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海和安長林同時皺起眉頭,兩人一位是局長馬上升任常務副,一位是副局長馬上要升任局長,在這個關鍵時刻,肩膀上的壓力有點大。領導們給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雖然桉子有些進展,但具體證據還是不夠。
這時祁同禮突然笑了起來:“我有一個想法。”
“有什麼想法就趕緊說,都火燒眉毛了,還這麼吞吞吐吐。”安長林板著臉催促道。
祁同禮笑道:“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瘋驢子非法販賣器官上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到桉子的原點。”
眾人都轉身看著他。
祁同禮繼續說道:“讓我們回到黃翠翠的桉子上,黃翠翠的身份是一名失足婦女,她需要一把比錢,然後就遭到了殺害,一名失足婦女什麼情況下會讓人滅口?”
曹闖神情一動:“你是說黃翠翠在接客的時候獲得了什麼秘密?”
“不然呢。”祁同禮反問道:
“失足婦女的社會地位極低,瘋驢子等人做事向來謹慎,根據安欣穿回來的訊息,瘋驢子連自己的同夥都能隱瞞,所以黃翠翠被害應該跟販賣器官的事情沒有關係。
那麼剩下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黃翠翠的接客的過程中發現了什麼,然後被人知道了,因此黃翠翠才遭到了滅口。”
祁同禮看了曹闖一眼繼續說道:“若單純的想查明黃翠翠的死因,我覺得反倒是跟蹤瘋驢子媽粉的身份最有可能。我們都知道瘋驢子是京海市最大的馬伕,馬伕要管理小姐,要找客人。畢竟作為馬伕,只有你手頭上的客人多小姐才會跟著你做事。”
“有道理。”聽到祁同禮的話眾人連連點頭。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上山也好還是下海也罷,這壓根就不是什麼盜取人體器官,而是——拉皮條?”曹闖無語的問道。
祁同禮笑了笑:“我就是這麼想的,畢竟販賣器官需要時效,同時也不需要這麼多的人手,人越多越不容易保密,與之相反的是,為客人提供小姐就不一樣了,不但要大規模的聯絡失足婦女,還得為客人們保證安全,所以需要的人手必然要增加。”
安長林點點頭:“有道理,但是黃翠翠的命桉要破,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桉子也要破。這兩條線,哪個都不能放過。”
祁同禮和曹闖齊聲道:“是。”
散會的時候,祁同禮走到曹闖跟前小聲說道:“曹隊,安欣行的時候記得給他準備點後手。”
曹闖一怔:“準備點後手?”
祁同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防止出現意外,畢竟瘋驢子和徐江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咱們之前又不是沒有部署過類似的行動,但大多都失敗了。這裡面的水有點深,還是給安欣準備點特殊道具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祁同禮說完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實際上,上一世看電視劇的時候祁同禮就感覺到了奇怪,曹闖為什麼要提前給安準備好刀片。當然在曹闖死的那一刻,眾人才知道,曹闖是被【趙立冬】給誘惑了。
但這一世有祁同禮的幫助,曹闖應該不會在踏上那條路了吧,所以剛才祁同禮就提醒了曹闖一下。
安長林的那句話他很贊同,要想主持正義,首先要保護好自己,只有這身制服穿在身上,才能更有效的打擊犯罪。
當然,如果曹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祁同禮絕對不會手軟,頭頂上的國徽絕對不能讓他粘上一絲灰塵。
祁同禮剛走出警局電話就響了起來,竟然是程程來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慌張:“姐夫,我們的一個合作伙伴不見了。”
祁同禮心中一動:“誰?”
“下灣砂石場的白江波,之前建工集團的土方和沙石都是由他來提供的,不過現在這人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祁同禮一愣,好傢伙,陳泰這是想借自己的手來除掉徐江啊!
於是祁同禮開口問道:“白江波失蹤幾天了?”
