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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抹不去的悲傷

一個月後。

神秘之地,老頭交易所三層。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小阿狸一個人無聊地趴在窗前,看著外面來來往往服飾各異的行人,不時看一下依然緊緊捏在左手的那一張破損面具,眼睛深處隱藏著濃濃的哀愁。

“喂!大黑,你們家那個小屁孩這樣把我關起來想要幹嘛,打算把我當成他的童養媳嗎?”小阿狸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阿狸語音剛落下,一個蒼老、鬼魅般的聲音便在小阿狸身後響起:“東家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卻是一個披著黑色連體斗篷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白皙的骷髏臉煞是可怕。

“那個小屁孩不知道這樣被關在一個小房子裡面久了,會悶出病來的嗎?”小阿狸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行屍走肉般從一號身旁走過,走到溫軟的大床前無力地倒躺了下去,呆呆地看著上面吊掛著的帳幔出神。

她被關在這裡不知道多久了,只知道每次自己醒過來要跑出去找易大師時,都會被這個披著黑斗篷的骨頭架子傢伙直接打暈過去,她甚至嘗試過三更半夜偷偷地從視窗上跳下去,只是在她剛剛爬上視窗的時,同樣逃不開被打暈的命運。

現在的她感覺就像被所在牢籠裡的小鳥,哪都去不了。

“在你昏迷的時候,為了避免你過於飢餓,東家已經給你喝了不少的生命藥水,目前你身體的機能並沒有發生缺損,”一號轉過身來,兩個泛著幽火的眼珠看著床上的小阿狸,語氣很平靜地回答道。

“我說的不是身體上!不是身體上的你懂不懂?你們懂不懂保護小孩子身心健康啊?擱在我那裡,我早就把你們給告了!”小阿狸很不耐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怒目瞪著一號的兩顆大眼珠。

“我能夠感覺到你的靈魂能量比我高出很多,所以你身體上和靈魂上都不會出現不適,你可以放心,”一號依然平靜如初。

“啊!!!”小阿狸握緊雙拳大喊著,發洩著心中的苦悶,吼完後依然煩躁的她,不斷地抓撓著自己的頭髮,如果不是打不過,她很想直接把這裡給砸了。

“吱呀!”

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門外走進來一個矮小的身影,手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稀飯。

“看來恢復的還不錯,至少聲音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氣了,老遠就能夠聽到你中氣十足的聲音,”小老頭把手中盛著熱氣騰騰的稀飯的碗遞過去給迎上來的一號,笑嘻嘻地看著小阿狸說道。

“是你!”找到了仇恨目標的小阿狸咬牙切齒地看著站在前面的小老頭,牙縫中冷冷地迸出了兩個字。

“對,是我!”小老頭風輕雲淡地頷頷首。

“是我?是我?!”小阿狸被小老頭的平淡刺激到了,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撲到他的跟前,揪起他胸前的衣服,仇恨的雙眼通紅地看著小老頭,恨恨地喊道:“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為什麼你要攔著我去救我易叔?!為什麼!為什麼!!”

小老頭看了一眼旁邊想要走過來的一號,揚揚手把他阻止了下來,然後才看著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小阿狸,笑笑地說:“你知道是為什麼的,以你的能力,你什麼都做不到!”

小老頭的話讓激動中的小阿狸忽然愣住了。

“是啊,自己什麼都做不到,除了連累易叔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小阿狸忽然想到了那一個已經枯瘦不已的身影為自己爭取時間的一幕,眼角很快就溼潤了起來。

“你可以、你們可以救我易叔的對不對?”小阿狸似乎想到了什麼,鬆開了抓著小老頭衣服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眶已經攔截不住的淚花慢慢滑落著,“你去救救我易叔好嗎?只要你能救出我易叔,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好不好?”

