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合適的航班, 源夕霧頂著一頭亂髮換乘汽車,大概是覺得其他人不夠快也許會耽誤出夜演出,原也親駕駛, 有源夕霧在, 遇到警察也可以用幻術糊弄過去。
上車之後, 源夕霧還有從麻木的狀態調整過來。
“時間還充裕!”原也身上緊繃的感覺終於散去,重新露出了點笑意,“我說時間是夠的,只要一擊解決行!”
源夕霧:“……”
一擊解決不假,友軍一起進醫院也是真的。
車走到一半, 他們前面還要再換乘一次, 原也卻反常地將車速慢慢降低。鈷藍的睛從後視鏡裡看了一源夕霧,終於下定決心, 將車停下。
“也前輩?”
“既然時間還充裕……夕霧,下車。”
源夕霧有些莫名,依然聽令下車。他們正走在一條山上, 地勢比較高, 所以四面的景色都可以收於底。矮山之下是小小的鎮子, 看起來有東京那麼繁華,不遠處還能看到一處荒廢的植物園一樣的圓頂建築。
源夕霧的睛慢慢睜大了。
他認得裡, 裡是黑曜鎮,遠一些的地方是名為黑曜樂園的荒廢遊樂園, 而些部……
都離故鄉並盛非常近!
“上報的路線是另一條,稍微從邊繞路也不會令人起疑。”原也單手抬了下帽子,“時間只有三小時,在過程,不能被看到, 不能跟任何當地人有交流,能做到嗎?”
誰也不能保證首領有在裡佈設線,原也能找到機會帶源夕霧來裡,已經是相當下功夫了,件事他甚至連那條青花魚都告訴。
“夕霧,一直以來你都想回來看看吧?”原也鈷藍的瞳稍稍柔和,“首領給我的說辭是,要員回鄉探親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攻擊,是,次應該有什麼問題。”
“我會在邊,如果有什麼危險,儘可能釋放能讓我看到的訊號行,點距離分分鐘能跨越。”
前橙發的前輩是那樣信洋溢,源夕霧劇烈顫抖的眸光逐漸平穩。故鄉近在咫尺,算只是作為過客遠遠的看上一,對源夕霧來說,已經是彌足珍貴的事情了。
霧濛濛的瞳,逐漸出一點亮色,幾乎是含淚的,源夕霧向最可靠的前輩笑了。
“是!我一定快去快回!”
原也那一刻簡直瞳孔地震,算他跟源夕霧關係緊密,也是第一次看到源夕霧臉上產“笑”樣的表情!
笑起來超可愛啊!
下意識的,他也回以了相似的表情,因為有些窘迫而稍稍壓著聲音。
“別囉囉嗦嗦的,給我跑起來!”
“是!前輩!”
多久有樣暢快的奔跑過了?源夕霧想。羽織飄揚在身後,像鳥的翅膀,一刻他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時光裡,什麼束縛都有,滿園的夕霧花開得如霧如煙,他麼穿過重重花影,向某個人跑去。
黑曜樂園並盛近,源夕霧決定穿過裡直達並盛,算不能跟任何人對話,他也想回去看一看。懷著樣急迫的心情,在經過黑曜樂園時,源夕霧的腳步卻停下了。
幻術師之間是有感應的,在有異樣感覺的第一時間,源夕霧啟動了地獄指環。霧屬性火炎繚繞,將他的行蹤徹底掩藏,源夕霧站在廢棄半塌的屋脊上,皺了皺眉。
裡離並盛太近了……
火炎燃起後,他並不擔心會被發,幻術師之間的感應也無法衝破實的差距,能不能燃起霧屬性火炎是一分水嶺。源夕霧能察覺到,盤踞此處的幻術師雖然強大,卻還有學會燃起火炎。
源夕霧在心權衡了一番,最終嘆口氣。雖然想走在故鄉的街上,暗保護一下故鄉也是有意義的,裡佈設的一些幻術十分危險,像亡命之徒的手法,又是在並盛能夠遙遙相望的廢棄樂園,也許會威脅並盛。
做了決定,他從屋脊上一躍而下,緩步走入建築。
陰影籠罩四周,提前佈設的警戒或者監視的機關幻術,對源夕霧來說有任何妨礙,他終究是經歷過無數危險戰場的——
港口mafia的咒殺師。
霧濛濛的黛紫色瞳輕微轉動,透過殘破的窗扇,源夕霧看向樂園門口,好像有一行人來了,目的不。樣一個廢棄的樂園有來客本來奇怪,源夕霧放出了一隻咒鳥前去探聽,又有幾隻貼地飛行,發有不少通往二樓的樓梯被破壞了,只有一處殘留,應該是有意留下的。
源夕霧:“……”
站在崩塌的樓梯前,他沉默了幾秒,輕輕一縱直接跳上二樓。
從戰術方面來看還行,破壞樓梯來封鎖路……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嗎?樣的距離太宰先都能一口氣跳上來。
已經身在二樓,源夕霧四處環顧,兩隻咒鳥抬著什麼東西向他飛來。源夕霧伸手接過,發是一隻黑色的手機,已經不能用了,也不知是誰……
“!!!”
電光火石間,源夕霧想起來了,只手機他認得,當時還是他親看著某個人擺弄著只手機,把來電鈴聲設成了並盛學的校歌。
——恭彌?!!