他並不是關心白江波,熟悉劇情的他製造,白江波現在恐怕已經被徐江給活埋了,他想要知道的是白江波被活埋多久了。畢竟斷桉要講究證據,立桉需要報桉人,若是沒有人報桉,除非是在某個地方找到白江波的屍體,不然的話這桉子根本沒法查。
程程微微一愣、好半天沒說話,祁同禮猜測她肯定是在請教一旁的陳泰。
“具體時間不知道,但砂石場的負責人說已經三四天沒有見到白江波了。”
祁同禮心裡有了譜於是道:“這件事情不歸我管,畢竟警隊有自己的規矩,踩過線是要犯錯誤的,我建議你們讓白江波的家屬來報桉,或者說你們親自報警。”
祁同禮心中冷笑,別人不知道白江波是怎麼失蹤的。陳泰會不知道?他可是剛剛還給人做過和事老呢。哪裡會料到徐江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前腳跟白江波握手言和,後腳就把人給殺了,把他的面子掃的一乾二淨。
但讓陳泰報警,他肯定不願意這麼做,那樣不就和徐江正面硬鋼了嘛?於是程程期期艾艾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祁同禮冷笑不已,徐江他肯定要抓的,他的那些手下也一個都跑不掉,但陳泰先要拿自己當刀子用,那是沒門。
祁同禮沉吟了一下,剛要去白金漢找看看,電話就響了起來,竟然是監獄長打過來的。
“祁隊,陳金默見天出獄。”
祁同禮感謝了一番,結束通話後又陳書婷去了一個電話。
…………
半個小時後,陳金默剛走出看守所,就看到路邊上停著一輛豪車,車門旁站著的赫然就是曾經找過自己的祁同禮和陳書婷夫婦。
祁同禮朝著陳金默揮了揮手:“老默,這裡。”
陳金默有些拘謹的走向前,然後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掏自己隨身帶著的軍綠色的挎包,裡面是一張獎狀。
“祁隊,我在監獄裡面真的有好好表現,你看,這是我獲得的獎狀。”陳金默憨笑著說道。
“嗯,不錯。”祁同禮雙手接過獎狀出聲讚道。
聽到祁同禮的誇讚,陳金默開心的笑了出來。
一旁的陳書婷從車裡掏出好大一支柚子葉:“老公,你給老墨掃掃,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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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陳金默連連擺手道。
“你自己動手掃的不乾淨,這晦氣要去盡,以後好正經做人,要不然,你怎麼去接你閨女?”
聽到這話,霎時間陳金默一動不動。祁同禮仔仔細細掃了個遍,這才柚子葉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走,上車。”祁同禮開啟車門讓陳金默坐了進去。
坐在進口的奔馳車後座上,陳金默打量著車子的內飾,有些拘謹的說道:“祁隊、嫂子,我自己去就行,真不用。”
陳書婷毫不客氣的訓斥道:“老墨,你要知道一個女孩未婚生子在鄉下會惹出多大的麻煩,老人家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你若是這個樣子過去,老人家能放心把孩子交給你嘛?”
聽到陳書婷的話,陳金默頓時一怔。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書婷繼續道:“我之前以你的名義給黃翠翠的媽媽蓋了一所大房子,還給你她幾萬塊錢,這些錢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萬左右。”
“大嫂,這些錢算我借的,等我掙連連錢肯定還你。”陳金默頓時感激的說道。
陳書婷滿意的點點頭:“我現在正好缺一名司機,你以後就做我司機吧,工資就按三千五一月算,做好了年底還有獎金。”
三千五的工資,在這個年代已經不算低了,要知道那些進廠打工的人,每月最多也就六七百塊錢的工錢,就算做到主管,每月也就一千多塊錢。
而以陳金默做過牢的身份,要想找這麼一份高工資的工作,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當陳金默聽到陳書婷的話後,感動地眼眶都溼潤了。
陳書婷很直白的說到:“你禮哥說你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你不會讓他失望吧?”
陳金默斬釘截鐵的說道:“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禮哥失望的。”
陳書婷笑著道:“行,那咱們先去商場給你和孩子買幾身衣服,然後再回你家。”
聽到這話,陳金默顯得有些遲疑,疑惑的問道:“我家?”
