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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醫學資料

所以說金錢永遠是最強大的武器。

當曹巖將巴掌大的金裝砸在櫃檯上的時候,掌櫃的眼鏡都變成了金色。

在他提出想要見一見黃飛鴻的時候,掌櫃的忙不迭點頭,送爺爺似的引著他往後面走,當然了,掌櫃的也不忘了將金磚收到自己的袖筒裡。好傢伙,這可是金子的,他幹了一輩子了,都沒賺到這麼多錢,現在有了這錢,自己家二小子的婚事沒問題了,二閨女也能嫁個好人家了……

十分鐘後,曹巖終於見到了大名鼎鼎的黃飛鴻。

和他想象的一樣,黃大俠一出場就自帶一種宗師氣質,背抄手踱步而來,感覺就給人一種逼格滿滿的感覺。

“黃師傅您好,在下曹巖,北方人,此次冒昧登門,主要是想要和黃師傅您做一筆交易。”

兩人分開坐定,曹巖拱拱手笑著說道。

“哦?曹兄有話不妨直說。”

黃飛鴻對於這個上來就要和自己交易的人有些好奇,這個時代的人,行事作風和後世人可有些不同。不比後世人的急功近利,這個時代的人,可很少有人會上來就談什麼交易不交易的事情,起碼大家要寒暄幾句吧。不過看看對方的打扮……假洋鬼子,那就難怪了。

自家有個十三姨,對於洋人的做派黃飛鴻也是多少有些瞭解的,自然是和國人大有不同,對面這人一看就是個假洋鬼子,不用說,性格方面必然也被洋人感染了,倒也無可厚非。

“其實看我這身裝扮,黃師傅應該也能看出來,沒錯,我雖然是國人,但我年幼的時候就隨父母去了歐羅巴,並且在那裡生活了很多年,也是最近才回到大清。之所以來拜訪黃師傅您,主要是有兩個目的,首先,是我的這包檔案……”

曹巖說著,將檔案包遞給了黃飛鴻。

黃飛鴻一臉茫然的接過檔案包,小牛皮的檔案包一看就價值不菲,上面的鎖釦都是鍍金的,不過黃飛鴻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他輕輕開啟檔案包不用懷疑黃師傅是否能開啟卡鎖,他又不是傻子,簡單的鎖頭看一看就知道怎麼開啟了然後抽出了裡面的檔案。

打眼一瞅。

黃師傅當即倒抽一口冷氣。

這些檔案上面印著的,赫然是各種關於中醫的知識。

結合了現代醫學的內容的中醫知識,又很多內容都是古代還沒有發現或者沒有確定的,畢竟最近百年,是科技發展速度最快的年代。科技發展速度的提升,就意味著所有基礎科學的提升,而基礎科學的提升,同樣就帶動了醫學的進步。很多在古代根本無法醫治的疾病,在現代已經完全不是問題,很多在古代根本無法理解的病灶,在現代也已經有了非常明確的診斷結果,可以說,就醫學的整體狀況而言,現代醫學毫無疑問是碾壓古代醫學的。

不過單就中醫而言,事實上恰好相反,古代中醫,實際上是比現代中醫還要強悍的。

遠了不說,就說50年以前,每個城市都有全城皆知的名醫,而現在隨便找一個城裡人,問問當地的名醫,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說出口。那麼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現代人不夠努力嗎?還是說現代人看的書不夠多嗎?還是說中醫註定就不行?

