩緩舉起劍,內力湧入劍身。
重劍輕顫,嗡嗡作響,四溢的劍氣掠過,四周的竹叢斷裂無數。
“老東西,那天給你逃了,那麼……你今天便來領死吧。”
“領死?我與師弟定讓你先死!”
話音剛落。
鹿杖客、鶴筆翁二人搶先迎了上來,瀟湘子、尼摩星落後一步。
見狀,蕭遠山停了下來,只露出的一雙眼眸裡帶著思緒。
段延慶呵呵怪笑,鐵杖一抬,一股灼熱的射線迸發而出。
楊過神色澹漠,伸出手掌,接下一記“一陽指”。
段延慶當即愣住,見楊過那滿是鮮血的左掌並無什麼變化,有些疑惑,旋即繼續射出“一陽指”。
鹿杖客、鶴筆翁兩人自小生活在一起,二者配合極有默契,只是那鹿杖客少了隻手,有些招式會缺失。
只見鹿杖客飛躍而起,立在鶴筆翁肩膀。
一人專攻上盤,一人專攻中盤。
鹿頭短杖、鶴嘴雙筆兩件奇門兵器,舞的是密不透風,叫人應接不暇。
瀟湘子的哭喪棒揮舞,如夜鬼哭嚎,讓人心神煩躁。
尼摩星則是用一條蛇形鐵鞭,不斷朝著楊過下盤卷去,每每落下鞭子,都帶起一條溝壑,顯然力道極強。
被五人圍而攻之,楊過神色依舊澹然,只是眼神愈發冰寒。
不知不覺已過百餘回合。
楊過只感覺重劍越來越輕,出劍越來越快,殺人之意也愈發沉重。
嗡——
一聲輕鳴,重劍顫抖不止,黑暗中閃爍起一抹森寒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