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遠離漢城的地方最新章節列表 > 第四十七章 保護崔孝利(上)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四十七章 保護崔孝利(上)

第四十七章保護崔孝利(上)

1941年11月17日下午,天皇召見東條英機,晉升他為大將,誥命他以現役軍官身份擔任首相並身兼陸相出面組閣。11月18日,東條英機內閣正式成立。他在就職宣告中明確表示“完成支那事變(九一八事變),確立大東亞共榮圈”是帝國國策,要在“皇威之下,舉國一致,為完成聖業而邁進”。

到11月中旬,德國駐日本大使館大使尤金·奧特將軍一邊將理查德·佐爾格被捕作為德日之間的重大事件直接電告希特勒,一邊緊急約見日本新任外相東鄉茂德。雖然他對著東鄉外相大聲抗議,但在這個老練的日本外交官東鄉面前尤金·奧特並沒有取得任何效果。於是,尤金·奧特大使又直接去找新任首相東條英機,強硬提出了要見理查德·左爾格的要求。東條首相被這位盟國的奧特大使逼迫得無招可施,便讓法相巖村安排尤金·奧特與理查德·左爾格見面,可孰料最終奧特大使卻被司法機構阻攔,並沒有見到理查德·佐爾格。尤金·奧特還是不死心,又去拜訪天皇的御兄弟,然後給德國外交部長裡賓特洛甫發電,堅決主張對日本施加外交壓力,要求施放理查德·左爾格。然而這一切招數並沒有見效,東京認定一切要等柏林對理查德·佐爾格的身份確認後再做定奪。

一天,尤金·奧特給金海鎮打電話說:“谷川君,看來理查德的事情比我預料得要複雜啊,我真希望無論是理查德還是令郎都能平安無事。”

“謝謝你,朋友。”金海鎮說,“年輕人有他們對生活的認識,有他們的處事原則,咱們和他們之間是存在代溝的。朋友,你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我們就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個世界怎樣發展好了。”

尤金·奧特將軍被金海鎮所言搞糊塗了,他根本就沒聽明白這個老朋友在說什麼。“可憐的人!”奧特想,“他一定是因為兒子受佐爾格這件事牽連而氣糊塗了。”

自從柳芭離開新京到哈爾濱生活後,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躲避異性對她的追求,說老實話,她對這些真沒那個興趣,更況且再加上後來索妮婭闖進了她的生活,使得她根本就無暇再想別的事,只能一門心思撫養女兒了。現在,索妮婭馬上就四歲了,鋼琴水平突飛猛進的程度令柳芭驚訝不已,以致有時她會懷疑自己是否有資格做索妮婭的鋼琴老師。現在小索妮婭已經可以彈奏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第五號)》了。每當聽女兒彈奏樂曲時,柳芭都會激動得熱淚盈眶。“索妮婭這是隨她爸爸,聰明得要命。”柳芭哽咽著悄悄告訴崔嫂。

崔嫂同樣小聲和她說:“你也很聰明呀。”

“我不行,特傻。”柳芭說,掏出手絹又擤鼻涕又擦淚水,“真的,特傻。”

索妮婭和崔嫂說韓語,和媽媽說俄語,和薩沙外公伊蓮娜外婆說法語,和崔嫂一起到菜市場買菜時還會說幾句山東話——柳芭有意教她的,搞得街坊四鄰都知道柳芭大師的女兒是個神童。

星期天的晚飯後,柳芭在給索妮婭上鋼琴課時,街門被人敲了幾下。崔嫂說:“我去看看誰來了。”

過了一會兒,巴維爾跟著崔嫂走了進來。索妮婭見來了客人,立刻就不彈琴了,問媽媽:“他是找你的嗎?”

還沒等柳芭說話,巴維爾把手裡提著的一個裝滿蘋果的籃子放到桌上後說:“我是來找索妮婭的。”

“啊,原來是找你的。”柳芭對索妮婭說,“是你的朋友嗎?”

“對不起。”索妮婭看了看巴維爾,然後皺著眉頭告訴媽媽,“這位先生陌生得很。”

柳芭開玩笑地和巴維爾說:“您瞧,這裡沒人認識您呀,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對不起,我應該說明一下的。”巴維爾先看看柳芭,接著看著索妮婭說,“媽媽讓我來給索妮婭送蘋果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請問,您媽媽叫什麼名字?”索妮婭問巴維爾。

“羅莎。”巴維爾回答。

“原來如此。”索妮婭責怪地看著巴維爾,“這位先生,您一進門就應該先介紹自己是誰的兒子,然後再說找誰和幹什麼。”

“對不起,是我把程式搞錯了。”巴維爾道歉說,“要不然我重新進一次門?”

“那到不必。”索妮婭聳聳肩說,“既然您是羅莎太太的兒子,那顯然就是那個巴維爾啦?”

