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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代表青兒接受你

海馬直立起身,氣喘吁吁。夏言風根本沒有只發揮了二三成左右的力量,那個冷麵青年顯然就是在把海馬當成耗子一樣玩弄,對海馬和海象來說,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從精神氣息上感覺出來,深知夏言風的厲害,海馬推測這名男子肯定是人類公會中地位顯赫的人物,海娜爾確實是勾搭上了這個人。

不行!這是絕對行不通的!人魚一族豈能與人類為伍到這個地步!這是族群所無法容忍的作為啊!這種行為,勢必為全族所唾棄,為了人魚一族的尊嚴,為了不負陛下交託的使命,更是為了挽救公主殿下的名聲,他絕不能再此退縮!無論如何,他海馬今天就一定要把拆散他們兩個,就算打不贏夏言風,也必須要把公主給帶回去!

說服自己的內心,擁有了絕不會認輸的理由,海馬已然是充滿了鬥志!銳氣暴漲的同時,他手中的長槍越發緊握,槍身的墨綠色光芒也越來越閃耀!

在海娜爾道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後,夏言風由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他只是緊捏劍柄,嚴陣以待,不進也不退,只是防守反擊,都沒有主動衝上去大開殺戒,一反常態的他表現得無比怪異,不知他的內心正經歷著怎樣的波瀾起伏。

“夠了!海馬,你快給我住手!公主的命令,難道就不是命令了嗎?”海娜爾見海馬戰意凜然,她憤而怒斥。

“呵呵……天大的諷刺啊!今天說什麼我都不會認栽,還請公主原諒。”

“你收手回海里去,本公主就原諒你!”海娜爾的態度也跟海馬一樣堅決。

“公主越是這樣說,海馬越是恕難從命啊!”海馬槍身上的能量已是捏得吱吱作響,他要傾盡全力對夏言風發動攻擊,哪怕要與這個人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

“你們……到底退不退?”海娜爾驟然陰下臉來,“最後再問你們一句,退還是不退?”

“不退……”海馬絕無片刻的遲疑,但旁邊的海象和身後的眾魚人們,卻都能清晰得感受出他們公主身上所暴射出來的,超乎尋常的,屬於“神”的殺氣!

“海馬,別這樣……苦苦相逼,萬一公主她……”海象猶豫著望向海馬。

“已經沒有退路了!”海馬瘋狂到極致的猛喝,將海象頓時嚇得不輕。他的決然之心無可阻擋,槍身的厲芒隨之氣息的狂傲劇增而躍空猛升直起。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海娜爾分毫不輸氣勢,吼聲破風時,海馬剛剛準備開步飛躍的身軀便停頓下來,神之力量已然浮現蒼茫。

澎湃的神聖能量有如驚濤駭浪般爆出,震懾得海馬一眾人銳氣驟消,不可抗拒的終究還是神,哪怕僅僅只能算是神的呼吸!

海娜爾幻化了青鋼劍在手,威壓感伴隨著劍芒亮起的那一瞬間,自發釋放出來。看著眼前這幫嚇軟腿的族人,海娜爾不由冷笑:“你們跟威廉先生過不去,難道還想跟這把劍過不去麼?”

想不到他們的公主還留著這麼一手萬金油的底牌,海馬這回也算是從狂熱中緩過神來。他們都被嚇傻了,海馬也清楚,有些東西是他們永遠不可能與之對抗的,他也知道族人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過錯,清醒之後,他甚至都有點慶幸自己在鑄下大錯前懸崖勒馬了。

“公主……殿下……”冷靜下來後,海馬直咽著口水,忙不迭以地賠笑,“千萬別動用傳說之劍的力量,有什麼話好好講嘛……”

海娜爾一臉鄙夷:“哼,還不是你們挑起的?傳說之劍在本公主的手裡,哪容你們這群鼠輩猖狂?還不給本公主滾回海里去!”

“喏……”海馬縱有千不甘萬不願,在青鋼劍那幾乎將每一寸空氣都碾壓殆盡的絕對威壓下,他們也只能乖乖就範。

海娜爾溫婉含蓄的背後,竟然隱藏了這等不太成熟的女王氣場,夏言風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個不折不扣的“死傲嬌”公主!雖然也曾料想過她的身份不一般,但如此這個樣子的海娜爾,著實讓他無法接受。

等到人魚族那群看似兇悍、實則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傢伙們,全都灰溜溜地回入了海流之中。直到這時,重新將青鋼劍收回去的海娜爾方才舒了口氣,注意起夏言風那詭異的平靜。

“威廉先生……”海娜爾被夏言風的面無表情嚇到了,“我……我其實……”

夏言風直把嘴角微微上揚,雖無言,心已明了。當然,他並沒有覺得海娜爾在欺騙他,也不會再像曾經那個自己一樣往這方面去想,海娜爾的苦衷他也知道,只是他仍然受不得任何人對他說謊或隱瞞真相。他這一次雖然放寬了心,但不等於他就可以真正理解海娜爾的心情。

隱藏真實的自己並不容易,夏言風也把自己藏進過心靈的面罩裡。誰都有秘密不想被人知道,誰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但今日之事,也難怪海娜爾在感應到族群出現的時候會露出那般惶恐之色,海娜爾在她的族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自己,這也徹底推翻了夏言風心中原本那個溫文爾雅的文靜少女形象。

“我……威廉先生……對不起……我一直都瞞著你……”海娜爾又恢復了羞澀之態,但卻並不顯得造作,她是真的不該如何對夏言風解釋。也許她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對於從前那些疑點,夏言風也不會視之若無,可是……如果夏言風真覺得自己受了騙,他是不是會失去對自己原有的信任?這世界上,除了威爾,也只有夏言風肯真心地把信賴給予給她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了夏言風的信任之後,又該流落向何處?