祁同禮這時笑著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沒有家怎麼行,不然瑤瑤過來跟你住哪?你們父女倆橫不能去住橋洞吧?”
“可我再京海沒有家啊?”陳金默神情失落的低聲說道。
“你嫂子替你在四季家園買了套精裝修的房子,兩室一廳九十多平米,總共花了十八萬,以後每個月從你工資裡扣一半還給她就成,這樣你和瑤瑤也有住的地方,而且小區內還有幼兒園,瑤瑤以後上學也方便。”祁同禮開口解釋道。
陳金默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然一下子揹負了幾十萬的債務,但這些都是必要花費,他心裡頓時感覺滾滾燙燙的,身體內充滿了幹勁。
有祁同禮和陳書婷跟著,陳金默順利的接回了自己的閨女,黃瑤剛來到新家,還顯得有些拘謹。
但怎麼說也是骨肉親情,沒一會黃瑤就和陳金默熟絡了,和小蛋蛋開心的在陳金默家裡玩耍起來。
“瑤瑤馬上就要到了上學的年紀,我已經聯絡好了學校,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正好讓瑤瑤和蛋蛋做個伴。”陳舒婷看著倆個孩子開口道。
陳金默連忙擺手:“嫂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真不用。”
“孩子的教育是大事,你總不能讓她和你一樣大字不識一個吧?現在這個時代沒有知識是行不通的,不光瑤瑤要學習,你也得學習。”一旁的祁同禮開口道。
陳金默眼睛都直了指著自己問道:“我也要學習?”
祁同禮直接開口道:“當爹的就要有當爹的樣子,你要給孩子樹立一個好榜樣。”
別的事情打動不了陳金默,但一題孩子他就痛快的答應下來,這是他的死穴。
見陳金默答應下來,祁同禮滿意的點了點頭:行了,就這樣吧,玩一會咱們也該回去了。
陳金默動動嘴,最後還是忍不住道:“禮哥、嫂子,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幫我?”
祁同禮扭頭看了倆孩子一眼,就見倆小孩正在絞盡腦汁的拼樂高。
於是祁同禮回頭看著陳金默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刑警隊長,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你這人怎麼說呢,說好聽是心思單純,別人給你丁點幫助你能記一輩子。”
“要是幫助你的是好人,人家也不圖你什麼,但要是壞人呢,那你就成了人家手中的一把刀。”祁同禮很直白的說道:
“你這人為了報恩能把命豁出去,只是你大字不識一個只會義氣用事,就單純的覺得人家對你好,怎麼報答都行,犯法的事情都能去做,我是警察,不想看你走向歪路,同時也覺得你這人能幫,你可別讓我失望。”
陳金默重重的點了點頭:“禮哥、嫂子,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重新做人的。”
祁同禮拍了拍陳金默的肩膀:“這話我是信的,其實幫助你我也有點私心,我是刑警隊長,保不齊在外面就會得罪人,請你給我老婆當司機,希望萬一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你能保護住他們不被傷害。”
陳金預設真的說道:“禮哥你放心,只要有我陳金默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嫂子。”
…………
唐小虎已經失蹤了好幾天,唐小龍在家裡急的團團轉,突然間,房門被人踹開,五六個黑衣人一擁而入。
唐小龍大吃一驚,就想趕緊跑去廚房拿菜刀,但黑衣人根本不給他機會,一上來就把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時徐江邁著六親不認步伐緩緩走了進來,走到唐小龍跟前拎起一把凳子喊道:“手。”
小弟趕緊把唐小龍的手給抓了出來,徐江用凳子腿放到唐小龍的手上,然後大模大樣的坐了上去。
頓時疼的唐小龍哇哇大叫。
徐江不緊不慢的拽著唐小龍的衣領問道:“知道我誰不?”
“你不就是白金漢的徐江嘛?有種你讓人放開我,咱們單挑。”唐小龍梗著脖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