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過去的就過去了,人吶,還是要學會往前看。”
方婷該成為過去式了,無論有沒有何青都一樣。
可看他點頭時的敷衍,張起銘只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
薛國強來的挺快,隔天薛剛開著麵包,一車就給拉來了。
當麵包在公司牆外停下,打開門,從裡面下來一個、兩個…
七個、八個…十三個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不太正常。
可這還不是全部,最後下來的薛剛強是第十五人。
這臺麵包,裡面塞了十五個人。
“你就不能再開一臺車?”張起銘無言以對。
薛剛苦笑聳肩,道:“我倒是想,可也得有人會開啊!”
家裡就他能走得開,薛剛強這一群人裡沒一個會開車的。
所以,就成了眼前這副模樣。
“大伯,挑個時間學學開車吧,讓剛子教你。”
拿駕照得要師傅帶,有些得學兩三年才能出師。
不過,任何時候都有捷徑可走。
交點錢,讓師傅跟你走一圈。
只要技術過關,師傅也樂意多一筆外快。
“是得學了,剛在路上差點沒被擠死,都快喘不過氣了。”
薛國強深呼吸幾口,蒼白的臉上再次有了血色。
“走吧,進去歇會兒,人應該也快到了。”
讓劉陽把其他人帶去宿舍休息,薛剛和薛國強則跟著到辦公室喝茶。
這邊茶剛泡好,高震人就到了。
“薛剛,從小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他媽是我乾孃……這是大伯,薛國強,自家人。”
“大學同宿舍的好兄弟,高震,這次的活兒就是給他幹的。”
“高老闆。”薛國強弓腰遞上支菸,樂呵呵的憨厚樣兒,怎麼看都像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
“叔,咱別這樣,我跟起銘是同學,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當著張起銘的面兒,高震顯得有些拘謹、尷尬。
再怎麼說也是長輩,他總不好在對方面前拿老闆的架子。
再說,這就是個小活兒。
一共也花不了幾個錢,最多兩週就能完事。
聽起銘說,對方在桐城可是能從企事業單位裡接大活兒的。
像是單位大樓翻新,廠區擴建加蓋、翻修等等。
自己這點活兒,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不過,高震也不會覺著虧欠什麼。
對方是抱著什麼目的來的,高震心裡一清二楚。
因為,在來之前,張起銘已經跟他講清楚了。
薛國強想要把他的建築隊,拉到省城來幹活兒,可在這他沒什麼根基和門路。
高震不缺的,恰恰是根基和門路。
在這,他就是典型的地頭蛇。
“事兒,起銘都跟我說了,生意我來找,叔你負責具體的施工和人手,利潤……我拿三成。”
三成,這個標準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生意是他介紹的,亂七八糟的關係和手續也由他來解決。
薛國強只負責幹活兒,把活兒幹好就行。
聽上去好像是他佔了便宜,可高震要的三成是所有生意,而不僅僅是他介紹的那些活兒。
薛國強把目光投向張起銘,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剛子,跟我出去走走,看看公司有哪些變化。大伯,二哥,你倆先聊著。”
張起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交情歸交情,人他可以幫忙介紹。
可生意怎麼做,利潤怎麼分,得他倆自己慢慢談。
張起銘就不跟著摻和了,免的裡外不是人。
“起銘,大伯不能吃虧吧?”
出了門,看薛剛一臉擔心,張起銘好笑說道:“你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人了。”
好歹幾十歲的人,該有的人情世故一點不少。
在桐城,又跟企事業單位打過不少交道。
從最開始十幾號人,到現在手底下管著七八十人。
真拿薛國強,當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呢?
“也是,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薛剛撓撓頭,笑容有些尷尬。
當老闆當習慣,什麼事都是他拍板做主。
他都忘了,大伯自己也管著一攤子事兒,手底下的人比自己只多不少。
“那就讓他們自己聊著,免得你夾在中間難做。”
到底是做了兩年生意,自己管著一大攤也幹了一年多。
薛剛也算是鍛鍊出來,有點老闆的思維格局。
就是代入的有點深了。
“你呢,來一趟打算乾點啥?”
“找個地方,按按摩。”
“長安還有按摩的地方?”
張起銘還真沒發現,有上檔次按摩的地兒。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不怎麼關注。
“有啊,一條街全都是,按的還挺舒服的。”
看他陶醉的表情,張起銘沉吟道:“你說的這個按摩,它正經嗎?”
……
躺在白牆、水泥地鋪成的房間裡,身邊坐著個據說是國營澡堂下崗的女職工。
熱情的給按著胳膊,一邊還跟他聊起過去工作時候的經歷。
“既然幹的好好的,幹嘛出來啊?”
“賺錢唄,在澡堂一個月撐死就賺二三十的,在這……”
大姐笑了笑,收住後面的話。
可不用問也知道,工資肯定得翻好幾倍。
要不,誰願意放下鐵飯碗來冒險。
“看你們年紀輕輕的,能來的起這種地方,要是做生意的吧?”
倆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在廠裡上班的料。
身上也沒文職那種,文嗖嗖的氣質。
在澡堂裡幹了二十來年,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大姐,你這可看走眼了。”薛剛一扭頭,衝著隔壁歪歪走:“這可是咱寶貝大學生。”
“媽呀,真的假的?”大姐激動的往起一跳,抓著他胳膊的手加重力道。
“輕點輕點……”薛剛哭笑不得,等大姐放開手,這才苦笑道:“那能有假,長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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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張起銘按摩的姑娘,明顯年輕一輪兒。
聽倆人剛才對話,好像是鄰居家的孩子。
知道他是個大學生,姑娘一臉羨慕的看著他,細聲細語道:“你真是大學生啊?大學是啥樣的?”
“大學啊,見過大棚菜嗎?”
看她點頭,張起銘接著說道:“大學就跟大棚一樣,裡面種的菜看著金貴。
等吃起來,其實跟外面野地里長的也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