“是。”巴維爾朝著索妮婭點一下頭說。

這時,索妮婭站起身離開琴凳走到巴維爾面前,手背朝上伸出右手,嚴肅地說:“幸會。”

巴維爾兩個鞋後跟“咔”地一碰,左手摘下帽子,躬傾著上身伸出右手,小心翼翼捏著索妮婭的手指說:“是我的榮幸。”他輕輕抬起索妮婭的手,象徵性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您可以和柳芭大師聊聊,我去吃蘋果了。”說著,索妮婭從籃子裡拿出兩個蘋果,比了比大小,把小的一個遞給了崔嫂。

“謝謝。”崔嫂接過蘋果說,然後領著索妮婭去廚房洗蘋果。

在巴維爾與索妮婭交談的整個過程中,柳芭始終坐在琴凳上沒說話,只是微笑著注視著這兩個人。現在只剩下她和巴維爾了,柳芭就離開鋼琴凳,走到桌旁,客氣地和他說:“請坐吧。”

“不客氣。”巴維爾剛才和索妮婭對話時似乎還伶牙俐齒的,這會兒突然顯得侷促起來。柳芭隔著桌子在巴維爾對面坐下,看著他。巴維爾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絞著手指,沒話找話地說,“是媽媽,她非讓我來送蘋果……”

“噢——”柳芭一看就知道巴維爾在說謊,於是就故意迎合他的意思說,“是啊是啊,我媽媽也常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這確實讓人很不愉快。”

“的確是這樣,希望您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

“我理解,非常理解。”柳芭忍住笑,繃著臉說。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您是自由之身。”

“謝謝。”巴維爾起身,給柳芭鞠了一躬,“您真是善解人意。”

“不客氣。”

巴維爾轉身走出了房間。等他隨手關上屋門後,柳芭馬上拿起一個蘋果,“吭哧”就咬了一大口,可還沒容她咀嚼,屋門就被推開了,巴維爾又走進來,解釋說:“對不起,我得把籃子拿回去,否則我會被媽媽暴打一頓。”

見巴維爾又回來了,柳芭趕緊把手裡拿著的蘋果藏到桌子底下,可她嘴裡塞著蘋果,話也說不清楚,只能含混地說:“請……”

巴維爾走到桌前,把籃子裡的蘋果一個一個拿出來放到桌面上。當著巴維爾的面,柳芭不太好意思大口嚼蘋果,只好堅持著含在嘴裡,默默祈禱他快點走。巴維爾終於把最後一個蘋果放到桌子上了,他拿起籃子,看著柳芭說:“您幹嘛不吃,大師?吃吧吃吧,又脆又甜。”說完,他走出了房間。巴維爾一離開屋子,柳芭就立刻酣暢淋漓地大嚼大咽。

“啊,下雪了!”突然,從院子裡傳來巴維爾興奮地聲音,“哈哈,好大的雪呀!”

柳芭馬上就停止了咀嚼,然後躡手躡腳走到窗前,撩起窗簾朝外張望,只見巴維爾把籃子抱在胸前,獨自在飛舞的雪花裡快速地旋轉著舞步。柳芭趕緊放下了窗簾,當她忍不住再掀起窗簾向院子裡看時,巴維爾已經走了。柳芭開啟屋門,走到院子裡,張開臂膀,揚起頭,感受著初雪帶來的歡愉。

崔嫂和索妮婭也從廚房來到院子裡。索妮婭又跳又叫,嘻嘻哈哈地在院子裡跑來跑去,迎接伴隨“小雪”節氣而來的第一場雪。

新京的星期天這天也下雪了,但從天上飄落下來的不是雪花,而是細碎的冰晶小顆粒。

午夜時分,在霓虹閃爍、歌聲飄蕩的娛樂街一帶,喜歡夜生活的人們興致正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山田英男走出大阪麗人妓館大門,敞著大衣,毛皮帽子扣在頭上,一副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模樣。距離門口不遠的馬路邊已經有幾個先他一步排隊等著乘車的人了。山田英男注意到排在隊前的是一男一女,他們誰也不搭理誰,像是陌生人。這時正好過來兩輛客運馬車,那男的先一步上了頭輛車走了,那女的上第二輛車前對車把式說:“跟著前頭那輛車!”說完,她開門抬腿上車,“哐”地關上車門,車把式不敢耽擱,鞭子一甩,催馬去追先前那輛馬車。排在山田英男前面等車的一個男人指著離去的馬車和他說:“看樣子就知道,那女人可不一般。”

“為什麼說她不一般?”山田英男問。

“她真夠沉穩的。”

“我還以為你老兄會說‘她真迷人’呢。”山田英男說。

“呵呵,她長得不錯,是不是?”那男人說著,也上了一輛馬車。

沒多久,山田英男等來了一輛攬客的客運馬車。當他坐上車往家走時,起初他還靠著車廂打盹,可不知怎麼的,後來在他耳畔突然就響起了剛才等車時身邊那男人跟他說的“她真夠沉穩的”這句話。之所以山田英男能回想起這句話,是因為在他記憶中原本就沉澱著這樣一句話,只不過缺乏某種誘因來促使他回憶起這句話罷了。巧合的是,今天晚上等馬車時偶遇的人和事,剛巧就成了促使山田英男回憶起一件往事的誘因。

山田英男記得,那還是三月上旬的事——因為那天他下班後去見當時正紅的藝妓長谷奈美,所以對那天遇到的情景留有印象。記得當他從二樓走到一樓大廳時正好看見裴喜斌向崔孝利套近乎。山田英男是情場老手,一瞧那陣勢就知道裴喜斌喜歡崔孝利,但他也看出崔孝利對裴喜斌沒動心。當時,看出這一點的可不止山田英男一人,秘書室女秘書小百合就在身邊對他說:“山田副室長,她真夠沉穩的,是不是?”

“你說誰呀?”他裝傻充愣地問。

“我們孝利小姐唄!”小百合心裡暗自發笑,她早就知道山田英男追求過崔孝利但被拒絕了於是故意戲弄他說,“山田室長如果對我們孝利小姐還不死心,那就應該加把勁兒了。不然,咱們大樓裡對我們孝利小姐垂涎欲滴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的呢。”

“啊?”山田英男就像自己的心思被人發現了一樣有點尷尬地一怔,隨即岔開話題說,“的確如此,孝利小姐年紀輕輕,辦事非常沉穩。”說完,他趕緊加快腳步甩開了小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