不是的,中醫不是不行,而是這裡面有很多其他的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成為古代的大醫,首先的條件就是要有非常大的門診病號量,這樣才可能讓病人傳病人而成為名醫。按照常年每天看20個病人來計算,即使是全部看好,這種傳播速度也很難成為老百姓心目中的名醫。若要真正成為老百姓心目中的名醫就要日診非常的大,因為百姓信任病人就會越來越多,越傳越遠,真正的名醫必然會達到日診二三百人。

現在就以日診二百人為例,一個醫生一日的工作時間為八小時,那麼看一個病人的時間應該在兩分鍾多一點。那麼現在就請思考兩分鍾的時間對於醫生可以做什麼?醫生診病需要望聞問切,望診與聞診可以夾雜到其他的診斷中不需要消耗時間,診脈古人要求必須五十動以上,也就要消耗接近一分鐘,前一個病人起身走後一個病人坐下這也要十秒鐘左右,醫生寫一張處方也需要二十來秒,剩下的時間是問診時間,也就是說醫生的問診時間只有三十秒左右。就算是把兩分鍾都給問診亦很難能夠精確的辯證,更何況三十秒的問診只能瞭解各大概情況,根本無法細緻瞭解。

也就是只剩一個可能,醫生診完脈之後就對自己所要開的處方心中有數,然後再問幾句,看看與自己所想的是否相同,只要相同那麼處方即沒問題,而且這種有效率絕對很高。也就是說古人治病根本不是現在講的辨證論治,而是另外的體系。

當然了,這裡說這些,主要也不是說中醫就不行了,畢竟時代不同了,醫療手段發生了變化,醫術發生了變化,醫生自然也會跟著變化。

但不能不承認的是,即便是現代的中醫在醫術上和古代醫生有差距,但就病理這一點而言,現代人是完全碾壓古代人的。

而曹巖現在拿出來的,就是結合和現代科技之後,新增了很多醫療理念之後的新型中醫的一些知識。說實話,曹巖是完全看不懂的,他畢竟不是學醫的出身,他自身也完全沒有想要學習醫術的慾望,但這東西,對於黃飛鴻來說卻無異於是至寶。

黃飛鴻除了是一代大俠以外,同時還是一個想到高明的名醫,這寶芝林本就是醫館和藥房的結合體。

所以這些東西,黃飛鴻知識拿眼一掃,都不用多看,就已經能明白這其中的價值。

“這……這……曹兄,這東西……”

黃飛鴻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當然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只是他不明白,曹巖為什麼把這東西給他看。

“黃師傅,這些資料,都是我從歐羅巴帶回來的。”

“洋人的醫術,已經如此強大了嗎?”

黃飛鴻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這些年洋人在華夏肆虐,逼的朝廷不得不簽署喪權辱國的合約,說實話,作為一個熱血未冷的國人,黃飛鴻心裡是憋著一股勁的。不過他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所能做的其實也不多,無非就是收納門徒傳授武藝,同時懸壺濟世,拯救世人。可現在洋人居然在醫術一道已經鑽研到如此程度,這就讓黃飛鴻有些難以接受了。

“並非如此,黃師傅,這些東西,其實也是歐羅巴那邊剛剛研究出來的,而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了這些資料,我透過有識之士的幫助,搗毀了那個研究醫學的地方,並且將這些資料帶了出來,幾十年之內,洋人都不可能重新做到這一步。”

曹巖甩著舌頭胡扯。

早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他就想好了,假洋鬼子就假洋鬼子吧,在鹿鼎記世界就為髮辮頭疼了很長時間,當然了,清朝到了這個年份,對於地方的掌控已經很差了。髮辮什麼的,其實已經不怎麼重要了,別說民間,就連官員也有不少人開始戴假發。很顯然,短頭髮比長頭髮好打理,而且各方面都方便。當年留髮辮,也是滿清奴化漢民的一種手段而已,事實上就連滿清當權者,也未必都是留髮辮的。像是清宮劇裡面那種一水兒搭腰的髮辮都是胡扯,事實上清朝人的辮子一輩子都未必能長成那樣。

不過現在是幻想世界,就當它能長成那樣好了。

但是曹巖是真的不想再為辮子發愁了,他也不想戴假發套,所以索性就穿著一身西裝登場,反正這會兒的廣州他這樣的假洋鬼子有的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至於說資料的事情,曹巖也是經過考慮的,考慮黃大俠為國為民的俠骨,直接說這是自己送給他的肯定不行,太平淡了。怎麼也得有點熱血激情,於是乎,一個同樣愛國愛民,為此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襲擊洋鬼子的研究重地,將研究室徹底破壞,然後把資料偷出來的俠盜身份就登場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他的描述之後,黃飛鴻的臉色就變了。

