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坑我的吧,你。”白然有些不太放心地問她。
“安心,今天不會的。”
“你這回答可叫人一點也安心不起來。”
因為這裡聚集著大量並不屬於這裡的人,因此只是戴口罩什麼的,也並不太引人注目。
在角落些的地方,蓮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便撥開口罩,點上一支煙慢悠悠地抽了起來。
她只在場上只掃了一眼,便立即失去了興趣的樣子,將視線收了回來。
這個傢伙,既不是來看比賽,也不是來賭錢。
那她究竟是要幹什麼?
越是觀察,白然的疑惑便越大。
但白然沒有多問。
多年以謹慎的態度生活下來的他深知,有時瞭解愈多未必是好事。
蓮眯著眼瞳,自說自話著便靠在白然的肩上。
“別緊張嘛,又不會吃了你,緊繃繃的靠著可不舒服。”察覺到某人由於自己的靠近而變得僵硬,蓮在他耳邊嘀咕道。
白然嘴角抽搐。
“我可不是你的靠墊。”
“算了算了,可能這對小處男的你太刺激了。”蓮擺擺手,表示理解額,看白然的眼裡卻毫不掩飾地帶上調笑的意味。
“這個傢伙,閒著沒事就又開始了!”白然被她如此調侃,臉上一紅,但想不到什麼能夠反駁她的話語。
蓮呵呵微笑著,視線從白然身上移開,而此時場中擂臺上,正在換下一組人。
有些緊張地瞄了一眼臺上之後,她收回視線,不知是重新放鬆還是失望地吐了一口氣。
“懷念嗎,這個地方。”
蓮忽然問白然。
“沒什麼好懷念的。”白然用力搖了下頭,回答著。
“那個時候的你,可比現在嫩多了。”蓮繼續說。
白然沒有否認。
就是在三年前前,自己因為經濟原因而搬到了這片區域,那時什麼也不懂,吃了很多癟。
也是在來到這裡後不久,缺錢但還有點水平的自己,接觸到了地下打拳的這一行當。
“不過,還算有點腦子,退的比較及時。”蓮繼續說。
“我只是認識到自己的極限罷了,雖然我缺錢,但我可不想丟命。”白然回答的同時,眼睛盯著擂臺上。
場上,其中的一方被一拳打翻在地,碎牙和鮮血從口中噴出,沒有任何保護的下顎在這一拳之後直接錯位變形。
之後,被擊倒的人躺在地上,再沒有站起來,直到勝利宣告完畢之後,由擂臺內的工作人員將其抬走。
至於他會被丟在哪個角落的垃圾桶裡,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才……”
“確實,那一次的傷……”白然回想起那次自己受到的傷,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不,我說的是之後發生的那—件—事—”蓮卻壞笑著,故意以曖昧的口吻,一字一句說。
白然一陣無語。
“你是非要提那件事戲弄我嗎……”
說著,白然看向蓮,卻因此頓住。
蓮忽然緊咬著嘴唇,表情繃緊,眼睛死死盯向擂臺,眼裡毫不掩飾地閃爍著憎恨與殺意。
白然立即看向擂臺。
此時,場上出現了兩位新的選手。
白然正要仔細去看,確定蓮盯著的是其中的哪一個人,身旁的她卻猛地站了起來。
“蓮?”白然轉向她,帶著困惑。
“走。”蓮只說了一個字,便大步向場外走去。
白然立即跟上,想再回過頭看一眼確認時,卻只能看見簇擁的人頭和揮舞的手臂,沒法再看見擂臺。
她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葉艾仍舊不明白,跟著蓮一直到街道上。
“他被放出來了。”
走在前面的蓮忽然開口,那是一句對白然而言意義不明的話。
“誰被放出來了?”白然追問,但沒有得到回答。
“今天晚上謝謝你了。”蓮只是說。
“我可什麼都沒做。”
“總之,回去的路就不要送我了。”蓮的樣子,看上去心事重重,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靜一會,或許也更好一點。
“呃,但是回去前一段,是順路……”白然指指方向,小聲說道。
“……好吧。”蓮稍無語。
二人一路沉默不語。
“你知道休米勒這個人吧?”蓮的口中,冒出了一個白然稍有點熟悉的名字。
白然點頭。
休米勒,地下擂臺和賭場的主人,也是這一片地帶,最公認的地頭蛇。
在這混了三年,白然當然不可能不認識這個人。
事實上,在他打黑拳的那段時間裡,那家夥便曾親自出面,邀請自己入夥。
當然,白然拒絕了。
“那個傢伙,和鏡之城上面的那些傢伙有很深的關係。”蓮繼續往下說著,一面觀察著白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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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場比賽的對手,也是他特地安排的人。”
白然的瞳孔,稍稍放大,但馬上又趨於平常。
“是麼。”他表示輕鬆,並且毫不在意地回答。
“你不恨嗎,你可是差一點就死在那裡了哦。”蓮微笑著,繼續問。
“恨又有什麼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想要過平靜的生活而已,在我退出之後他們沒有繼續來搞我,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白然面無表情地說著。
“嘛,確實也是這個樣子呢。”蓮附和著白然的話語,透出幾許無奈的同時,紫色眼瞳的深處,卻更是堅定地閃耀起了某種尖銳的光彩。
白然深吸一口氣,直覺告訴他,蓮的事情,自己不應該多管。
在下一個路口,二人道別,而後踏上各自回家的道路。
冰涼的月光拋灑在這條沒有街燈的道路上,微弱地映照著白然的前進方向。
忽然,白然抬起頭,許是在看著那輪破碎的月亮。
但他的思緒究竟飛往和曾幾何時,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