“我現在……不都知道了嗎?親愛的海娜爾公主。”夏言風終於重新開口,聲音卻是如今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淡,他的表情太過自然,又顯得與扭曲過無異。

“你那句美人魚真的是撞對了,我是人魚族的公主這件事,我一直都沒跟你開口,因為此事……說來話長啊。”海娜爾陰鬱著臉,“威廉先生,你就責罵我吧,娜爾也理解你的心情。”

是的,這種感覺,就像買了個大肉饅頭,結果回家開吃時卻發現裡麵包的是菜餡。然而夏言風的心緒卻寧定了下來,這是他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想要平穩下來的複雜心緒。

就在方才,夏言風的內心確實經歷了掙扎與矛盾,他也在猶豫是否還要繼續相信這個女孩。當神秘的薄紗被扯破時,露骨的就只剩下反感與無奈。因此,這已經沒有什麼好原諒不原諒的,這本來就算不上錯誤,只是夏言風看破了她的一切後,也失去了仿若是盯上獵物似的最後一絲新鮮感,因而他甚至都想找機會直接把青鋼劍搶過來,然後把海娜爾殺死在這裡算數。

可就當他歹念萌生之際,靈魂深處的另一個聲音將他那可怕的想法喝止住了。如果將心比心,夏言風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海娜爾隱瞞真相?他自己難道不是那樣的人麼?立場交換過來,他豁然開朗。隱瞞身份算什麼?青鋼劍又算什麼?在他的人生中,有幾個真心為他著想過的人?好不容易才俘獲了海娜爾的心,難道就要斷送在這裡?

多疑而不放心,害夏言風與多少本可以與自己成為朋友的人擦肩而過,甚至都做出了草草便了結他人性命的無謂舉動。如果猜忌之心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那麼此心便與實力無關,夏言風越是變強,反而越是沒有安全感,偌大的天國大陸,好似都已承載不了他個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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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娜爾對於夏言風的態度,從未因她是異族的身份而改變過,她是否是人魚公主,這點與對夏言風是否真心、是否可靠是絕無半點因果關係的,可是對方畢竟是夏言風啊!他多想的哪會只有那麼簡單!在夏言風眼裡,只要存在半點嫌疑,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是罪犯,寧可錯抓錯殺也絕不會放過這一丁半點的可能性,這無需理由,錯放壞人就是比錯殺好人更可怕!

但是,夏言風依然是個天生的矛盾體,而他同樣早就不是過去的自己了。他不能做下任何一個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絕對不能!

“威廉先生……只求你……能夠聽我解釋……”海娜爾自知理虧詞窮,只能像只快被主人拋棄的流浪貓一般黏著主人,只求主人能再喂她一點食物似的。

“娜爾……”輕撫在冰冷臉頰上的手,那是夏言風傳來的溫度,“我能理解你,因為我也同樣瞞了你一件事啊。這次,就算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暖人心魄的微笑,竟讓海娜爾受寵若驚般深感壓抑:“威廉先生……我……你原諒我了?”

“不,我不是原諒了你。”夏言風的表情比過去還要親和,“你根本就沒有錯,談何原諒?美人魚公主的身份,本就不好隨便亂說的,而既然你能在今天讓我知道,說明你還是挺信任我夏言風的嘛。”

海娜爾一時間感動得都幾乎淚眼朦朧了:“威廉大人……啊……夏言風大人?”

“對,我也瞞了你我真正的名字,因為我之所以進入公會,而且改了名冊,就是為了躲避某些強敵的追殺啊。”夏言風淺笑,“娜爾公主,你以後就叫我言風吧,跟你這個公主相比,我還真配不上‘大人’這兩個字呢。”

“言風……其實,我也只是為你打工的角色而已,什麼公主,我早就當膩了。話說回來,隨隨便便接受一個連自己都沒搞懂的女孩,這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啊。”

面對道出疑惑的海娜爾,夏言風意外地爽朗衝著海天大笑:“哈哈哈,難不成我還怕你造反?你是公主也好,人魚也好,娜爾就是娜爾,信自己該信的,這本無需什麼理由,再說女孩子的心思,男孩們就是再如何聰明絕頂也不可能完全猜透的。如果非要給你什麼理由,那麼只能說,是青兒……不,是我代表青鋼劍接受了你,因為神器是命中註定的東西,而攜帶神器的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重要的人啊!”

夏言風在這一刻,甚至都快不認得自己了。如果是曾經的他,他絕對將會疑心盡露,如同審訊犯人一樣逼問到底,就算問出個所以然,也不可能讓他再對海娜爾放心。但是這樣猜忌是毫無意義的,夏言風比過去成長了不少,他至少不會再有這類愚蠢的想法了。對於海娜爾,唯有對她絕對的信任才是最明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