看向曹巖的目光也變得肅然起敬。

雖然曹巖沒詳細描述整個過程,但這並不妨礙黃飛鴻進行腦補。

首先,洋人現在依靠堅船利炮,確實是打得大清抬不起頭來,可以說,在武力方面,洋人是佔據優勢的;其次,歐羅巴在哪裡黃飛鴻確實是不太瞭解,不過他知道歐羅巴距離大清不下萬里之遙,甚至可能還要翻幾番,攜帶著如此正規的資料一路從歐羅巴回到大清,那可不是說笑的;再加上洋人對華人一概的歧視,在他心裡,曹巖在歐羅巴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

試想一下吧,一個自己生活還很有問題,日常生活裡要不停被人歧視的華人,不惜自己的生命,搗毀了敵人的研究機構,偷出來如此重要的資料,然後不遠萬里,沿途危險重重的情況下,硬是將這些資料放到了他的面前,這是怎樣的情操?

黃飛鴻立刻就收起了之前的所有其他心思,不管怎麼說,曹巖的這一番“作為”,值得他尊敬。

“曹兄,我要替大清子民,好好的感謝你一番。”

黃飛鴻說著,就站起身來對曹巖抱拳躬身行禮。

曹巖連忙伸手扶住了對方,“萬萬不可,黃師傅,作為一個華夏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萬萬不要這樣。”

好人做到低,既然要得到對方的尊重,那就要方方面面都作出很好的表現。

兩人重新分開坐定,黃飛鴻看了看手中的檔案,伸手在上面輕撫。

“說實話,這些東西太重要了,雖然裡面有很多東西我還看不懂,有些內容也和我所學有衝突,但不能不承認的是,這裡面對人身體的探索,對於我中華醫學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只要能將這些知識推廣出去,我們的醫學能大幅度提升。曹兄,你可真的是為我大清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黃飛鴻感慨道。

去你的吧,鬼才給大清做大好事呢,我巴不得它早點滅亡呢。

曹巖在心中腹誹道,不過既然是幻想世界,而且心態也已經有所改變,他如今也不會再和鹿鼎記世界一樣憋著勁想要一統全球了。

所以只是輕笑兩聲,沒有多說什麼。

“那麼,曹兄,你的大禮我收下了,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可以說你的第二件事了。”

黃飛鴻很聰明,曹巖上來就說有兩件事,然後二話不說把這麼珍貴的資料給了他,那第二件事,必然就是有事相求了,他黃飛鴻雖然平日裡除了練武就是鑽研醫術,但他可不是個傻子,他當然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些事情。

“其實很簡單,”曹巖清了清嗓子,“黃師傅,給您這些資料,主要還是希望這些東西能在您手上發揚光大,畢竟醫術一道,我是完全不懂的,這東西給我就白瞎了。除此之外呢,我還想要在您門下學習武術,我從小就很喜歡武術,也從家父那裡學到了一些東西,當我得知黃師傅您是這廣州最有名氣的武術大家之後,我就想要跟著您一起學習,還望不吝賜教!”

曹巖拱拱手說道。

但他沒說自己要拜師,他只是說要學習,這就讓黃飛鴻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這個年代的人,心裡還有一些敝掃自珍的意思,別說這時候的人了,就是現實世界的人,有個一技之長,也是不會輕易教給別人的。雖然現實世界教育已經成了一種產業,但真正的師徒關系在華夏可從來沒有消亡過。就曹巖知道的,他以前認識的一個有手藝的師傅,收了倆徒弟,就和古代人一樣,頭幾年沒工資,敗給師父幹活,師父覺得差不多了,才把手藝傳下來,像是學校教育那種,那是老師,不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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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曹巖表示想要學習武術,但卻不談拜師的事情時,黃飛鴻就不由得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