小阿狸哀求著,只是小老頭只是笑笑地對她搖了搖頭。

沒有死心的小阿狸轉過去走到了一號面前,拉著自己能夠夠到的斗篷,抬頭看著帽簷下的那一張骷髏下巴,哀聲說道:“大黑,易叔說你很厲害的,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

最後的小阿狸已經泣不成聲了,兩眼朦朧地看著不為所動的骷髏,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小丫頭,別求我們了,在撿到你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到附近找尋過了,你手中的那張面具就是在那時候找到的。雖然有些殘忍,但還是不得不跟你說,你易叔他,很有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小老頭的稚嫩的聲音從小阿狸身後悠悠傳來,擊碎了小阿狸最後的心理防線。

小阿狸轉過身來,不停地搖著頭,任由眼中的淚水留下,嘴裡喃喃地說著:“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易叔還在那裡等我……”

“讓開!你們讓開!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小阿狸突然像瘋了般,下垂的兩隻小手緊握起雙拳,淚花盈轉的雙眼仇恨地地看著前方的小老頭。

聲音落下後,房間內的小件擺設裝飾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制般,不停地抖動了起來,很快便脫離了重力的牽引,顫顫巍巍地懸浮了起來,隨即像得到了某種命令一樣,射向了小老頭所在的位置。

不過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馬上要砸在小老頭的時候,只見他身影一閃,所有東西都從他身體中穿越了過去,然後他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了原地,那是他留在原地的殘影。

在小老頭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小阿狸的背後,右手揚起掌刀輕輕落在小阿狸後腦勺處,小阿狸便立馬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不過很開就被小老頭接了起來。

隨著小阿狸的倒下,房間內還有一些沒有被砸出去的物件也都紛紛的乒鈴乓啷地掉落在地面上,原本古香古色的房間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內便變得十分的凌亂不堪。

“看來還得浪費一**生命藥水!”小老頭看著懷中滿面淚痕的小阿狸,不知是惋惜還是感嘆地說著,“一號,把她送到隔壁房間去,這裡一會叫人過來清理一下。”

“是,東家!”一號應聲後,從彎下身從小老頭手中接過了小阿狸,便往門外走了出去。

小老頭依然站在原地,饒有興致地看著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的房子,沒有氣惱,不過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收了起來,用只有他能夠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果然沒有看錯嗎?有意思!”

說完後,小老頭也沒有留在這裡的意思,向著門外走了過去,所過之處,地上的雜物皆有靈性般避開,給他讓出了一條暢通捂住的小路。

次日。

小阿狸坐在一張大床上,很是難受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道:“喂,大黑,你們能不能別老打我的後腦勺?換個方式可以嗎?比如捆綁什麼的,哪個不比這個好用。”

喊完話後,小阿狸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一號的出現,這段時間裡,一般她說完話後,一號便會出現在房間裡,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不過顯然這一次出現了例外,一號並沒有出現。

“喂,大黑!”小阿狸再一次喊道,還是沒有回應。

“沒人了嗎?那我走咯?”小阿狸左看看右看看的,發現似乎真的沒有人,她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鞋都顧不上穿,就跑到了窗前,準備往上面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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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狸,東家有請!”一個幽魅的聲音忽然在小阿狸身後響起,讓小阿狸手上的動作不由地一頓,差點沒從來窗上面跌下來。

“我就想看看窗外的風景!”小阿狸慢慢地從爬到了一般的創傷爬了下來,拍了拍小手掌,很淡定地說著,不過很快她又微側著頭看著幾乎沒什麼差別的骷髏臉,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不是大黑?”

“我是三號!”站在小阿狸面前的‘守館人’三號回答道。

“哦~難怪,大黑的聲音一聽就是個老人,你的一聽就是個娘娘腔,”小阿狸拉了拉因為剛才爬窗有些亂的衣服,“走吧,那小屁孩不是找我嗎?”

“好,你請!”三號伸出了骷髏手對小阿狸做了個請的動作,卻讓不由地退後了一步。

“你先走,我跟在你後面,”小阿狸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她總感覺自己這裡一不小心就會發涼。

“好,”不明所以然的三號沒有拒絕小阿狸的要求,自己先走了出去。

很快,在經過一次短距離的空降魔法陣後,小阿狸再次出現到了她很熟悉的交易所二樓,之前來的時候易大師還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讓她隱藏在內心裡的悲傷慢慢地湧現了出來。

“小阿狸!”

在小阿狸越發想念易大師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定眼看過去,是一個除了小老頭之外第一個非骷髏形狀的人。

“你是……斯科特大叔?”小阿狸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魁梧的大漢,不是很確定地問道。

“是我,呵呵,聽說你來了,我特意和東家申請了出來接你的,易大師呢?”斯科特已經變得黝黑的臉上徜徉著憨厚的笑容,看來這段時間小老頭的確實現了之前對小阿狸的承諾,只是小阿狸的近況並沒有告知到他。

“易叔他……”

斯科特的話讓小阿狸再一次想起了那一個和藹慈祥的身影,那是一道抹不去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