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武十一就發現文淵閣是個好地方，除了能用來娛樂，還是一個寶庫。
而他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收穫，則還是要感謝長綠公主。
因為娛樂的需要，武十一在宮裡辦差之餘，經常帶著長綠公主來這裡練習合唱，順道打磨一下兩個人的默契，並贈送一些小禮物。
而偏偏，長綠公主是個瘋丫頭。隨著練習的深入，一般的大合唱已然滿足不了她的樂趣。
有時候她聲音太嘹亮，還會把四周的太監，特別是樸悟花這樣的高手驚動過來。
總讓樸悟花這樣的太監看見，挺沒意思的。武十一自己除了感覺尷尬之外，還感覺挺折磨人的。
所以後來隨著摸索，武十一長了一個心眼。每次長綠想引頸高歌的時候，他就會在長綠的嘴裡放一本書。對她的聲音進行微調。
就這也一來二去。武十一接觸的文淵閣的書也就多了。
隨後，他才漸漸瞭解到，書可是個好東西。不光是用來扇嘴巴，抹菊簇，打白條，扎仙丹的。
書，居然還可以用來看。
所以，每當長綠筋疲力耗，依偎在武十一的懷中休息時，武十一都會閒來無事，翻看幾眼。
漸漸地，武十一發現，這文淵閣裡的書，還真是不得了。什麼天文、地理、娛樂、文學。五花八門。
後來，武十一漸漸發現，雖然這裡的書有早有晚，五花八門。但比較完整且成體系的，裝表很好的金冊，大概都是世祖朝到順帝朝之間的錄本。
起初，武十一看書很慢。對於這些文件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沒什麼特別的目的。
但漸漸地，隨著武十一素質和道行的提高，他看的書的內容開始變多變快。
而當武十一將這些書冊看到差不多時，他的頭腦裡突然有了一快相對完整的拼圖。
藉著書籍中字裡行間的內容，武十一突然就明白大行朝世祖皇帝建立這樣一座文庫的目的和因由了。
原來，當年的世祖皇帝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君主。他雖然已經打下了中土、江南、東海、南海、西域、十萬大山、關西等一大片天下。但還在謀劃更進一步的征服。
但後來，他征服的過程不很順利。派到東海征服倭國的軍隊連續遭遇風暴被打的全軍覆沒。派往南蠻和八百媳婦國的軍隊則被宋人遺民和猴子人的聯軍擊潰。
除此之外，原本是同胞兄弟之國的金頂汗國以及西邊的佛國也不服管教。數次殺掉使臣甚至騷擾邊境。
在這樣的情況下，世祖皇帝征伐四方的步伐被迫停頓了下來。
屢戰屢敗後，世祖皇帝痛定思痛，仔細研究他未能進一步擴大戰果的原因。
後來，他找到了一個還算是合理的原因。
大行朝崛起過程中的敵人原本是水草肥美地相鄰部落和沐浴在江南春風中的宋朝。
這些地方的氣候、水土不是大行朝原本的狼民所熟悉的，就是土肥地厚，一馬平川的。
簡而言之，這些地方相對而言容易征服。最重要的是此間還有不少人物與草原和狼民互通有無。利用這些人，或為漢奸前驅，或為工匠奴隸，可以實現快速統治，快速征服的目的。
但，當大行朝把這些最好啃的肉都啃完後。所面對的情況卻又搖身一變了。
更遠處的東夷、南蠻等部落，習性混雜，不類中土和草原。尋常人極難深入。
而且因為這些小幫內部也是派系林立，小族混雜。所以培植當地人為前驅、傀儡的計劃也不很成功。
最麻煩，也是最重要的是。大行朝接下來所打的小幫小國是比草原，比江南，比東海，比南海還要偏僻的地方。
這些地方不是群山連綿，瘴氣遍佈，就是遠隔重洋，泛舟難至。
在這樣的情況下，用狼民擅長的金戈鐵馬去莽，已經沒有優勢，再加之後勤、語言、風土等一系列劣勢。便自然而然讓大行的遠征軍鞭長莫及了。
這些因素分析下來，大行朝的世祖帝君得出一個結論。
如果他想再次啟動征服的步伐。就必須要轉變策略了。需要在熟悉對手的地形、風土、氣候上入手。
而為了完成這些工作，世祖帝君開始了一次漫長的情報收集。
依託胡商、遊俠建立情報組織。大行朝的帝君開始收斂四方蠻國的情報。一點點的，掌握了這些地方的第一手資料。
在這些調查物件中，金頂汗國又成了“重點照顧”的物件。
把金頂汗國視為重點對象，不是大行朝的帝君心血來潮。
畢竟，他們之間是有血脈關係的。也畢竟，金頂汗國是除了大行朝之外，東洲大陸邊緣最強悍的一股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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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行世祖和後邊的幾個皇帝，都將蒐集金頂汗國的情報，視為重中之重。
當然了，即便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世祖帝君也沒能再發動更進一步地征服戰爭了。
有人說，這是世祖帝君晚年懈怠，加之又死了兒子。心中沒了早年的開拓精神。
但在武十一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當武十一將這些資料閱讀了個十之七八後，他感受到的是世祖帝君殘存在這書冊裡的一種絕望。
那種絕望是受限於這個時代的絕望。
自己打的領地太大了，已經到了統治和技術的極限。在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也正是這份無奈，世祖帝君將這些圖文金冊封閉在了大行朝的內宮中。在後來，歷代帝君以此為基礎，又新增了一些圖書，並最終組成了所謂的文淵閣。
文淵閣裡的圖書，是一個沉睡的夢。
但武十一卻會利用這個沉睡的夢，來實現現實中的好處。
雖然這些圖書中的內容，並不是武十一活著太子弄的。但這並不影響武十一嚇唬香妃。更不影響武十一將他們歸入自己對粘杆處的瞭解。
所以。武十一告訴香妃：“你們金頂汗國的國內情況。大小圖謀。我們已經弄得非常透徹。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麼敢接受大薩滿的邀請，參加這種逆天萬死的計劃。”
香妃聽了武十一的話，臉都白了，看得出來，她此刻不光對於太子的武力折服，對於太子的智慧，也有了相當的臣服。
接下來，相信她還會一服到底的。
望著香妃那驚愕的表情。武十一接下來又告訴她道：“娘子。我再問你一件事可好？”
“殿，殿下請講！”
“你們雄鷹戰士在完成歷練之後，是不是要吃一碗草藥酒？”武十一對香妃道，“那一碗草藥酒乃是大薩滿製作的。內里加了某種紅色晶體的。喝過之後不但是耳聰目明，還能讓你獲得特殊能力？”
“對！”香妃非常認真的點頭，並又詫異的問，“您怎麼知道？這也是粘杆處和您彙報的？”
武十一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又問：“可你知道那草藥酒裡是什麼成分嗎？”
“不知道。”
“不知道？”武十一心冷笑：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