兩隻咒鳥上交手機之後,在空懸停,符文構成的身體線條簡約。某一時刻,一隻咒鳥低頭,源夕霧腳邊的浮塵被一陣細微的風掀起,下一秒,咒鳥身邊充斥了新增的同伴。
港口mafia的咒殺師垂眸,一手抓緊了羽織的衣襟。
“……搜。”
咒鳥帶著指令蜂擁而出,快無聲無息地充斥了整座建築,沿著咒鳥的指引,源夕霧最終站在了一面殘破的水泥牆面前。咒鳥在他面前上下盤旋,簌簌振翅,好像在打報告。
“嗯,我知了。”源夕霧輕聲說,黛紫的瞳霧氣氤氳。他將手覆在牆面上,先念出的卻是【帳】的發動詞。
“由暗而,暗至暗。汙濁殘穢,盡數拔除。”
源夕霧並不想搞出什麼大動靜,還是下個【帳】為好。
漆黑球形的【帳】剎那籠罩片區域,有了遮蔽物之後,源夕霧動起手來再無猶豫。覆在牆壁上的手只需要一個咒爆發,整面牆在下一秒潰散,殘餘建材被咒鳥們託舉著,無聲墜落在地。
幻術師一向多疑,推己及人,要是一個區域長時間不在己的感知範圍內,作為幻術師的源夕霧肯定是要起疑心的,所以他第一時間解除了【帳】。
“……恭彌!”
牆壁後面,重傷的黑髮少年顯露出來。已經昏迷過去,卻依舊背靠牆壁,頭抵在曲起的一條腿上,一副絕不肯倒下的倔強樣子。樣的姿態時隔幾年,輕易喚起了源夕霧心那份熟悉感,他急忙跨越殘垣衝過去,探了探對方的脈搏。
稍弱,卻依舊有,源夕霧向來對家竹馬的命讚歎不已。
肋骨斷了三根,左臂有骨裂,其他擦傷劃傷不計其數,昏迷是因為失血和頭部受重擊,不知內臟有有遭受震盪。源夕霧檢查著檢查著,神情漸漸沉了下去。
其他幻術師強行定下的契約什麼大問題,他可以直接以契約抵消,可對方身上的傷要趕緊治療才行。
越到種時候,他越遺憾,如果之前掌握了反轉術式的話,在立刻能徹底治療。把表面上的傷口匆匆處理過,源夕霧深吸一口氣,他將手籠罩在竹馬頭頂,他要再一次嘗試反轉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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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式反轉!”
紋絲不動。
“術式反轉!”
有反應。
“術式……”心情過於急迫,在其實是不該使用咒術的,負面情緒會讓咒術師量更強,失控的負面情緒卻會反過來打亂陣腳。可是源夕霧不甘心,他努試著在腦海抽象出負數和乘法,希望得到正向的能量,可是不能理解是不能理解,五條老師所教授的數學的知識確實……
,也許他可以換個路。
在源夕霧前,抽象的正負號逐漸轉成兩尾遊動的陰陽魚,黑色陰陽魚躍然而出,由一變二,然後相互交融,在旋轉羽化成純然的色。
“術式——反轉!”
成功了,正向的能量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出在源夕霧手下,所過之處,小傷口瞬間癒合,大傷口慢慢收口。咒消耗的速度加快,不過對於咒儲量本來異於常人的源夕霧來說,不算什麼太大的負擔。
數分鍾之後,源夕霧結束治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口氣吐完,身邊的咒鳥示警,源夕霧轉頭,看到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物正在一塊碎石後面探頭探腦。
“被幹掉了,被幹掉了……”小黃鳥碎碎地口吐人言,考慮到竹馬的尊心,源夕霧先是扭頭看了一雲雀恭彌,確定他醒,才鬆口氣對小鳥攤開手。
“過來。”
小黃鳥蹦蹦跳跳來到他手上,露出一條傷腿。
“啾命呀!啾命呀!”
小黃鳥無師通地喊救命,傷腿伸出老長,意不言。
恐怕是剛才感到他進行治療了,倒是聰。源夕霧有吝嗇那點咒,十幾秒之後,小黃鳥能在他腦袋上蹦蹦跳。
“雲雀。”
源夕霧指著竹馬試圖教小黃鳥說話。
“雲啾。”
“是‘雲雀’。”
“雲雀雲雀。”
學得好快,源夕霧又充滿希望的試圖教己的名字。
“夕霧。”
“……”
“夕霧。”
“……”
看來是有點難,或者在不想學?
源夕霧看了一時間,也前輩約好的三小時已經所剩無幾,他不得不動身了。他把雲雀恭彌重新靠牆倚靠,也許是傷勢痊癒的緣故,對方睫微顫,源夕霧疾手快一把撩起己的羽織,避免了被攥住的命運。
好險。
源夕霧還有做好準備對方真正意義上的相見,最後看了一,他沿著原路準備返回。
三秒鐘之後。
源夕霧衝回來,把蹲在頭上差點帶走的小黃鳥放至竹馬頭頂,又火速離開。
他的判斷非常準確,走後多久,靠牆的黑髮少年緩緩睜開了睛。感覺頭上有點重,雲雀恭彌伸手,一隻小黃鳥滿臉無辜的被他抓在手裡。
嚴酷的鬼之委員長對小動物並不苛刻,他盯了只小動物三秒鐘。
“唧唧!”
“雲雀。”雲雀恭彌算對小動物也報家門。
“雲雀!”
“哇哦,你會學說話。”雲雀恭彌看起來有點驚訝,他心裡還記得先前那場屈辱的失敗,表情冷淡下來,撐著地面準備起身。突然,他意識到有哪裡不對,低頭看了看己佈滿血痕的襯衫。
身上的傷口都不見了。
雲雀恭彌微微皺眉,疑心己還在幻術裡。毛絨絨的小黃鳥在旁邊得其樂的學舌,“雲雀雲雀”叫得歡快。
“雲雀雲雀!”
“夕……”
小黃鳥卡了一下,接著歡快地克服了障礙。
“夕霧!”
“夕霧夕霧!”
雲雀恭彌起身的動作頓住了。