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張起銘和付國強約在帝都大飯店。
“張老闆，又見面了。”再次會面，付國強的態度轉變明顯。
無論是稱呼上，還是和他講話的語氣。
沒有先前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平等和重視。
“付主任，您這大忙人太難約了。”
雙方落座，作為中間人的何紅示意服務員送上選單。
一條魚八十多，麵條一份十五塊。
怪不得被稱為‘北平的金字招牌，’就這價格，馬桶都該鍍層金。
付主任眼底有些震驚，雖掩飾的很好，還是沒逃過兩人的眼睛。
看來，他也是頭一回來。
“付主任，咱們來條魚，聽說飯店的魚做的特別棒。”
“嗯～”付主任不予置否，澹然點頭。
張起銘就這麼一邊點，一邊徵求他的意見，點滿八個菜。
“茅臺有嗎？”
“有的，請問您有票嗎？”
“沒，照原價上。”
有票一個價，沒票一個價。
內部一個價，送到市場有一個價。
這種事，所有人早已見怪不怪。
時代特色！
“張老闆，我聽何女士的意思，你是想把電腦賣給我們的合作單位。”
跟搞科研的在一塊兒呆久了，付主任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少了語言的藝術美，多了幾分令人舒服的真誠。
“對，不瞞您說，我這剛拿下代理，也想儘快拿出成績來。
再一個，IBM的產品確實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
張起銘省去‘之一，’稍稍誇大那麼一點。
和‘圖片僅供參考’相比，水平差得遠了。
“這個…你代理的產品，我們用了，事實是不錯，但價格方面……”、
“付主任，我給你的價格，可是一分錢沒賺。這是看在你付主任和科學院的面子上，後面的單子……你總要讓我賺一點吧？”
付主任點頭篤定道：“那是一定的，改開的目的就是還富於民，先富帶動後富，不讓你們賺錢肯定是不對的。”
“只是，我們這些搞研究的，窮啊！”
每年的批款下來，到處都是缺口要補，補不上就想辦法一拖再拖。
為了確保專案順利進展，多少人愁的頭髮都白了。
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奢侈！
掰成五半還差不多。
這次科學院能拿出錢，一次購買這麼大批量的電腦。
那是處於大的局勢和環境所考慮的，讓下面也花這個錢？
付主任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又有沒有這個能力。
“這樣，付主任。”
張起銘給他出個主意，“能不能成，這事兒我自己來辦，您就幫我聯絡聯絡，讓我能搭上線，怎麼樣？”
看他還有些猶豫，張起銘再次說道：“科學院的裝置，我再給1年的免費延保。”
免費質保三年，有任何質量問題，都由啟明公司負責承擔責任。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優厚！
付主任明顯心動，酒菜上來，連著喝上幾杯。
何紅在旁又一陣扇風點火，付主任拍著桌子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
隔天，張起銘親自去辦公室取了條子。
有了科學院批的條，再進下面那些研究所、企事業單位的大門可就容易得多。
跟條子一塊兒到手的，是一本刪減過的通訊錄。
上面記錄了科學院與下屬機構，非核心保密單位的聯繫方式。
那些最核心的機構，老付自己都沒進出資格。
再說，人家有專門的採買機制。
開啟通訊錄，每行抬頭和號碼下面都花了橫槓。
紅色代表合作較多，白色代表合作一般，黑色…
基本只合作過一兩次，對方未必賣科學院的面子。
張起銘倒是不介意這個，只要拿到聯絡方式就好。
其餘的，他會派人上門慢慢談。
現在，該去見見公司未來的總裁和秘書了。
這趟到北平來，主要目的有兩個。
一個是打通渠道，先進門。
另一個，就是招聘。
啟明公司需要一個有能力，足以統籌全域性的領導人。
張起銘畢竟還是個學生，學習才是他的本職。
等生意初步走上正軌，光靠劉陽、吳豪這幾個人是不行的。
他正計劃招個能人，再把王召調回來，讓他跟著學習。
港島的事兒，就交給唐萬朝一併負責。
“老闆，這是名單。”
何紅把三份簡歷交給他，這些是她篩選出來的。
“說說看，有沒有你最看好的。”
張起銘翻看著簡歷，詢問何紅的意見。
“我認為第二個，張超比較合適，他是英美留學生，回國是為了照顧年邁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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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銘翻到他的簡歷，英美雙碩士，本科畢業於清大。
曾在皇家銀行，巴克來銀行實習，主管給出的評價頗為優秀。
看完三份簡歷，張起銘成為何紅說的沒錯。
這三個人裡，張超是最優秀的選擇。
但是，想要吸引到這樣的人才，僅憑現在的啟明很難。
他們做的生意，說穿了就是個二道販子，中間商。
毫無技術含量，並且利潤驚人。
任何一個有能力，對未來有抱負、有規劃的人，都不會對這種工作感興趣。
更不用提，對方還是個標準理工男。
不過，他要是愛吃‘餅’的話，倒也不是一點可能沒有。
“一號就不用見了，二號和三號，你來安排。”
張起銘把檔桉還給何紅，順勢再接過她手裡的新檔桉。
這次，是秘書的人選。
有個秘書，無論從各方面來講都會方便些。
人選方面……
張起銘看了眼檔桉上的‘選美照片，’抬頭再看向何紅。
對方眼底的笑意，分明在說‘怎麼樣，姐姐很懂你吧？’
“……”
六份檔桉，比之前的多了三份。
五女一男，能夠在何紅會錯意，如此懸殊的比例中脫穎而出。
足以說明他的優秀，所以……
‘我選腿長的這個。’張起銘合上檔桉，將大長腿單獨抽出來。
“就是她了。”
……
長樂坊，張悅在八仙庵前焚香祈禱。
中學畢業的她，想要找一份體面的工作。
本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會很輕鬆。
可沒想到，長安的選擇少得可憐。
“求神仙保佑，讓我儘快找到一份工作。”
張悅跪在主神供桌前，叩首三拜。
等再起身，心底莫名的感到安心，先前失去的信心又回來了。
‘這一次，一定可以。’張悅握緊拳頭，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向著觀外走去。
……
最近又回暖了，以後的天氣是不是可以直接上演末世前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